第三十四章  深藏不露的袁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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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人都认为,江东三人能夺冠,只因刚进门前和我们的一战。嘿嘿……”袁熙忽然笑了笑,语气高深莫测,“人啊,永远都只相信亲眼看见的,却不知真相永远都隐藏在表现后面。”

“如果我说,进门那一战只是我们有意为之,是计策的一部分,你会相信吗?”

“什么计策?”见袁熙笑而不语,张媚娘意识到他不会向自己完全坦白“计策”的全部,但猜到肯定有示敌以弱的目的。“从一开始就开始谋划,不止是让天师教所有人轻视那么简单吧?”张媚娘心想,她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透袁熙了。

只凭袁熙一句不知真假的话,就认为他有能力打败孙策三人,张媚娘心里还是没底,谁知道他是不是故弄玄虚?但是她又突然想到了“四世三公”的名头,想到心机深沉的袁熙,那两个被称为“河北双雄”的少年脉师,以及父亲常常告诫自己袁绍对天师教威胁最大的话,她又不得不重新审视他这番话的真实性。

“张姑娘也不需担心那么多,我来只是跟你结盟,并且跟你谈好结盟的条件。如果我们不能闯进决赛,那这一切自然都会失效。所以,你要听听我提出的条件吗?”

张媚娘一想,确是这个道理,“袁大哥请讲,小妹洗耳恭听。”

“我们助你得了冠军,你们要把太平心法交给我们……”

张媚娘心里一片雪亮,“果然还是太平心法。”

“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等你拿了冠军之后,我会让父亲向天师府提亲,迎娶你到我们袁府。”

“什么!”任张媚娘有再深的城府,也只不过是个十三岁左右的小女孩,刹那间听到“提亲”二字,不由得芳心大乱。

“我要娶你进袁府,做我的妻子。”袁熙重复了一句,眼神中透露出热切,“我喜欢你,我要独占你,我要成为你的男人。”

“袁大哥,我……”张媚娘急急低下了头,脸色通红。第一次听到男人说这么霸道的话,她心里又甜又惊,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哈哈!那你答应我们的结盟了吗?”

“我们可以结盟,但是迎娶一事,我……我想暂时还是先考虑清楚吧。”

“那不是你应该考虑的事,只要你答应结盟,以及结盟后第一个条件就好。好了,事情办完,我要走了。”

张媚娘送出门口,吞吞吐吐问道:“袁大哥,我想再确认一下,你们就那么有信心能打败孙策他们?”

袁熙踏出门口,一下就恢复了那种嚣张的态度:“在我面前,孙策就是土鸡瓦狗,浪得虚名之辈而已,到时看我表现吧!”向张媚娘使个眼色,嘴角上扬,骂骂咧咧地就离开了。

女人终需要嫁人的,特别是在天师教几乎已经认定了张宁为继承人,张媚娘必须要嫁个对天师府有力的盟友的共识下,张媚娘就剩下嫁给谁的利益最大这个问题需要考虑。是少年英雄,坦荡自信的孙策,还是深沉机智,四世三公的袁熙?她一时难以抉择。

袁熙大摇大摆地离开天师府,顺便作弄了几个天师教的外门弟子,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出了府门,他仿佛漫无目的地在钜鹿城的街道上逛着,左拐右拐之下,走进了一条巷子。这条巷子很深,在差不多到尽头的地方,袁熙悄然无声地推门而进,旋即关上了门。

这是一个不大的房子,这种房子在钜鹿乃至整个大汉朝都太多了。但这种房子有一个好处,够大众,够隐蔽。

进门之后,袁熙走进大厅,这里坐着一个三四十岁文士打扮的男子,见袁熙到了,站起来行礼:“二公子,别来无恙!”

袁熙快步走上,脸上洋溢着真诚的笑容,“田叔叔不要客气,请坐!”眼角上扬,看着男子旁边站着的两个人,“你们两个小子,终于舍得回来了。”

“二公子好!”两人异口同声道,咧嘴笑了起来。

大厅中这三人,年轻的是颜良文丑,年长的是袁绍的首席谋士田丰。

袁熙和两个少年热情地抱在了一起,看向两人时,只觉他们变黑了,又变壮了,问道:“怎么样,回去修炼得很舒服吧?那两位前辈没狠狠地折磨你们吧?”

文丑嘴角抽动,让他本来就“不俊郎”的脸看上去更是吓人,怪叫道:“舒服?当然舒服了,就差躺进棺材被人抬回来见你了。”

而颜良则一脸沧桑,瞬间老了五十岁,“往事不堪回首,不提也罢!”

袁熙捂嘴而笑,任由两位属下兼好友大发牢骚。过了一会,他才正色道:“好了,你们也知道,两位前辈只是暂时客居我们袁家,难得他们肯指导你们,就用心去修炼吧,年轻人辛苦一点也没事。”

文丑抢着道:“是啊,所以我们就发发牢骚,但修炼的时候从来都不放松的。”

田丰悠然坐下,喝了口茶道:“二公子见过张媚娘了?结果如何?”

面对田丰,袁熙保持恭敬的态度。他朝颜良文丑挥了挥手,两人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角色,识趣地低下头,并排走了出去。

“张姑娘答应了结盟,但她不太相信我们能取胜。”

“她相不相信没关系,只要我们能进决赛就可以了。我见过他颜,文二人训练,也让他们对打给我看。相比起以前,他们有了非常大的进步,河北双雄的模样,终于有了雏形。我相信这次天师教的大比试,将会大放异彩。”

“要真是那样,就太好了。”袁熙表情有点踌躇,又问,“提亲一事,我也说了,张姑娘似乎吓了一跳,此外并没露出任何欢喜和厌恶的表情。最后她答应我考虑清楚。”

“吓了一跳吗?呵呵,毕竟是个小女孩啊。”田丰笑笑道,忽然话锋一转,“二公子可否知道,如果你娶了张媚娘,将会有什么结果?”

“请田叔叔明示。”

“一年多前,你来向我哭诉,大公子袁谭和三公子袁尚对你忽冷忽热,亦即亦离,跟小时候玩作一团的情景大不相同。那时我就知道,已经有人在另外两位公子面前摆弄是非,挑拨离间。照理说,主公春秋鼎盛,暂时还不到考虑接班人的问题。但主公不想,不代表其他人不想,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吗?”

“我明白。”听到“其他人”三个字,袁熙的情绪变得突然变得低落。他为袁绍的妾所生,几个月就丧母。整个袁府,他最亲的人当然是他父亲袁绍。但袁绍心怀天下,每日不是在忙着修炼就是发展规模,闲下来逗弄孩子,也是去有母亲的两位兄弟那里,甚少来看袁熙。

其实这也情有可原,袁熙是袁绍的第二个儿子,没有长子袁谭的地位和风光,也没有袁绍对袁尚的宠爱。他在默默成长着,如果不是兄弟间的间隙渐生,他大概会富贵一世,也会孤寂一生。

但以上已经是袁熙最好的结果,而这种结果,在他十岁左右的时候已察觉出不可能出现。袁谭和袁尚,和他们身边的各自力量,一直在拉拢他,不然就是疏远他,让他孤立无援,每日担惊受怕。后来,袁熙一发狠,堵住了袁绍最重要的谋士之一,田丰。袁熙威胁田丰,如果不教他计策,就一头撞死在他面前。

对于田丰来说,这是一个棘手的,但又无可避免的问题。对于袁府的所有文武来说,继承人问题即使现在不涉及,以后也要面对,要明哲保身几乎是不可能的。说实话,田丰不喜大公子袁谭的高调和跋扈,也不喜小公子的惺惺作态,反倒一直忍让的袁熙让他刮目相看。

在袁熙表明了不想卷入斗争,只想保自己一生平安之后,田丰给他想了暂避天师府这个计策。并教袁熙:首先,把自己塑造成一个毫无城府,事事靠先辈福荫的纨绔子弟形象;其次,默默发展自己的实力,就算以后不争位,也可自保;最后,物色忠心耿耿的,又有能力的人,倾心结交,就算以后不能效忠自己,也可在重要时刻救自己一命。

在去天师教之前田丰还教他,进去之后先无事生非跟人打一架,要输。然后在大比试中反戈一击,拿到太平心法,再潜伏修炼,增强实力,为以后做准备。

本来田丰跟孙坚一样,初时更倾向于让袁熙接近张宁,但在得知张宁胆小怕事,为人纯洁之后,他马上把目标转向了张媚。他认为张媚娘是做大事的人,让袁熙提出和张媚娘和亲,两人强强联手,以后再利用天师教的力量,进可以让袁熙争位成功,退可以让袁熙有足够能力自保。田丰把所有计划和盘托出,并告诉袁熙,袁绍很重视大比试这件事,特意把颜良文丑召回去特训,现在袁府上下都盯着这件事看袁谭和袁尚都相当紧张,怕袁熙抢去了自己的风头。

“对了,我对那几个寒门脉师倒是挺有兴趣。这段时间他们在干什么?”田丰饶有兴致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