厮杀声中,秦旸一路踏着血色进入执法堂,道:“将所有执法堂的卷宗全数搜集,还有一切书信,皆不得毁坏,秦某要知道,到底有谁和执法长老沆瀣一气。”
“执法弟子,若放下武器,可保性命无忧。若未曾参与背叛,待查明之后,秦某保证给你清白。”
正说着,两道身影呼啸而来,掌风凌厉,拳锋沉重,一拳一掌,一左一右攻向正在下令的秦旸。
“大信、大礼两位舵主,你等也背叛了吗?”
敏锐的目光看清两道身影的面容,秦旸运剑急转,龙渊剑如同乳燕投怀,纳入其中一人怀中,同时,他运气出掌,至刚掌劲和那掌影相碰撞,精铁所铸的拳套瞬间爆裂成无数碎片,噼里啪啦的骨裂声传来。
大信、大礼两位舵主,也是从天残地缺门杀手刺杀下存活的两位,比起他们,大勇分舵的舵主就倒霉多了,到现在都还没清醒过来。
这两位舵主自从秦旸到此之后,就没见过面,对一看对方身上的八袋标志,还是能猜出他们的身份的。
郭纯阳并未让这两舵主和安向南一同待命,显然就是怀疑这二人。而事实证明,郭纯阳的怀疑,是正确的,这两位舵主却是不干净,想来在秦旸等人到来之前,他们正和徐长老在执法堂内商量什么阴谋吧。
一剑取了大信舵主的性命,还废了大礼舵主一只手臂,秦旸缓缓拔出宝剑,清冷的剑身不沾一丝血迹,直指大礼舵主,“束手就擒,还可活命。”
“活不了的······”
大礼舵主,^_^生气,气质和郭纯阳有点相像的净衣派之人。显然,对方也是以郭纯阳的打扮为标准,甚至曾经崇拜郭纯阳的人。
可惜,他和自己的偶像走上了末路。
“我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活不了的,”大礼舵主苦笑道,“本想着和郭龙头一般,心中有正气,坦荡行一身,奈何世间诱惑太多,我这凡人,终究难以和郭龙头一般,能够秉持本心。”
世间诱惑,确实太多,酒色财气虽俗,却对俗人最是管用。这世间,十之八九都是俗人。
秦旸前世若没有奇遇,也会成为这些俗人之一,终身追求之物,不过是色与财两物。他其实也是俗人,只是将目标从俗物变成了武道罢了。
而眼前这位大礼分舵的舵主,显然也是俗人。
“既然知道自己是凡人,为何不怕死一点,多有点求生意志呢?束手就擒,也许还有一丝生机。”秦旸淡淡道。
“但那样······就太丑陋了。我活得丑陋,死也想死得不丑陋点。”
大礼舵主呐喊着出掌,一身真气尽数运于一掌之上,疯狂催谷的真气,甚至让经脉难以负荷,让手掌裂开无数细密的血痕。
然而,未等其出掌,一道清风拂过,秦旸的身影出现在其身后,龙渊剑上,依然是滴血不染。
而在其身后,大礼分舵的舵主,惨遭腰斩。龙渊剑的锋芒,还有对方露出的破绽,让秦旸轻而易举将对方腰斩。
对方并未如愿,死得相当丑陋。
“死,哪有不丑陋的?”
低声自语中,秦旸还剑归鞘,向着出现在身前的身影行礼道:“郭龙头,基本已确定,执法堂半数弟子叛乱,执法长老已是铁板钉钉的叛徒。还有大礼、大信两位舵主,与其亲近者,亦是难逃嫌疑。”
原本,执法长老虽有重大嫌疑,但也难保有其他人躲过罗盘侦测,栽赃嫁祸,但徐长老的出现,还有过半的执法弟子激烈反抗,也是证明了执法长老确为叛徒。
要是连过半执法弟子背叛都不知道,这执法长老也未免太过无能了点。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些弟子的背叛,就是由执法长老带头的。
“都是丐帮弟子,加入丐帮时也有一腔热血,缘何沦落至此啊。”郭纯阳的元神投影静听秦旸汇报,而后发出一声叹息。
这场内部的清洗,郭纯阳早有准备,一旦下手,便如雷霆扫穴,摧枯拉朽般将帮中腐败一扫而空。
但真正知悉叛乱者数量后,他却并未感到欣喜,反倒是有着深深的失望和叹息。
通过这些背叛者,郭纯阳基本锁定了山河楼中的长老们,有几个是叛徒。就算有所遗漏,也可以通过审问叛徒来抓出隐藏者。
这些叛徒和蛀虫之间,可不是什么性命相托的关系,而是由利益为纽带的同党,若是有人自知难以活命,可不会想着还要替他人隐瞒。
就是这么简单,丐帮内部的清洗很快就要完成,接下来,便是要以最为团结的姿态,去应对权世盟的来袭了。
“湘山之内,其余的叛徒残党便由你去擒拿或击杀了,郭某也该将丐帮之中最大的几条蛀虫给抓出来了。”
话音刚落,郭纯阳的元神投影便立即消失,无一丝痕迹残留,哪怕是以秦旸的感知能力,也无法察觉其来去。
“当真是令人向往的境界啊。”秦旸叹道。
炼虚合道,神通无量,当今天下也只有那么一小撮人能成炼虚,何人不向往?
别的不说,就说这元神投影,对于炼神及以下的武者来说,很多时候都和真人无异。这种手段,已是可称之为分身术了。
可惜秦旸走的人仙武道,就是成了人仙,也没有元神投影的能力,因为他的元神和气血合一,根本离不了体,连投影都不行。
除非到了血肉衍生的层次,来个物理分身,否则秦旸想要玩分身,就只能借助些歪门邪道了。
摇了摇头,甩去心中遗憾,秦旸跨过两位舵主的尸体,指挥着众人拿下执法堂内的叛徒。
夜还漫长,整个湘山现在都有叛徒在晃荡,秦旸的工作还未结束。
而在山河楼之中,真正的风波,也即将爆发。外头的喊杀声,还有那在夜空中爆开的烟花,都令某些人坐立难安,尽管已是自知极有可能暴露,但慑于炼虚强者之威,他们还不敢直接掀桌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