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吸力的力道不小,不过却摄不住秦旸,只是秦旸本就为探情况而来,便也不做抵抗,任凭那吸力将其吞入其中。
眼前一花,秦旸已是出现在了一片冰天雪地之中。四周寒风阵阵,冻煞肌骨,四野毫无人迹,只有远处可见几株枯死的树木。
秦旸极目四望,一双金瞳看遍四周的冰风和飞雪,看透虚妄,却发觉这四周的一切皆是真实,不管是这飞雪还是寒风,都非是幻术所成。
一切都是真实,只不过这世界,或者说这片空间,却是已经和外界的天地隔离,这是一处人为开辟的空间。
但虽是和外界隔离,那大阵镇压之力却还是存在,秦旸并没有如同演武空间那般拥有和境界相匹配的力量。
“我进来之时发现那处入口出现了八卦之坎的卦象,这冰天雪地倒是和坎水有几分关联。”
他也不急,就随意在雪地上游荡,一双慧眼看遍四周。
眼前这冰天雪地虽是单调,但在这单调之中,可是有着大学问啊。秦旸如今见识过破坏空间的力量,还从未见过开辟空间的法门。
他的人仙武道终究是专注于力量的提升,对于一些精巧的法门却是没什么擅长。哪怕秦旸修练了“宇宙”二经,也只是用来战斗,还从未拿来开辟。
“若是能洞察这开辟空间之玄机,我的‘永恒国度’也可再做提升了。”
秦旸怀着这样的心思一步步丈量天地,在冰天雪地中孤身前行。
这种行为一直持续了整整三个时辰,当秦旸独自走了三个时辰之后,远处传来马车前行的“噜噜”声。
这马车来得蹊跷,因为在马车出现之前,秦旸的神念已经将这处天地扫荡了数十次,除非这马车有着通天彻地之能瞒过秦旸,否则它就是凭空变出来的。
那么答案是什么呢?显然是后者。
秦旸也不躲避,就任凭这马车由远及近,冒着风雪驶到自己眼前。
当它停下之时,雪住,风却未定,拉车的两匹劣马刨着雪,驾车的大汉满面虬髯,目光就如鸷鹰般锐利。
只是他这目光中,没有神。或者该说,没有生灵该有的灵性。
尽管这大汉已是极像人了,但像不代表他就是人。
秦旸扫了这大汉一眼,便将目光转向马车的车厢。在那车厢之中有一股明澈如水的气息。那气息上善若水,哪怕是在这冰天雪地之中,也是独具一格。外界的风雪如何凛冽,都无法冻住那明澈的水,他就如一湾清泉,不与俗流类同。
“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这坎水卦象世界的坎,道的非是这漫天飞雪,而是阁下吧。”
秦旸看着车厢朗声笑道。
“咳咳咳——”
马车之中传来剧烈的咳嗽声,一只苍白的手掌推开了车门,一个满面沧桑的中年人从车中跳了下来。
他就如同一个普通人一般,在冰天雪地里冻得脸色微红,跳下马车之时也没有什么踏雪无痕的轻功施展,就直接落在地上。
只是秦旸却不觉得此人普通。
别说他所乘坐的马车突然出现了,就说他那泡面头以及和二郎神极为相似的面孔,都在表明此人的不平凡。
“李寻欢?”秦旸以三分疑问、七分确定的语气道。
这有些怪异却看起来相当潇洒的泡面头,以及这能够驾驭泡面头的颜值和气质,秦旸不由想起了曾经的青葱岁月,想道一声“爷青回”。
“这里是演武空间?”他再度问道。
“这里不是演武空间,”带着忧郁之色的中年人道,“不过这里的确能引动演武空间的部分能力,让我们这几个未散的投影出现在此。在下,也的确是李寻欢。”
李寻欢那一双似碧玉的眼睛看过了秦旸,看过了眼前风雪,再看向身侧那依然坐在马车上的大汉,“易乾以绝世的阵道造诣将这大智慧空间和演武空间结合,创造出了这样的空间。这空间也拥有着演武空间的部分能力,可以让这环境随我的心意变化。只是我变来变去,终究还是觉得这一处场景最为契合心意,所以这里就一直是冰天雪地的。”
“你代表坎水,那其余七个卦象,也是有人了?看来你们就是这里的第一道防线啊。”
秦旸笑了笑,如和朋友交谈一般随意道:“只是不知你等是否有拦下本座的能力。”
李寻欢在低武世界堪称武林神话,但在中武世界就不一定能打了。到了如今这高武世界,他如果还是原来的实力的话,那秦旸打个喷嚏都能把他崩得魂飞魄散。
“不会令旸皇失望的,”李寻欢笑了笑,不知从哪里掏出一瓶酒来,“我在这里呆了不知多少年,平日里不是睡觉就是刻木雕,日子单调的很。但不知为何,这木雕刻着刻着,技艺没长进,手中的刀却是越来越利了。”
说着,他举起手中酒,向秦旸道:“旸皇,要不要来一杯?”
说是要防下秦旸,但现在看来,李寻欢更像是在排解寂寞,想找个酒友。
他向来厌恶寂寞,但他却偏偏时常与寂寞为伍。在此地漫长的岁月中,他度过了无数寂寞的时光,难得找到一个人,自然是想要和对方聊一聊。
“喝酒吗?本座都快记不清自己上一次喝酒是什么时候了,”秦旸道,“不过喝酒需要有故事搭配才行,现在有酒,你有故事吗?”
眼前这李寻欢似乎知道不少东西,并且他也不排斥交流,说不定能从他那里听到一些有意思的东西。
“故事·······”李寻欢晃了晃手中的酒瓶,“我最不缺的,可能就是故事和酒了。”
他再度招手,一瓶酒出现在秦旸面前,落在抬起的掌心上。
“那我就陪李探花喝一次。”秦旸打开了酒瓶,席地而坐道。
李寻欢见秦旸这般随意,也是笑了笑,向着雪地坐了下来,各自敬酒,然后那辛辣的烧刀子就涌进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