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紫韵开始讲“道”，香川脑子顿时一片迷茫，同时又有些神往。不过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明白涉及“道”的东西不是目前的他能够接触。而立在一旁的九卓则虽沉默不语，脸上却微微露出惊容。

    “我本想引你炼丹感悟造化，你却偏偏习剑追逐杀伐……实在是拿你没办法。”紫韵叹着气，无可奈何的摇头。

    香川低着头，没有应声。

    见香川闷不做声，紫韵也不再说他什么，继续专心致志的炼丹。

    又过去了一段时间，丹炉里面慢慢有了新的变化。浑浊的废渣完全沉到丹炉底部了，而那股稍显清澈的药材聚拢的烟雾以及灵兽血雾全都附在之前凝成的六颗丹药上。六颗丹药在炉中滴溜溜旋转着，带动真元形成六个小小的旋涡。

    而紫韵手诀一变，轻喝道：“凝！”

    方才投进炉里之后，一直在上方飘着的岚的血液此刻悉数落下来，分成六小股滴在六颗丹药上。然后便看见丹炉光华一闪，炉壁也发出嗡的一声轻鸣。一直从夜空中汇聚下来的月光与星光亮了那么一瞬之后全部消散。再往后，便是一片沉寂。

    不用紫韵提醒，香川早就已经努力观察着丹炉里面的动态。炉中的六颗丹药外观没有太大改变，但此刻却给人浑然一体的整合感。而之前，它们宛如是被强行揉捏在一起似的，现在则散发出浑然天成的感觉。

    “丹成了？”香川收回真元，往后退了一步。

    紫韵额上泌出细密的汗珠。她看着香川叹口气说：“哪有那么快，得稍微等一会儿才能收丹。”

    “师傅你到现在还没说你炼的是什么丹呢！”香川好奇的问。

    九卓在一旁站着，见紫韵有些疲惫，便替她回答：“是凝魂丹。这种丹药对神念有着很大帮助。不过这种丹药不适合给你服用，辉夜冷炼法炼成的丹药属性阴柔，女修服用效果远比男修好得多。”

    香川不禁有点不高兴，紫韵什么都不跟他说，然而九卓看上去仿佛什么都知道似的。不过只是有点不大高兴而已，他心眼没那么小，还不至于因此生气。

    紫韵稍作歇息了一会儿，这同样也是给丹炉中刚刚炼成的丹药聚拢药力的时间。丹药刚刚炼成之时往往会有丹气逼人的现象，那是因为药力没有完全收敛，有一部分挥发出来。紫韵等这么一会儿，就是让炉中丹药自行聚拢药力，以免耗散。

    不过等的时间也并不是很长，大约过了小半个时辰左右，紫韵就掐动手诀将炉盖打开。炉盖一开，丹炉中的真元喷涌而出，像极了从地底喷涌上来的热泉。真元散去之后，六颗丹药一起从丹炉里浮出来。丹药上微微光华闪耀，看上去就像一颗颗发光的淡蓝色珠子，晶莹剔透无比诱人。并且还有一股股真元波动从丹药上传来，凝实的气息竟然令香川胸口有些发闷。

    上品丹药，绝对是上品丹药。至少紫韵给香川的那枚破障丹就没有这样的威势。破障丹是中品丹药，那么这六颗凝魂丹至少是上品。

    “收丹。”紫韵对香川说。

    香川赶紧从地上拿起事先准备好的六个玉盒，全部打开。只见紫韵招了下手，然后那六颗丹药便自动飞到香川手边，咕噜几声纷纷钻进玉盒之中。香川把玉盒盖好，又布下一层禁制，这才拿着玉盒走到紫韵身前。

    紫韵将丹炉的炉盖恢复原位，然后才看着香川手里的玉盒笑了一下。她转过头，对九卓说：“你拿去四颗，我这里留下两颗就好。”

    “多谢师叔。”九卓走过来，看着面前明显有些不情愿的香川，低头从他手里抽出四个玉盒。香川立马忍不住了，看向紫韵道：“师傅……”

    “我们要那么多也没用，这些丹药本来就是和掌门约定好，给门派里弟子们炼制的。”紫韵伸手在香川头上轻拍了一下。她拂过衣袖，将香川手中剩下的两个玉盒收进须弥芥子中，然后对他说：“夜深了，你送一送九卓。九卓大老远跑这一趟，我们也不能怠慢人家。”

    “不必如此麻烦。”九卓一口回绝道。

    紫韵随即皱了皱眉头。看着紫韵神色变化，九卓立刻有些后悔，感觉说错了话。不过香川也摆着一张苦瓜脸，似乎不愿意和九卓独处。可是紫韵却仿佛没看见二人的反应一般，对着香川一挥手道：“等什么呢？还不快去！”

    这次九卓没有吭声，她对紫韵行了一礼，然后转过身离开了。香川又看了紫韵两眼，一脸委屈的表情。紫韵作势打他，香川这才拔腿跑开，追上已经走到院子门口的九卓。

    紫韵看着香川和九卓远去的身影，笑了笑，不知为何又摇头叹了口气。草地上的聚元阵已经没了亮光，丹炉也沉寂下来，不再发出一点响动。抬头，看了看夜空，紫韵转过身，催动轮椅往屋里去了。

    地牢里，岚闭着眼睛静静的立在黑暗中。忽然，走廊远处响起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一点点靠近这边。

    不过岚依旧闭着眼，神色没有一点异样，只是静静的侧耳聆听。然而那脚步声却忽然消失了，短暂的死寂之后，岚所处的地牢外面便多了一道人影。

    这人正是杀了地牢总管的彤姐。

    “师傅？”岚睁开眼，轻声道。

    那彤姐身形一震颤动，身周皮肤开始龟裂，到最后全身上下都是裂痕，看上去颇为可怖。最终，她身上咔嚓一响，不仅是那层皮肤化作烟尘散去，连她体型都有了很大改观。

    “彤姐”变矮了一点，身子微微也有些佝偻。他全身笼在黑衣之中，手腕脖颈以及面部全都缠着白色的布条，只露出一双漆黑的眼睛放出幽幽的光。

    “这牢狱生活你过得还好？”那人用沙哑的声音说道。

    香川和九卓一同走着一路上二人都不说话，气氛压抑的可怕。不过令香川没有想到的是，走到一半路程的时候九卓居然开口了。

    “你那一剑到底是什么法术？”九卓这么问道。

    香川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愣了半晌用的才明白九卓说的是大考中，他击败九卓那神秘一剑。不过那一剑到底是什么法术或是剑招，香川自己都不清楚，又怎么可能给九卓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