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香川笑着说，两指捏起软趴趴的纸鹤，随手扔到窗户外面去。

    美里并不是空手进来的，她端着一大盆热水，肩膀上还搭着一条布巾。她两只袖子高高挽起，白皙的小臂露出半截。美里常年待在室内纺织，很少晒太阳，皮肤竟保养的极好，不过手上多了几处茧子。

    “怎么现在过来了？”香川有些奇怪，看见美里手中的水盆，接着说：“还端这么一大盆水？”

    “热水烧的太多了，放到明早会变凉，还不如给你用。”美里笑着说。她把水盆端到床边，俯下身把香川随意丢着的鞋子在床下收拾整齐。她这样半跪着俯着身体，香川坐在床上，自然而然看到美里上衣领口里面去。本就夏天，大都穿的单薄，美里自然也一样。香川这一看，立即看见不该看的东西了。

    美里胸口鼓鼓的，挤压着衣服，都快蹦出来。

    “美……美里姨，我洗过澡了。”香川有些尴尬，他把头扭向一边，眼睛躲闪着，努力不看美里。

    “可你现在出了这么多汗。”美里也有点奇怪，房间里面不热啊，何况外面还下着雨，香川身上怎么汗涔涔的？“擦擦身子吧，这样睡着会舒服一点。”

    “那……那你放这儿，我自己来。”香川把头一直往那边扭，就差脸贴墙上。美里却没有离开，竟然还坐到床边，伸手到香川肩膀上抚摸着。

    香川一个哆嗦，然后上半身绷的笔直。

    “冉冉和我说了，为了救她你受了伤，好像很严重。”美里口气有点落寞，她低下眼睑，不过目光却一直盯在香川脸上。“让我看看好么？”

    “不了，已经好的差不多了。”香川吸着凉气说，被美里摸着的肩膀传来一阵异样的酥麻感。这感觉香川从未体会过，一下子有点受不了。“美里姨，我不是凡人，这种伤对我来说，睡一觉基本就没事了，你不用担心。”

    香川话说完，美里神色反而更加哀怨。“知道你是仙人，我们都是凡胎俗子行了吧。”

    美里小女人般赌气的样子让香川呆了一下。房间里气氛变的好微妙，明明吹着风，不知为何却燥热难当。香川又开始流汗了，衣服上也发出一阵汗味儿。雨下得更大，哗哗的雨声不停响起，密林里树叶被风吹动的沙沙声也不断传来。

    忽的一阵风，吹灭了烛火。

    陷入黑暗，香川倒显得平静了许多。不过美里却靠的更近，身子都贴过来。

    衣服不知不觉褪下了。

    美里弄湿了布巾，用力拧干水，在香川身上擦拭。香川趴在床上，身体僵硬，一动不动。

    “你是从小就修行的吗？”美里突然问。

    “嗯。”香川闷声道。

    “你父母和你有联系吗？”美里又问。

    这下勾起了香川的思绪。沉默了一会儿，香川才叹口气说：“我是孤儿，小时候被师傅拣了去，跟着她修炼。但是她和我功法不和，所以除了炼丹再没教我什么。说是弟子，恐怕她更多是将我当做她的孩子看待，我也把她当成我娘，只不过这种事从未和谁说起过。”

    “你师父是女的？”美里有些惊讶，手中布巾都停下来。

    “嗯。”香川没感觉到奇怪，点了点头。

    美里继续给香川擦拭，片刻，忽然轻笑着问。“你师傅漂亮吗？”

    香川无语，嘟着嘴喊道，“美里姨……”

    “好了，我不说笑了。”

    在香川背上拍了一下，香川随即翻身，仰躺在床上。布巾擦拭胸口和腹部的清凉感觉让香川牙齿打了个颤。

    真的很舒服。

    美里指甲边缘有时候会轻轻滑过香川皮肤，这奇异的触感会使他心跳加速。擦到腰间、小腹这一块，美里会轻轻避开，可是布巾难免会触碰到。香川觉得心里好似装了只小猫不停的挠，瘙痒难耐，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夜深了，水凉了。

    美里把布巾放进水盆里，说：“你好好休息吧。”

    站起身，刚迈了一步，忽然左脚被绊了一下，美里“呀”的一下惊呼，不由自主跌向地面。香川抬起上半身，伸手揽住美里。不过这样一来，美里便趴到香川身上。

    二人贴的很近，连彼此的呼吸都能感觉得到。

    压在香川身上，感受着他稍显瘦削的胸膛，美里失神片刻。

    他才十六岁，美里心想。

    “……美里姨？”黑暗中虽然看不清楚，可香川脸确实红透了，和猴屁股没什么两样。

    美里身躯柔软，胸口绵软两团挤压着自己胸口，香川只感到呼吸艰难。

    冉冉瘦小的身影突然出现在眼前了，一想起她衣服上到处都是的补丁，以及喊着要吃肉的童音。美里鼻子一酸，叹口气问，“刚刚舒服吗？”

    香川没听懂美里的意思，迷迷糊糊的回答，“舒服……”

    “还想不想更舒服一点？”

    柴房里，灰耳眼睛看着对面的墙壁，两只长长的耳突然竖起来。另一处，冉冉瞪大眼睛躺在床上，两手抓着线团拧来拧去。不知听到了什么，神情一愣，然后飞快的从床上爬起，耳朵贴到墙上，屏住呼吸，大眼睛扑闪扑闪。笑了片刻，冉冉才又睡回床上。

    雨声渐渐小了，风声也逐渐淡去。

    草丛里开始响起蛐蛐的鸣叫声。林中猫头鹰飞回巢里，口里衔着什么。它偏过脑袋，将口里的东西分给身边的伴侣。

    一夜便这样过去，太阳转瞬间升了起来。

    美里脸色红润，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忙碌。冉冉突然冲进来，抱着美里的腰大喊道，“娘，把灰耳烤了吧。”

    “别想了，它那么小哪里有肉。”

    “那就等养肥了再烤了吃。”

    “你整天就想着吃肉，怎么不把娘吃了？”

    冉冉诡笑，“哪里用我动手，自然有人吃娘亲嘛。”

    美里一愣，脸颊顿时绯红一片。连饭也顾不得做了，转过身追着冉冉在厨房里转圈，边追边喊：“叫你乱说，叫你乱说，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香川皱着眉头从床上起来，看着自己赤裸的身体，发现左肩下方那处伤疤比昨晚又淡了许多。正准备穿衣服，忽然从窗户外面传来信女的大嗓门。

    “玉野那家伙说你童子身不保，我还不信，没想到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