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入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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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王当日在后山与丰也摆完棋局之后,丰也便回到了书院处理事务,人王见空荡荡的后山,一时不知道做些什么,走到水池处将山壁上的太阳真火花拘到手中,看着花朵微微一笑,看向道场的位置,独立在水池旁又开始慢慢的掐算了起来。

    大约过了一年左右,人王也在水池掐算了一年,不过依旧是一头雾水,没有算出丝毫的东西,停下了手中演算,看向道场的方向。

    我花了一年时间将状态调整好,金丹和元神虽然没有以往那样法力滔天的惊天威势,但是远比往日精纯凝练,外加法力的打磨对心神的提升也是大有裨益。

    出了道场之后,便看见人王手执太阳真火花,走到我的面前擦去我脸上的血迹,说道:“夫君闭关一年,怎么会如此狼狈呢?”

    我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被烧得焦黑,脸上的血迹也没有擦净,显得十分狼狈,心中感觉有着些许尴尬,便使了个法术清了脸上血迹,换了身衣服,笑道:“倒是让夫人见笑了。”

    人王将花收了起来,说道:“夫君此次闭关时间如此之短,不知可有收获。”

    混沌从来难计年,洪荒从来不计年,洪荒大神通者闭关悟道少说则几万年,多则一元会之久,而我这次闭关却只用了一年,一年时间有时对于大神通者不过是打个盹的时间。

    我笑道:“此次倒也不算闭关,只是打磨了法力而已。”我并没有将神通告诉人王,防人之心不可无,人王和我相处的时间并不长,对我的态度也是十分友好,可是我并没有忘记人王和我结为道侣的原因,心中始终有些芥蒂。

    “嗯?”人王并没有多问什么,眼中露出些许惊讶,不过很快就释然了,“夫君,果然有大气魄,竟然自封了道行。”

    人王很快就发现我自封道行的事情,说道“一切都逃不过夫人的眼睛。”

    “夫君自封道行,想要破劫而出,此中艰辛不知道又要增加多少磨难啊。”

    “我虽为准圣,可是见识心境远不如不如同阶之人,此次大劫不如入这红尘之中历练,做个行者,岂不快哉。”

    “那夫君又准备怎么入这红尘呢?”

    “便在这大地上行走一番,若是能有些机遇,也是不错的。”

    “妾身这里倒是有些事情想要夫君帮助,不知道夫君的意下如何。”

    “夫人但说无妨。”

    人王将皇城之中的最近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自从阐教来到皇城讲道之后,阐教的道观便如雨后春笋一般,迅速占据了截教以往的地盘,发展到现在皇城之中已经没有了截教的身影。皇城中本有三位国师,分别来自人阐截三教,截教覆灭后,截教国师不知所踪,人教国师清静无为若无大事很少现身,截教国师位空缺后便由阐截代替。国师之位本就没有什么权利,只是为国趋吉避凶,分些人族气运,为自己所在的大教谋些功德。只是近来大皇子甲棋与阐教两位国师走的颇近,隐隐得到了两位国师的支持,背后有大教撑腰继承皇位的呼声也越来越高。

    而在另一方面,自从守城军统领张鹏遇刺,乙书官复原职之后,皇城之中遇刺官员的人数越来越多,其中天机因果被人蒙蔽,魂魄一无所寻,手法看起来是同一人所为,并且遇刺的人大多数是乙书的旧部,不禁让人想到是有人故意削弱乙书实力,乙书也为此事忙得焦头烂额,就连书院也很少去,一心在调差此事,哪还有心思去完成答应皇帝去帮助丙画的事情。

    而在书院,丙画在青木的治疗下已经痊愈,回到的皇宫之中任了个闲职,整日在御花园中作画为乐。只是在半年前丙画似乎变了个人一样,回到了朝中参与政事,与甲棋针锋相对,丙画在未入书院治病之前便天资聪颖,政见独到且温和圆滑,一时间朝中支持丙画的人飞速的上涨。

    而反观乙书,因为忙于旧部遇刺一事,反倒无心朝政,即使朝中有微小的声音支持他也显得有些微不足道。

    “夫人想让我加入这皇位之争中吗?”我摸着下巴说道。

    “夫君曾在截教习得道法,自然算是截教中人,只是如今截教覆灭,门下之人要么被阐教打杀,要么就是转投他教,只剩一位无当圣母以及夫君你一人,国师之位虽被阐教占去,但若是夫君以截教门人身份前去,定可任那国师之位。”

    “任了那国师我又该怎么做呢?”我疑问的说道。

    “夫君既然要红尘炼心,何不去那红尘因果纠缠之地,如今皇位交替,皇城中有又频繁出现异事,不失为一次好的机会,只是夫君问我该如何去做,岂不是违了炼心的本意?”人王颇有深意的看着我说道。

    “夫人说的是,倒是我一时心急落了下乘。”滚滚红尘本就因果纠缠,变化繁多,倘若知道应对之法,那又何必如这红尘呢,而这红尘中不断的变数则是炼心的根本。

    “夫君若是有意,他日我便让丰也陪同你入朝。”

    “那就有劳夫人了。”

    “只是丰也现在忙于书院之事,夫君刚刚出关,不如歇息几日再去如何。”人王说完后,手中凝出一道幽光变作一只小鸟飞向了书院。

    入红尘之中炼心自然是急不来的,原本打算在这皇城之中游历几日,可是人王却拉着我手来到了山顶的一处平台之上,在平台之上变成一张棋盘,棋盘自然没有亭中的那么奇怪,只有黑白两子,人王让我坐了下来,两人无语,只是默默的落子。

    三日间人王和我讲述了朝中的些许事项,以及我烂到透顶的棋艺,只是人王心中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出来一般,又不能说出来一样。

    人王叹了一口气,说道:“夫君此番入尘炼心,妾身他日也要离开皇城为我人族谋划一番,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我并没有问人王要去哪里,既然是要为人族谋划,我并非人族自然不好过问,只能说道:“劫后自可相见。”

    人王浅浅的笑道:“你啊......若是人族有难,还请夫君代为庇佑。”

    “夫人放心便是。”

    这时丰也来到平台之上,对人王行了一礼,说道:“人王,丰也拜见。”

    人王点了点头,说道:“事情我也说明,你带着他走吧。”

    “夫君保重。”“夫人也是。”人王和我冷冷的说道,就像一场机械式的告别对白一样。

    “是。”丰也再行一礼便和我离开了后山,施了个法术,便来到了书院湖心塔中。

    此时塔中空寂无人,只有我和丰也两人,丰也看着我笑道:“道友真是好胆色,竟然封了道行入这红尘炼心,还选了这因果纠缠最多的地方,老朽佩服。”

    “丰也道友取笑了,道友当日与悟空道友所斗,其法力也是让我佩服之至啊。”天机没有遮掩,我自然可以算出丰也与孙悟空之间的那场切磋,丰也以他法正道,其神通威力肉身杀伐之术丝毫不弱于已经是斩二尸准圣的孙悟空,虽然不知道他的境界,但绝对不是我可以小觑的。

    “道友谬赞了。”丰也谦虚的说道,只是脸上那副得意洋洋的表情出卖了他。

    一阵寒暄闲聊之后,丰也上下打量了一下我,搓了搓自己的下巴,说道:“道友,啊不,是国师才对,你如今这身形象倒是很难让人信服啊。”我如今身上一套黑色道袍,头发更是披散,没有一丝仙风道骨的韵味,反像一个云游四海的野道士。看着丰也上下打量我的样子,就像一个造型师在考虑给他的模特搭配什么样的形象才是最好。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丰也似乎想到了什么,手中运起一道白色仙光朝我挥来,仙光并没有什么威力,只是覆盖住了我的全身,变作了一身衣物。

    丰也端看我这时的形象,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果然是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啊。”说着在我面前立起一道水镜。

    镜中的我,头戴玄黄金羽冠,身穿玄黑道袍,前印三足金乌,后印混沌星辰太极图,衣摆如翎羽呈现五色,腰缠碧玉带,脚踏步云履,好一个脱尘仙人模样。

    我看着一下镜中的自己,不知丰也施了什么法术,让我的长相变得有些油头粉面的,感觉换上华服就像那些整天游手好闲的富家子弟一样。而我看着丰也一副很满意的表情,让我感觉到他身上浓浓的恶趣味,不禁白了他一眼。

    其实我的样貌本就不差,不知道丰也为何变幻了我的样貌,其实样貌对于大神通者而言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因为大多数的大神通者们的样貌都是英伟不凡,就连整天套个兜帽,浑身裹得严严实实的冥河,脱下来肯定是一个美男子,除了北冥妖师鲲鹏,当年妖族尚未聚齐,鲲鹏在洪荒中游历,被大风真人嘲笑样貌平凡,鲲鹏当场就将他诛杀,成就了鲲鹏第一小气鬼之名,而那一次也再也没人敢拿样貌来说鲲鹏,或许人不可貌相最初的起源便是这件事吧。

    施了法术,变回了本来面貌,丰也递过一把浮尘,说道:“国师这样便可以去那宫中上任了。”

    路上我与丰也聊着天说道:“不知道这国师一职是要做些什么呢?”

    丰也抖了抖肩膀,说道:“风调雨顺,又无大病大灾,只要没事在府中打坐饮茶即可,只是国师上任之后恐怕会有不少事情要去忙的了。”

    我自是知道,到时恐怕为拉拢大教支撑,恐怕皇子们回来讨好我这个国师吧,只是截教就我和无当一人有什么好拉拢的呢?

    不知不觉间便来到了皇宫中,丰也贵为书院院长,论资历就是当今皇帝看到他都要给他行礼,门口的守卫谁敢拦他。

    丰也自然也没有理会这些守卫,径直走了进去,皇宫之中九曲十八弯,他倒是熟门熟路,先是走到御膳房拿了几壶美酒,尝了几份佳肴才带着我到了书房之中。

    皇帝坐在桌前看着手中的奏折,看到丰也带我进来后,马上起身行了一礼,“不知老师驾临,还请老师恕罪。”

    丰也将我一个人晾在那里,大摇大摆的坐了下来,饮下了一口酒说道:“我听说这截教国师之位空缺,今日我带了个截教门人,不知道能不能接手呢?”

    皇帝看了我一眼,自是感觉一派仙家风范,说道:“自然是老师推荐,自是可以,只是那位置已由阐教占去,须经商议才行。”

    丰也起身走到我的身旁,对着皇帝说道:“那是当然,你将他们召来商议吧,我就先行离去了。”只是丰也在走的时候,在我耳边元神传音说道:“不要给我面子,狠狠的招呼那几个牛鼻子。”说完便出了书房。

    我心中自然也是知道,这所谓的商议不过是一种变相的较量罢了,而对于丰也撒手不管的行为,心中还是有着些许的不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