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怕两方打起来,陈彻和刘军坐进了一辆警车里,而楚黎则是坐进了邹姮的警车里。
坐在主驾驶的邹姮对身后的楚黎抱怨说:“你还真会给我找麻烦。”
“我也是个怕麻烦的人,把烦人的事推给别人是一件很不错的事。”
邹姮似乎是见怪不怪了:“在你来之前,穆溪带着一个男生到公安局自首了。你刚才在教室里演的戏,是想让警方减轻对那男生的量刑吗?”
楚黎的表情有些讶异:“穆溪那家伙,一直都这么爱多管闲事吗?”
邹姮笑了笑:“你不在的那几年,穆溪中学二年级开始就以女侠自称,也是检查局里的常客,上了高中后倒是收敛了不少。”
从后视镜里看到楚黎正在看窗外没有什么表示,邹姮又说:“虽然不知道你们两个这么做有没有用,但就从刚刚你拿出的证据来看,也足够让他们两个在监狱里呆很长一段时间了。”
“你这车好像开错方向了。”楚黎突然插了一句。
原来楚黎从周围街道的场景已经看出来,邹姮的警车不仅和别的警车脱节了,而且驶向的并不是风陵市公安局的方向。
“我打算带你们去一个有趣的地方。”邹姮笑眯眯地说,“只要你答应,我就帮你们处理那次模拟考试的事情。”
“我可不干。”楚黎毫不犹豫地说,“学校不管是什么处罚都不会对我有什么影响,现在日子已经让我觉得有够麻烦的了,放我下车。”
但邹姮似乎早就料到了楚黎会这么说:“如果你帮我这个忙,我就告诉你考试那天。加班你,然后代替你考试的人是谁,怎么样?”
“你知道那个人是谁?”楚黎感到有些意外。
“当然,你也别忘了我的能力。”
接下来楚黎就陷入了沉默,但这算是默认了。虽然他可以通过调查学校周围的邪灵信息来找到替自己考试的人,但是这样太麻烦了,有人能帮自己省去麻烦,他还是愿意的。
“你先说说,是一件什么事情。”
“阴兵借道,你见过吗?”
“是那种大量灵魂集体迁徙的现象吗?”
“对,传说在人界的阴兵借道可以分为两种类型。”邹姮点点头继续说,“一种是战死的士兵因为军魂不灭而聚集在一起,并带着生前讨伐敌军的执念一路进军。
第二种则是在一个地区出现大灾难后,大量人口的死亡导致阴气汇聚,最后死者的灵魂因为死前生存的执念,而肆意在人类街道上聚集行进。”
“我来人界不到一个月,没在这里见过阴兵借道。”
“我有一个朋友,他说今天凌晨见到了阴兵借道。我欠他一个人情,他打算花大价钱请我帮他查清楚阴兵借道的事情。我现在是检查官,不太方便接手。你正准备下午去找你,你就送上门来了。”
“你应该知道,阴兵借道的形成有两个条件,一个是大量人口的死亡,一个是冥界代行者的介入。”楚黎补充说明,“那些灵魂的有规律的行进是因为大量灵魂涌入冥界导致通道堵塞,所以才需要代行者在那个时间点出现管理大量死去的灵魂。
这个国家没有战争与反动,也没有天灾人祸的时代,我自己也没有感受到任何大量人口突然死亡的迹象。在这个怨魂都没多少的地方,更别说是阴兵借道了。”
“我也觉得他是看错了,所以今天准备去现场看一看。”
邹姮的车技快而平稳,在渡海大桥前三人还换了一辆普通的便车,毕竟不能开着一辆警车到处地跑。
花了半个小时穿过了渡海大桥,楚黎三人就进入了里风陵市很近的峰羽市。它是一座建设在海岛上的城市,也是本国海外贸易的重要“中转站”。
又是花了半小时,楚黎三人终于来到了行程的目的地,是一个名字叫“峰羽首席酒楼”的地方。
峰羽首席酒楼很大,是在城市郊外的一个重要地段买下一大块地皮,高价请来施工团队修建的。是峰羽市中为数不多的四星级酒店之一,建筑外貌整体看起来就是金碧辉煌的。
但是往日里车来车往,人进人出的峰羽首席酒楼,今天却是一个人都没有,寂寥寂寥的,因为它并没有开店。
酒楼大门口只有老板在那等着,身边连个保镖什么的都没有。
“姮姐,你总算来了。”
看见邹姮以来,老板包量立刻就迎了上去。包量剪着一个板寸头,是个十分强壮的中年人。身上的穿着和佩饰,都有一点电影里黑道大哥的味道。
不过从神态来看,更像是和蔼可亲的长辈。
和包量握手的邹姮忍不住抱怨:“量叔,和你说过不要这么叫我了,我还年轻。”
“哈哈哈,习惯了习惯了,这位是……”包量的目光飘向楚黎。
“我请来的帮手。”
“你好你好。”包量跟两人握了握手说,“我看你们的衣服有点像风陵市第二实验中学的,你是那儿的学生吗?”
“对。”楚黎点了点头,“我叫楚黎。”
“楚黎,好名字。那你们认识一个叫包衡的老师吗?”
三人一边往酒楼里走,楚黎想了想说:“好像……是我的班主任,您认识他?”
“那可是我亲哥,我能不认识他嘛,哈哈。”
站在酒店的大门前,包量在用钥匙把门上下两个锁打开的时候。
楚黎想起了什么:“你是包衡说的那个混黑社会的弟弟?”
“哈哈。”包量不由得一乐,“那都是用来吓唬那些不听话孩子的,跑黑的事情,我早就不干了。”
酒楼的门一被推开,一股渗人的阴气直接铺面而来。酒楼的大厅有些混乱,地面上还有不少的玻璃碎屑以及纸张,就像是被龙卷风光顾过一般。
继续往里走,进入到一楼的中央大厅就餐区,里面更是乱七八糟。
碟子、被子、菜肴各种和酒楼相关的东西都散落在地面,发着酸味。就连天花板上的吊灯都掉下来了一个。不过从整体来看,除了有被什么东西席卷过的痕迹以外,应该还有人匆忙逃离时留下的行为轨迹。
“案发之后你都不打扫一下吗?”楚黎随口说了一句。
“这其实就是今天发生的事情,也来不及收拾,正好邹姮也让我尽量保持现场不变。”
虽然说这样的现场情况是今天才形成的,但是建筑物里的阴气已经让人的感觉就像是进了一间百年的古堡,没有一丝生命的气息。
走到用餐大厅的尽头,有一面宽广的墙面,上面留着几个血字:
包衡 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