祀堂内,青烟弥漫。
站在自己爹娘的灵牌前,洗尽血迹,还换了身衣服的周云生恭恭敬敬的上了三根香。
记忆里,周云生的娘亲在他小时候就病死了,到如今相貌都变得非常模糊。
而他爹周天霸,说来也是离谱,却是前两年在一顿酒席上喝酒喝的猝死了,连祖传的包治百病大力丸服下去都救不回来,相当可惜。
周天霸死后,周云生继位成周家家主,但只要他还没有子嗣,周府下人依旧会喊他少爷,直到周云生有了子嗣以后,才会改口称呼为老爷。
“柳悲风,你可怨我?”上完香,周云生看着周天霸的灵牌问道。
此刻,拄着一根拐杖站在祀堂门口的柳悲风连忙应道:“少爷,你这是什么话,我怎么可能怨你。”
“你就靠这两条腿吃饭,那人伤你腿,无异于废你饭碗,断你营生。”周云生转过身去,看着柳悲风:“不杀了他,你会解气?我放了他,你能不怨?”
柳悲风斩钉截铁道:“我这条命是老爷养大的,少爷你更是待我极好,别说是那人伤了我的腿,就算是他剁了我的腿,只要少爷你不想让他死,我定然不会去动他一根汗毛。”
周云生点了点头:“想我爹那么一个壮实强健的人,当年与‘五虎刀客’马荣闫交手,挨上一把刀子十八削,伤的是皮开肉绽可见骨都没有死,却偏偏死在了喝酒上,不得不说世事无常,人在做天在看,
柳悲风,曾经的我坏事做多,现在我想当个好人,给自己积点阴德,免得我子嗣都还没有,哪一天就像我爹那样突然驾鹤仙去了,今天这人要是不放,那些镇民肯定还是会拿老眼光看我,信不得我想改邪归正,这次真是委屈你了。”
柳悲风很是诧异,自己没有听错吧?
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
少爷他竟然说想要改邪归正?
但看着周云生那认真的眼神,怎么看都不像是骗自己找乐子,柳悲风只好顺着他的说下去:“我明白了少爷,改邪归正,多积阴德。”
“你回去歇息吧,药翁说了,你脚这伤得好好养,不能久站,我再跟我爹娘待会。”
“是。”柳悲风低头行礼,拄着拐杖便走了出去。
待祀堂里只剩下周云生一人,他立马唤出面板。
:周家恶少
无恶不作
难以信服
:岳山镇你在此地购物不仅得不到打折,还会被偷偷涨价。
:10
:碎骨棍法、暴虎拳法
拜程青所赐,成就倒是多了一个,可惜不是什么好效果,看的周云生头疼。
仅剩的10点恶人值还能够再抽一次,周云生支开柳悲风就是为了这个,当即便点下了单抽。
依旧是熟悉的开瓦罐环节,随着一道白光亮起,周云生连忙看向自己手掌上多出来的一物。
:服用后可令一个时辰内死去的死人还阳,并延寿十日。
嚯!
周云生大吃一惊,没想到自己竟抽出这等宝贝,虽然只能延寿十日,但绝对没人敢轻视这颗延寿还阳大补丹的效果,十日期限可做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这是难以定价的无价之宝。
小心翼翼的将大补丹收入怀中,周云生赶紧就离开了祀堂。
……
周府门口。
一顶轿子已早早地停在了这,两名周府轿夫站于轿子前后,却是在等着什么人。
就在这时,柳悲风在四个人的簇拥下从周府内走了出来,一名守在轿边的打手立马跑了过去,恭恭敬敬的对着柳悲风喊道:“柳爷。”
“那个王八蛋往哪个方向逃的,查到了吗。”柳悲风走到轿边,将拐杖丢给这个打手,直接就坐了进去。
“查到了,是南边那条路,此路路况很差,全是石子和淤泥,马跑不快,再加上三里外才有一处驿站,那人腿还被少爷打断,绝对逃不了多远的。”
“很好,此事都给我把嘴封严实了,谁都不准泄露出去,若让少爷那边听到什么闲言闲语,你们知道后果。”
“知道,知道,我们也不是第一次给柳爷你办事了,都懂规矩。”
柳悲风阴冷的声音从轿子内传出:“出发。”
以轿子为首,柳悲风带出来的那四个人紧随其后,一行人快速离开岳山镇,直接朝着南边而去。
……
荒凉的土道上,一匹骏马在凹凸不平的路面上慢慢行走,此地路况很是恶劣,马根本就跑不起来。
忽地马背上那人一个不稳,猛地就从马背上栽了下来,却是从岳山镇逃走的程青。
“嘶!”本就已腿骨断裂,再加上这么一摔,让程青痛的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一时间愣是没办法从地上爬起来。
周家的碎骨棍法可不仅仅只有碎骨那么简单,正所谓骨连筋,碎骨则断筋。
若伤势不能第一时间得到医治,拖久了便会落得一个残废的下场。
感受到主人的情况,那匹马连忙又跑了回来,走到程青身边咬住他的衣裳,打算将其拉起,但谈何容易。
“该死,这腿是越来越痛了,我必须得赶紧找个大夫看看,不然真废了。”程青痛的直咬牙,心中对于周云生的恨亦是不断增升。
比斗时技不如人本就是丢脸之事,更别说他是输给了一个恶霸,简直让习剑十二年的程青难以接受。
“马儿,这次多亏有你。”程青摸着骏马的头,支撑着就打算从地上站起。
“多亏有它又能怎么样啊?”
突然间,一声讥笑传来,程青扭头望去,便见一顶轿子被两名轿夫飞速抬来。
轿子的门帘被一只大手掀起,随即露出了轿内柳悲风那张笑容极为狠毒的马脸。
程青心里头顿时一沉,浑身发凉。那恶少果然是骗人的,他根本不打算放过自己。
想到这,程青连忙握紧手中利剑,凭借着他融汇之境的剑法,这些人就算能杀掉他,也得付出巨大的代价。
杀一个不亏,杀两个血赚,这就足够了。
看着程青一副打算以命换命的架势,柳悲风莫名一声怪笑:“动手,让他死不瞑目。”
一直跟随在轿子后面的四名打手直接从怀中取出一根类似笛子的短柄,张口含住便是对程青用力一吐。
咻咻咻咻!
刹那间,上百根毒针铺天盖地朝着程青笼罩而去,任程青出剑再快,也绝不可能挡下这所有毒针。
下一息,程青与他背后那匹爱马,已是被毒针给刺的千疮百孔,有如刺猬。
“你……好……卑鄙……”
柳悲风冷笑:“少爷要做好人,不便杀你,那就由我代他杀,省得等以后你治好了腿,再来找麻烦,眼下你就安心上路吧,记得下辈子别再学人行侠仗义了,死的早。”
言罢,程青已是毒发身亡。
“你们去把这家伙埋了,记得埋深些,我可不想哪天看到大雨把他的尸身给冲了出来。”柳悲风放下门帘吩咐道,轿夫随即掉头返回岳山镇,剩余的事情就全交给那四个打手处理了。
没有人发现,此刻十几丈外的一片茂密树丛后头,三双眼睛正紧张的注视着一切。
“爷爷,我怕。”一名约莫只有八岁出头的小女孩忍不住说道。
“嘘,安静点,别给那些坏人听到了。”蹲在小女孩身边的白发老人连忙捂住自家孙女的嘴巴,表情非常紧张。
而在旁边,还蹲着一名长相憨厚的少年。
“爷爷,坐在轿子里的那人好像是周家的那个马面柳悲风。”
白发老人叹息道:“作孽呦,肯定又是周家那恶少驱使的,这个杀千刀的东西。”
与此同时,远在岳山镇的周云生。
“嗯?!”正拿着调羹准备吃甜粥的周云生顿时为之一愣。
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想不明白。
可我这也什么都没做呀,谁在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