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零七节 大侠,改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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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韩绛这边。

  陆游到了,带着三样重要的,刘过准备北上金国所用的礼物。到了扬州之后,陆游没去驿馆而是住在流香阁的后院。

  陆游也正和韩绛聊到贤臣这个词。

  因为陆游也认为余端礼是位贤臣,所以有些事情应该和余端礼挑明以讲,虽然余端礼只是临时过度性质到淮南东路,许多内情并不知道,但身份放在那里,是可以成为助力的。

  “老师的想法我认可。所以,一但查出问题之后,请仲行公以友人的身份见一见余转运,这是史达祖给我的建议,正好与老师的想法不谋而合。”

  看韩绛能听进去自已的建议,陆游也很满意。

  陆游又问:“绛哥儿,你说你韩家想当好人,你将来会成为一个什么样的臣子?为师指的是嘉王登基之后。”

  韩绛想了想反问:“老师,你希望我成为贤臣,还是良臣。”

  “贤臣与良臣,有什么区别?”陆游倒是不理解了。

  陆游没提到忠臣,因为他不相信韩绛能当一个十足的忠臣,不过贤臣就是良臣。或是开国之臣,或是中兴之臣。

  而韩绛呢,不会当奸臣,陆游深信韩绛是有大志向的人。

  弄臣更不可能,韩绛这种心高气傲的人是不会随便屈膝的。

  韩绛事实上没想过未来太远,眼下他想的就只是未来五年,自已娶了钱歆瑶,然后建立一个自已的金融帝国,控制足够的金钱以及势力。

  然后培养一群能够对抗金国的人,以及训练一只强军。

  其余的,看这五年的成绩再说。

  不过陆游既然问了贤臣与良臣的区别,韩绛回答道:“老师,贤臣遵礼安民、明臣拓土强国,贤臣护一方平安、明臣护天下平安。”

  陆游摇了摇头,然后叹了一口气。

  陆游心里苦。

  从嘴上说北征以复国土,也为此写下无数诗词。可真正给他机会了,他却也明白当今的困局,能守住就已经很难了。

  韩绛笑了笑:“老师,喝茶。今晚上摆宴,秘密为刘先生践行,此事我爹爹也不知道,眼下就我们知晓就够了。”

  陆游点了点头。

  刘过这次北上会如何,能不能成功没有人知道。

  甚至可以说,刘过是冒着九死一生的危险北上的,作为了一个普通的宋商身份北上,贿赂的对象还是金国的权臣与宠妃,这个难度非常非常的大。

  韩绛问:“老师,这次危险,但却为何没有人劝?”

  “劝?气节高于性命,报国无门,改之他……”陆游站了起来,走到案旁慢慢的磨墨,然后提笔在纸上写道:

  蛟龙宝剑鸊鹈刀,黄金络马花盘袍。臂弓腰矢出门去,百战未怕皋兰鏖。酒酣纵猎自足快,诗成横槊人称豪。但期处死得其所,一死政自轻鸿毛。

  一首诗,代表着刘过的心。

  看到这首诗,韩绛想到刘过是谁了。

  刘过、刘改之。

  杨过、杨改之。

  有传闻,神雕大侠的原型人物是姓刘的。那么就是这位刘过、刘改之了。

  这还真不能劝。

  那怕九死一生,这是刘过的志向,谁劝就是看不起他。

  这样的一个人,竟然宋史无传。

  韩绛将这副字挂了起来,准备凉干之后收起来。同时说道:“我会全力助他,我韩家弄权是高手,给一个人安排个官也很容易,实在不行操作科举也是可以干的。”

  这种无耻的话从韩绛嘴里说出来,陆游竟然找不到词骂他。

  刘过这样的人不喜欢那读死书的文人,他不喜欢科举却也硬着头皮参加,虽才气干云,但学的不是应试的类型,怎么也考不中。

  可惜,相当的可惜。

  韩绛的方法虽然下作,但用在其刘过的身上,陆游却找不到指责韩绛的理由了。

  韩绛转过头咧嘴一笑:“这位改之先生有没有写过:纵无玄铁重剑,挥笔亦可屠龙这样的诗?”

  “没听过,晚上小宴你可以自已问。”

  “恩,学生自已问。”

  这会字已经干了,韩绛乐呵呵的将字收了起来。

  傍晚的时候韩嗣回来了。

  “少君,大库给封了。沈羽然与崔壹葉明天似乎准备去清查扬州大仓。还有一事,李洱将军今天又叫了军医官入府,而后采买了许多药材,李洱将军这种身份医案不容易打听得到,而且就算打听到了,也未必是真的。”

  韩绛确实很想见到李洱,但这事他不能急。

  韩嗣也明白这事急不得,所以只是汇报并没有再说什么。

  韩绛站了起来:“韩嗣,走,我们去喝酒。你也别怪我说你,有时候人要坏一点,但这个坏也要有原则。你自已算一算,壕横号需要多少账房,多少迎客。”

  韩绛这些话算是对之前冲韩嗣发火的一种解释。韩嗣清楚的知道自已的身份,那天的事情他已经忘记了。今天韩绛突然解释几句倒让韩嗣有些意外。

  因为韩侂胄就算是错了,也不会说自已错。

  这是身为家主的威严。

  小宴就在流香阁,这里的厨师还是一流的。

  小宴分三个厅,普通的家仆还有店里的伙计只要空闲就可以到一楼喝一杯,后院是留给高仆的,韩嗣、苏定醒这类人。

  韩绛在二楼。

  摆上宴之后,韩绛先到后院,给大伙敬一杯酒。

  “苏掌柜,你别看这几天让你闲了,咱韩家店铺多、事多。过几天怕是你会忙到叫苦,今天所有人,吃好、喝好。”

  “谢少君。”

  韩绛摆了摆手:“你们都座。”

  安抚了后院的高仆之后,韩绛发现韩武没在,到了前院一楼发现韩武正在和普通的家丁仆从在一起。

  这里的饭菜并不精致,大锅煮,然后是大桶筛酒。

  为什么叫筛酒。

  这才是真正的原浆,酿酒的米还在大桶里,要用特别的竹篮先压下去,然后再竹篮之中把酒打出来,再进行一次简单的细竹编加粗麻布的漏斗,然后流出来的就是浊酒。

  这种酒上不得贵族的桌面,却是韩绛喜欢的。

  因为够醇,够原浆。

  下苦人喝的不提。若是顶尖酿造师酿酒,这酒不酸,相当的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