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军功的郭家。
吴广愣了一下,显然他没想到竟然会有这个说法。
钱皓桁继续说:“嘉王登基,首功是谁这事宫里有一套说法,朝堂之上有一套说法,民间也有一套,咱不论这事,不过协臣中有郭杲。为什么少不了他,因为他是殿前司枢密都指挥使,管着两万步军。临安城一共有七万兵马,南北大营加上城内禁军,他管的就是城内这一支。”
吴广有点意外,钱皓桁竟然知道这些。
钱皓桁笑了:“舅兄忘记,我的亲家公是谁了。”
“哈,哈哈。”吴广确实没反应过来,经钱皓桁这么一提醒,瞬间明白了。有韩侂胄这个亲家公,临安城许多极隐密的事情自然瞒不过铁皓桁。
吴广问了:“那么,他是重要的参与者,还是给他一个功绩,或是别的。”
钱皓桁说道:“郭家投的是赵汝愚,赵汝愚找上的他,但韩家没理会他的存在。事实上,他的功劳就是稳住了殿前司两万步军。知道赵彦逾这个人吗?”
吴广摇了摇头。倒是他十弟吴扬说道:“我听说过这个人,宗室,好象是悼王这一支的后人,为人非常低调,几乎不和朝中权贵有什么过多的来往。”
听完吴扬的话钱皓桁说道:“原本,我也以为是这样的,但事实上不是。赵汝愚怎么死的,暗中有人一直在相助,我也是才知道,连我那女婿都未必知道的。此人,一直都是我那亲家公的人,虽然是宗室。”
钱皓桁的话真的很惊人。
也就说,这位宗室赵彦逾一直都是隐藏在暗处韩侂胄的一支秘密力量,连韩绛都不知道。
钱皓桁接着说道:“舅兄的来意我猜到了,传闻郭家想重回蜀地,但郭家真正走的便是赵彦逾的路子。赵汝愚死的很惨ꓹ 郭家受了巨大的惊吓,数次想秘密求见我那亲家公都被拒绝ꓹ 亲家公倒是回了一句ꓹ 让郭家安心。但郭家并不安心ꓹ 因为我那女婿和曹家走的很近。”
郭杲确实是想回蜀地,当年郭家祖上郭诚和吴家的吴玠都是出身德顺军,都是西北打仗的。
后来两家在蜀地相争,自郭浩死后,郭家再无半点军功ꓹ 一直消沉到底。无奈离开蜀地ꓹ 往其他地方图发展。吴家一直打,一直打。郭家则在这足有三十年时间内ꓹ 花精力搞人脉,眼下借着韩侂胄上位,郭家准备杀回蜀地ꓹ 和吴家再争高下了。
辛弃疾这才接口说道:“与其担心临安府那边的事情ꓹ 还不如想一想ꓹ 如何趁这次金国禁军那一百多扢叉是留下,还是放走。他们的死活不重要,重要的是借这个机会是否可以见一见西夏国的大人物。”
吴广说道:“幼安公ꓹ 依我看来想北上复国,先攻西夏再攻打金国才是上策。”
辛弃疾摇了摇头:“马场,我们需要多少匹战马,多少匹用于运输的马匹。依照十匹马中有一匹战马来计算,我们需要不低于四十万匹马。眼下有多少?”
吴广想了想:“我这边有北方马四万ꓹ 滇马五万,一共九万匹。宛城那边我推算,他们从金军大营得到一些战马,但这些战马都是下等战马,数量不超过五千匹,他们真正的骑兵不超过三千。”
钱皓桁说:“两千。”
宛城只有真正的两千骑兵,其余的是骑在马上的步兵,他们和骑兵还是有区别的。
吴广继续讲:“辽时,辽国有战马八十万匹,这个数据就算有水分,辽军二十万骑兵,传闻一骑三马,所以肯定超过七十万战马。而金国,就咱们这些年打探到了数据,眼下金国最多有二十万战马。所以金与西夏不打了,就我得到的消息,这只百人扢叉他们到西夏是验马的。”
辛弃疾与钱皓桁都点了点头,他们相信吴家的情报能力。
吴广继续讲:“依咱们那位哥儿的想法,什么最可靠,他为什么不和交趾作生意,非要占领交趾。得西夏,便有百万马匹,战马不会少于十五万。”
钱皓桁往北一指:“真正的大敌是北方草原,与西夏结盟我相信是正确的,当然灭西夏也是正确的,舅兄你说了这么多与我二人理念不同的地方,只是在一个时间的顺序,我们不能先灭西夏,这样会引起天下的恐慌。”
“北边草原,很可怕吗?”
“这个,也罢,给你讲讲吧。这事因为你没见到我那女婿,所以也没有谁给你讲起,这话要从四十年后说起。”
四十年后!!!
吴家两兄弟直接就晕了。
此时,再说临安城。
钱皓桁提到的赵彦逾,他正在上下活动。
今年六十五岁的他对仕途还有一些野心,刚刚去拜访完京镗回来,郭杲便到了他府上。
郭杲很关切的问:“德先公,我这些年在东南经营,还有些钱财,如果需要的话我命人送来。”
赵彦逾摇了摇头:“你的意思我懂,临安这个地方越发的危险了。赵林德这个小辈,他打了韩节夫一巴掌,眼下吴家出面疯狂的报复,韩府却安静的吓人。论辈份,赵林德低韩节夫一辈,论身份在宫内一巴掌打在枢密院使的脸上,唉!”
赵彦逾的意思也是走。
趁着临安府大乱,叛军威胁大宋的长江航道,再加上军需大案。
临安城那天如果突然死几个四品,三品的大员,整个临安不会有人感觉到意外。
现在又出了赵林德打了韩侂胄一巴掌。
论公,一个没有官职的人打了枢密院副使一巴掌,这是在打朝廷的脸。
论私,都是皇亲国戚,晚辈打了长辈一巴掌,礼法上说到天边也说不过去。
吴家出面报复,连个出来劝或是帮着说和的人都没有。
郭杲急急得表示:“所以要离开临安,我也是怕的很。借这个机会,咱们入蜀,如果我能成为兴州统制,公为转运使,难道不是一件美事。”
赵彦逾也是这么打算的。
“走,去韩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