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九五节 谢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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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把内部清理了。

  这原本就是刘过想和韩绛提的事,后来发现韩侂胄其实也很在意。否则临洮与宛城的时候,韩侂胄却把自已小集团内的官员瞒的很紧。

  一句话:信不过。

  韩侂胄清楚的知道,自已身边有一群什么货色。

  比如陈自强。

  韩侂胄再问:“可眼下要用人,要如何选择?”

  刘过回答:“这事我想过,也和皓桁先生与幼安兄聊过,同时询问了刘锐将军与李洱将军的想法,最终决定是,大部分还要咱们自已培养。我有学生,虽然不才但眼下就可以用。陈傅良门墙极盛、钱泓宣学生过千,两韩家族内学子有,学生也有。”

  韩侂胄摇了摇头:“不够,这些人或许可以数人管一县之地,他们之中能挑出一个知府事就已经极难了,咱们需要的是能撑起大事的人。”

  “崔嵬。”

  “不够。”韩侂胄很清楚,没有足够的人,别说是临洮了,就是眼下交趾都不可能让那么多良田产出粮食来。

  刘过思考片刻:“东翁的意思,还要从当下朝堂之上与州府之中找人?”

  韩侂胄重重的点了点头:“恩。”

  刘过听完后沉默了很久:“这事要好好想想。”

  “没错,一定要好好想想。”韩侂胄认可这话,这名单不好定,一但出了差错后果很严重。

  韩侂胄又说道:“先找一个试试?”

  “找谁呢?”刘过也为难了,他对朝堂之争并不擅长。

  韩侂胄也没谱。

  两人面对面坐着,菜都凉透了也没动一筷子。

  过了很久,韩侂胄提出:“洪迈、叶适,二选一,怎么样?”

  “先叶适。因为他与陈亮有故。”

  韩侂胄轻轻一拍桌子:“好,就选他。找机会让他南下,先到泉州,我会秘信给陈傅良,一来让陈傅良选优秀并且可靠的学生推荐送到交趾与临洮,二来交趾这边陈傅良陪着叶适同去,若有什么意外,有他在我相信能够劝服。”

  “好。”刘过也认为可行。

  韩侂胄倒上请:“先敬先生一杯,先生在金中都辛苦了。”

  刘过没客气,接过杯子一饮而尽,这才说道:“为天下计,为万民计,我义不容辞。不怕东翁不高兴,唯独不为国公,不!现在是平原郡王的你。”

  韩侂胄大笑:“无妨,满饮。”

  韩侂胄还真不在乎。

  一杯喝下,韩侂胄说道:“最初,绛哥儿与王仲行、辛弃疾秘议,淮南东路的事情对我是有好处的,但万万没想到宛城之事暴发,那时我还在犹豫如何抉择。可眼下,没有选择,而且退不得。”

  退。

  怎么退。

  而且有必要退吗?

  刘过没接韩侂胄的话,只是敬了韩侂胄一杯酒。

  韩侂胄笑着饮下。

  入下酒杯,韩侂胄说道:“苏师旦追随我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纵然是个不堪之人,毕竟主仆一场。”

  刘过接过话来:“东翁放心,我会让他死的体面点。”

  韩侂胄一拱手:“谢过。”

  刘过也一拱手:“谢过。”

  都是谢,谢的是什么?

  韩侂胄谢的自然是刘过替他保全一份情谊。

  刘过谢的是韩侂胄主动退让,已经在为韩绛铺路。

  交趾。

  韩俟写完秘信回来的时候,瞎狗也到了。

  韩绛请瞎狗坐,瞎狗谢座之后依旧站在一旁。

  韩绛问:“苟巡察,你以前可有知道扬州的商号背景?”

  瞎狗大名苟阿三,暂时在交趾任边税巡察一职,等有合适的人,他是要去西北的,他要去贩马。

  瞎狗听完韩绛的问话,他似乎是误会了。

  瞎狗回答:“扬州那边的事情我知道一些,这次盐的生意上扬州的盐商亏损巨大,有的亏损了七成家产,我离开扬州的时候,扬州的宅子价格都掉了一半,多是因为盐商卖宅换现钱,他们缓过劲来肯定是要报复的。这事王转运使怕是撑不住。”

  韩绛原本想问的不是这个。

  可瞎狗提到的这事,似乎也很重要。

  韩绛问了:“王转运使撑不住。”

  瞎狗点了点头:“三大业,盐、粮、香。那家大商背后没点人脉,最次的都能和驸马府占上一点边。他们这次亏损巨大,找不回钱来也要找口气。”

  韩俟听着不高兴了:“他们算什么东西,敢在韩家找气出。”

  瞎狗一拱手:“不知这位是?”

  韩绛介绍:“俟哥儿,我同卿兄的嫡子。”

  瞎狗一礼:“俟哥儿好,扬州的事不是韩家出面的,而且韩家也不适合出面,最终为保咱们的产业王转运使肯定要出面保,那么这些人的气怕是会撒到王转运使头上,这事不要撑,盐为商中大业,扬州三大盐商的背后,都不止一个宗室亲王府。”

  提到这话,韩俟脸色一变,冲着瞎狗一拱手:“刚才失礼了,说到麻烦我也是招惹上麻烦了。我在谭州安排人运了些布匹与盐,盐还算少的。而后就有许多人在找我,我都不敢让他们知道这背后是我,更不敢让知道这背后是韩府。”

  瞎狗听懂了:“怕是对方来头不小,背景也够深。”

  “正是。”

  韩绛知道,韩俟的性格属于很谨慎的那一种,而且有一种能够预测危险的天性。用韩绛穿越前的说法就是,韩俟是个点子很清的人。

  能让韩俟感觉到会有麻烦,那肯定会出麻烦。

  韩绛问了:“苟兄,有什么想法。”

  “主君,邪的?”

  瞎狗有自知之明,他知道自己想正常点的手段也不行,所以想来问自己这肯定要邪一点的办法了。

  看韩绛点头,瞎狗说道:“邪的有,只是可能会有人家破甚至人亡,而且伤的肯定是宗室中有钱的那部分人。”

  “说来听听。”

  “谭州到扬州,消息传的再快也要半个月,寻常要一个月时间。咱们只要提前安排好人手,这事办成了他们杀人的心都有。但这事后续会如何,小的只是草莽出身,猜不出后续的事,后续肯定在临安有大变故。”

  韩俟来了兴趣,他就喜欢搞事。

  不怕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