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阵完全布置好之后,萧聪让所有人都进到法阵中,并在各自位置上站好,这一次是真真切切的倾巢而出,稍有不慎就是全军覆没——不光是他们一行三十五人,还有南宫家的四名老祖、两名长辈和三个后生,一想到这些,萧聪就感觉浑身发冷,整整四十四条人命,万一出点什么茬子,罪过可真够大的。
除了最外面的绝天地通,其他两座法阵的阵眼处皆有人入主,这两人自然是萧聪和鸿翔,前者入主巧妙融合了捕捉真义的法阵,后者入主以生灵为基布置的法阵,绝天地通提前开启,另外两座法阵须在四名老祖施展秘法之后启动,不然怕会对法阵中的其他人造成本不必要的影响。
一切准备就绪。
四名老祖奏响手中的乐器,萧聪在下一刻将诛仙剑插入地下,鸿翔脑后再次出现银色的法盘,而盘腿掐诀入定的其他人,额头上各自顶着一个金色的符文。
紧接着,法阵也跟着亮了起来,妖冶的火莲丛中,凭空浮现出一朵月白色的雪莲,看上去是那样端庄圣洁纤尘不染,它一出现,周围的所有便全部成了陪衬,把那一朵朵之前还看着赏心悦目的火莲花全比成了庸脂俗粉。
而在雪莲之侧,紧贴着地面的地方,各自出现一只张开的冰蓝色手掌,像是小心翼翼地将这朵纯白无暇的雪莲花轻轻托起,不让其受到任何伤害,这双冰蓝色的手掌和雪莲花自然是两座法阵的具象显化,并不分彼此,雪莲花在昨天晚上就出现过,至于冰蓝色的手掌,则是捕捉真义在那座以生灵为基所布置法阵辅助下的升华。
乐声在法阵中飘荡,悠扬动听,没有回声,法阵中除了四名老祖之外的每个人,都莫名其妙地露出了迷人的微笑,仿佛置身于一个无比舒服的世界,所有的一切都很美好,没有半点烦恼。
这些都是很容易就能发现的,可还有一些不容易发现的,其中一样便是,那一朵朵火莲花,正在以一个肉眼不可见的速度缓缓收敛,而星流云身上那条疑似浊瀛的纹身,也在慢慢消失……
黎明第一道曙光出现之前,绝天地通中乐声停止,以星流云为中心,那些盘坐掐诀入定的人笑容依旧,额头上的金色符文也还未消失,只是已经看不见那一朵朵妖冶的火莲,只有被冰蓝色手掌托着的雪莲依旧,不过随着天光快速放亮,它们的形象看起来越来越不真切了。
萧聪第一个苏醒,在还未睁开眼之前猛地将诛仙剑拔出。
就在诛仙剑被拔出来的那一刹那,本就影影绰绰的冰蓝色手掌和雪莲花完全消失,还有闪烁在大家额头上的金色符文,也跟着消散于无形,只有鸿翔脑袋后面的银色法盘还能看出大致轮廓,可当鸿翔睁开眼睛的一瞬间,连它也跟着不见了。
然后,便有如某种奇妙的感应般,盘坐在地上的人陆续苏醒,睁开的眼睛里刚开始是一片茫然,片刻后才恢复清明,大概是现实与梦境的反差,让他们一时有点不敢相信,也不愿接受,所以眼神中不可避免地出现几分失望和挣扎,可现实终究还是现实,不接受也得接受,不过连心志一向坚韧的萧家将都如此这般,倒是让人感到挺意外的。
除了还是不省人事的星流云和正在冥想调息的四位老祖外,其他人都站了起来,并将目光纷纷投向位于中间的星流云,萧聪本就没坐下,所以也就不存在站起来这一说,他也在看着星流云,目色沉沉,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
欧阳寻睁大眼睛,诧异道:
“咦?这是怎么回事?星流云身上的纹身哪儿去了!”
鸿翔白眼大翻,
“还能去哪儿?肯定是被收进身体里了!”
欧阳寻撇撇嘴,手指轻轻挠着额头,若有所思道:
“我觉得,你俩应该试着再到星流云的念海中去一趟。”
幽女闻言面色大变,忍不住扭了欧阳寻一把,
“刚安静一点,你又在这儿出什么馊主意,接下来怎么做,等四位老祖醒过来再说!”
胳膊上隐隐传来几分痛感,欧阳寻好似浑然不觉,只是咧着大嘴讪笑道:
“说得对,说得对,有什么事儿都得等四位老祖醒过来再说。”
那摸样,活像一条摇尾谄媚的狗,怎一个贱字了得。
萧聪抬起胳膊,小心翼翼地活动着,以同一个姿势一动不动地站了这么久,身子就算不会像普通人那样感到酸痛,也难免会有点僵硬。
放下一只胳膊,又抬起另一只胳膊,小心活动间对众人说道:
“都别在这儿杵着了,赶紧该干嘛干嘛去,鸿翔,去煮点粥来。”
鸿翔点点头,道了声“好嘞”,便快步往帐篷那边跑去了。
众人纷纷离开法阵,各忙各的活计去,萧聪陪四位老祖在原地逗留了一会儿,觉得四位老祖一时半会儿可能难有反应,便也识趣地离开了。
太阳已经升得老高,抬首而望,万里无云,自打走到这个鬼地方,还是头一次遇见这么好的天气。
萧聪眯着眼睛看了会儿天,幽幽一叹,给星流云忙前忙后,其实只有几天的时间,可总感觉好像过了好几年那么长,虽然还未尘埃落定,但萧聪现在却已经是黔驴技穷,细细想来,接下来也没什么事情可做了,但若是回到之前的节奏上,似乎又有点不切实际,毕竟活生生的人还摆在那儿,他总不能装作视而不见吧,再说,有这么一道坎横在心里面,他也安静不下来啊。
“怎么着还是让人心急,唉,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儿啊。”
鸿翔把粥熬好,站在帐篷帘子前招呼着大家去喝粥,萧聪特意到法阵中朝四位老祖恭恭敬敬地知会了一声,不知道是调息真的已经完成,还是碍于萧聪的面子,亦或说是因为美食的诱惑,四位老祖睁开眼睛,站起身来冲萧聪作揖道谢,而后相与进入帐篷。
大锅旁早已摆好一应餐具,但直到最后进来的这五人全部坐下,鸿翔才开始从锅里舀粥入碗,幽女负责分发,优先的自然是客人,南宫家的四名老祖以及两名长辈细细品味,喜笑颜开连声说好,而南宫梨和南宫柒两个小丫头却还馋着昨天晚上的烤肉,忍不住将心里的想法说出来后,果不其然地受到了南宫弼的训斥,只不过这一次南宫柒可没有勇气像对南宫济那样恃才放旷了——别说顶嘴,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今天确实是一个顶好的天气,太阳高高挂,阳光暖洋洋,地上的积雪开始融化,头顶上不多时就露出了黑色的枝丫,林子中到处都是滴滴答答的声音,雪水渗进土地,雪被下变成一片泥泞,不经意间走上去还会滑一脚!
心情于不知不觉中跟着天气好转,可惜外面这副样子,也没什么可以做的事情,于是大家都呆在帐篷里,一堆堆地自顾自聊着一些共同话题,都说下雪不冷化雪冷,太阳虽然重新露出笑脸,但周围的温度却比之前几天下降得厉害,众人自然不怕冷,却不碍于捧一杯热茶窝起来,以此寻找一些凡尘的味道,倒也不失为一种难得的意境。
小童、少年、青年、壮年、中年、老叟俱齐,欢声笑语,袅袅茶香,帐篷里其乐融融,好似一大家子,把本来有些沉重的话题搞得妙趣横生,萧聪向四位老祖打听当年的密辛,四位老祖一一道来,声音里不含一点悲伤,仿佛是在诉说一件无关紧要的故事,乐观也好,豁达也好,终究是对已经发生事情的无能为力罢了。
照四位老祖的话说,这叫做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本来以为那天南宫梨讲的已经很是详尽,没想到南宫家险些被灭门这件事竟还有隐情,南宫家跟轩辕家、孤独家秘密合作的事情为何传到了葬星阁那里?南宫梨不知道的原因,四位老祖却心知肚明。
于是,这件事就扯到了南宫家的另外一个传说上——的由来。
南宫豫,传说中的创作者,不折不扣的天选之子,玄真界公认的乐律天才,一个凭借不世神曲而名留青史的人物,而在南宫弼口中,却成了南宫家有史以来的第一大蠢蛋!
这段往事,还得从青年时期的南宫豫说起。
那年,才华横溢的翩翩美男子与蕙质兰心的窈窕淑女不期而遇,因音律相知相爱,而后一同坠入爱河,这翩翩美男子指的自然是当年南宫家年轻一代的音律造诣最高者南宫豫,而那窈窕淑女,则是葬星阁阁主的掌上明珠月凝。https://
起初,这对无瑕璧人并不知道彼此的身份,只是因为对音律的喜爱,而越走越近以至于如胶似漆,对于创作者来说,你侬我侬之际迸溅的不只是激情,还有灵感,于是,那首旷古烁今的就此应运而生。
也正是两人在合奏的时候,因为灵魂高度契合,心意完全相同,以至于知晓了彼此的所有秘密,一个是名门正派中的后辈翘楚,另一个是邪门歪道里的金枝玉叶,在世俗观念中,这俩人本不应该走到一起,如果及时分开,可能也不会有之后的那一桩桩惨剧,可惜,两个生性自由烂漫的妙人,谁也不在乎那一套陈词滥调,他们高高兴兴地结合在一起,遁世而居,为此,南宫豫放弃了唾手可得的族长之位,月凝也忘却了葬星阁阁主之女的显赫身份,在那一段郎情妾意琴瑟相和的日子里,他们很快有了爱情的结晶,是个儿子,取名南宫钦。
南宫豫虽然离开了南宫家,却并没有带走,因为南宫豫没留什么特别的嘱咐,南宫家的老祖便没在意这件事情,于是这首曲子很快变成了整个南宫家最受欢迎之作,后来由南宫家人在外面演奏,一时又风靡玄真。
来得匆忙,走得匆忙,南宫豫当年赶着跟心上人鸾凤和鸣,是真的没时间对这首让他名垂青史的大作做太多研究,南宫家的后生们也就不知道,这首曲子其实需要极高的音律造诣才能够演奏,除此之外,只有情深意切死生契阔的男女合奏,才能展现它本有的味道,可是,当时整个南宫家都没有符合这般条件的人,于是,这首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神作,传着传着就变了味儿,最后成了彻彻底底的靡靡之音。
南宫家这边江河日下浑不自知,南宫豫和月凝那边也是好景不长,这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纸终究是包不住火,小两口的甜蜜日子还没过几年,这事儿便让一直被蒙在鼓里的老丈人知道了。
葬星阁阁主认为南宫家的土狗玷污了他们古蛇一族的高贵血脉,愤怒于南宫豫不知深浅的同时,也恼恨于自己女儿的自甘下贱,于是怒不可遏,亲自派阁中高手捉拿自己的女儿女婿,不过与此同时,葬星阁中心疼月凝的长老却及时将这个信息传给了这对苦命鸳鸯。
如果那时候南宫豫放弃他那大男子的身段带着月凝迅速逃走,其实也可以避免之后一系列惨剧的发生,可惜他没有,他选择直面现实,觉得此前包括不能让妻子与家人团聚的种种都是自己的过错,并天真地以为凭借自己的真情实意能打动正在火焰山顶的老丈人,以此来弥补对妻子的亏欠,他是个男人,理应将这早该承担的一切都承担下来。
不过,南宫豫也知道自己不一定能消了老丈人的心头火,为了保险起见,便提前将南宫钦送回了南宫家,毕竟孩子是无罪的。
葬星阁阁主派出来的高手顺利将一对苦命鸳鸯捉拿归案,只是南宫豫自认为能够感动的老丈人并没有给他半点表现机会,心狠手辣的葬星阁阁主,在自己的亲生女儿面前,将女婿以惨绝人寰的手段折磨至死,而后将剩下的一只鸳鸯囚禁在暗无天日的地牢,当真是铁石心肠。
可饶是如此,棒打鸳鸯者却还不解气,他本想直接灭掉整个南宫家,但因为有玄真皇家等诸多势力的庇佑,这件事根本不可能,所以他姑且退了一步,为了斩草除根,一面对南宫家不断施压,一面谎称希望月凝和南宫钦母子团聚,让南宫家把南宫钦交出来,可南宫家压根就不信他的花言巧语,仗着各方势力的庇护连一个回复都没给,其意不言自明。
葬星阁阁主一时无可奈何,只能强压着心里的怒火,将这件事暂时放下,而在那段悲伤宁静的日子里,秉承南宫豫音律天赋的南宫钦深感父母的凄惨往事,而做出了另一首惊天地泣鬼神的绝世佳作,只是这首曲子虽然也算得上是惊才绝艳,却还远没到后世人对它千古绝唱的高度评价,甚至还不如它父母合作的。
时光流转,故事继续。
被自己生父残忍杀死心爱之人后又被关进深牢的月凝精神每况愈下,抑郁恍惚最后失常疯癫,这时候的她在音律上达到了另一个更高的境界——即使没有南宫豫相配合,仅凭她自己一人,也能奏出原汁原味儿的,他的爱人那样真实地活在她的内心深处,她也将自己所有的灵魂收敛进那里,用余生将自己和他慢慢埋葬在一起,如此成就一个别样的永恒。
只要心中不相忘,手上无琴又何妨。
那时候,疯疯癫癫的月凝将自己的头发绑在囚牢的玄金栅棍上,以此作琴,忘我地弹奏那些让她心驰神往入迷沉醉的美好往事,直到有一天,她阴狠歹毒的父亲心血来潮到地牢看她——大概是看她死了没有,闻听此曲,勃然大怒之下却茅塞顿开。
他这条老蛇本就是因乐通灵从而走上修行一途,最后成就今日之高能境界,月凝钟爱音乐也是因为有他这个做父亲的耳濡目染,但他在音律上的境界,可要比当时的月凝差得多,不过这不碍于他发现曲子中的猫腻,即使不能像南宫豫跟月凝合奏时那般心意完全相同实现一切共享,但这个心思细腻的老家伙由此联想到自己女儿可能知道南宫家的某些秘密,毕竟南宫豫少年成名,在南宫家地位不凡,依着南宫家特殊的家族制度,他应该能接触到南宫家极端隐秘的事情,而这些事情,正好可能成为他攻破南宫家一雪前耻的利器!
心中的暴戾终于将所剩无几的亲情冲得一干二净,冷血歹毒的葬星阁阁主不顾自己亲生女儿的死活,以秘法强行入侵后者早就已经摇摇欲坠的精神世界,一不做二不休,他得到想要的东西的同时,这方精神世界也跟着分崩离析,而始作俑者,却几乎对此无动于衷。
就这样,月凝漫长而凄美的一生终于结束,带着关于南宫豫的那一点仅有的温暖,彻底魂飞魄散,这对她来说,或许是一种解脱,但在外人看来,却还是觉得心里面不是滋味,仿佛有一种空落落的,不知该如何宣泄的折磨郁在心口,堵得人喘不上气来。
都说母子连心,月凝离开人世的那一刻,南宫钦心如刀绞吐血不止,他体内有一半的古蛇血脉,生来强大,无论是体格还是寿命,都远胜其他的南宫家人,当时南宫豫已经去世多年,所以当南宫钦出现这等异样的时候,众人都知道,这无关其他,只能是他的母亲终于凋零在这凄凉的宿命。
悲愤之情,无以宣泄,南宫钦饮血咽泪,抚响身下古琴,用年轻的生命成就这一首千古绝唱,这才是真正的。
就是因为这件事,南宫钦也跟着去了,他的灵魂和所有精神化成雨露洒落在当年他弹奏的那把古琴之上,自此,这把古琴变成了南宫家的传世之宝,它虽然已经通灵,却没有自主的意识,在每一年南宫豫和月凝的忌日,他就会自动响起,将和重复一天一夜。
只有一次是例外。
葬星阁阁主知道了南宫家的秘密,立马开始布置报复南宫家的计划,口说无凭,他先是让手下人大费周章地搜集三个家族秘密计划的证据,而后将这些证据巧妙地安排给八院,借八院之手进而让玄真皇家生疑。
这计划天衣无缝并顺利无虞,在如山铁证面前,南宫家不得不承认跟孤独家、轩辕家之间的种种,却不承认做过任何不利于玄真皇家的事情,玄真皇倒是给了南宫家一个自证清白的机会,可奈何下面几个没脑子的国王非要月光地里打灯笼多此一举,命令南宫家上上下下放弃所有武装,完全听皇家调遣安排,安全这件事,也全包在他们身上。
南宫族长自知理亏,所以不敢怠慢,思来想去还是照做,各方势力对南宫一族的庇护虽然稍有松懈,但在没有真相大白水落石出之前,他们所构成的铁盾依旧不是葬星阁能轻易攻破的。
不过,貌似这本就在葬星阁阁主的预料之中,他暗中派人点化那几名国王,说服他们护送南宫家的重要人物去玄真皇家面觐玄真皇,几位国王为了谄媚自己老子,邀功心切,便上了葬星阁阁主的当。
葬星阁做两手准备,将各方势力的调动了如指掌,甚至可以说将其玩弄于股掌之中,他们先假装袭击南宫家,声势浩荡,吸引另一边的注意,并使其放松警惕,而后暗地里紧急调集力量主攻被送往玄真皇家的南宫家人,各方势力自认为看破了葬星阁的阴谋诡计,觉得葬星阁的目标还是南宫家,结果被送往玄真皇家的南宫家人在路上遇到的伏击超乎想象,甚至有陨灵阁的人掺杂其中,仔细一查才知道,原来为了保险起见,去往玄真皇家觐见的几位南宫长老带上了南宫家仅有的两件至宝——一枚造化异果和浇灌了南宫钦灵魂的那把琴,后知后觉的他们以为葬星阁提前获知了消息,情急之下自乱阵脚,于是赶紧调集人手往那边赶。
其实葬星阁阁主之前并不知道去往玄真皇家的南宫家人带上了古琴至宝和造化异果,他的目的本来就是将南宫家赶尽杀绝不留活口,至于他的最终目的,确实是南宫家,毕竟古琴至宝和造化异果也是葬星阁阁主格外记挂之物,就像星流云当年说的,又便宜不占,乌龟王八蛋!
各方势力的高手一撤,葬星阁奸计得逞,抓住空子一举攻进南宫家,与此同时,萧家闻讯而动,不惜动用萧家将和摹天枢,才救下了南宫家的几十个活口,而另一边,因为古琴至宝大显神威,为各方高手争取到了足够的时间,再加上萧家的介入,被送往玄真皇家的南宫长老这才活下来十之二三。
此事虽然是拜葬星阁的奸计所赐,但悲剧酿成的直接原因却是几位国王的愚蠢,出于对南宫家的愧疚,玄真皇不论真相如何,一律既往不咎,并摘掉了几位国王的王冠发配至蛮荒之地,本来要帮南宫家重建家园,但奈何南宫家人经此大变心灰意冷,婉言谢绝,自此销声匿迹,而原来的南宫家旧址,因为那些死去的南宫家人生前大多都痴迷过,其灵魂早已异于常人,在杀戮和怨念的作用下,死后灵魂不散成为另一种极端另类的存在,万法不侵却可迷失生灵本性,南宫家旧址便成了玄真界人尽皆知的又一禁地。
再到后来,没能得到古琴至宝和造化异果的葬星阁阁主心有不甘,动用葬星阁的所有力量发了疯似的满世界寻找南宫家人的下落,藏匿在玄真凡界的南宫家人整日东躲西藏提心吊胆,迫不得已再次找到萧家族长,请求收留,为南宫家留下一点血脉,可萧家有逆天法阵守护,即使是族长,也承不下这般请求,深思熟虑之后,便为南宫家人找了个好去处——大荒。
萧家让南宫氏族的幸存者躲进大荒,可不是想当甩手掌柜,任由南宫氏族自生自灭,这是多方领袖聚在一起商议之后的最终决定,虽然大荒也不是善地,除了萧家,葬星阁陨灵阁等势力也有顺利通过禁忌之林的手段,但因为有之前跟孤独家、轩辕家秘密合作的经历,相比于葬星阁来说,南宫家人能容易在大荒中生存——萧家既为连玄真皇家都要敬让三分的玄真之楔,又充当着大荒与孤周平原之间的门卫,自然对三家合作之事早已知晓,这项秘密研究的成果其实是三家共享的,但因为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三家对这项研究成果的利用方向不同,孤独家炼出了诸多像朔魂刀这样的魂器,轩辕家掌握了肉体与灵魂之间几乎所有的秘密,至于南宫家,则是学会了如何用音律影响大荒中迷失的生灵,这也就是当年幽女能用所谓的魂调控制死灵大军的原因。
但这些,萧家都知道,正因为知道,所以不妄加干涉,甚至这件事被捅到玄真皇那里时,还是萧家族长进言,玄真皇才决定给南宫家一个自白的机会——说是机会,其实就是走个过场,维护一下皇家的颜面,顺便彰显一下玄真皇英明神武明察秋毫的光辉形象和进一步稳定一下民心而已。
早在三家秘密合作之前,萧家就已经开始陆续往大荒中送入圣贤大能来教化刚刚觉醒的蛮夷众生,这件事鲜有人知,或许某些不世存在早有耳闻,但依旧算得上是个秘密,而那时候正好赶上萧家往大荒送人,萧家族长斟酌之后,还是决定相信南宫家一回,于是便让南宫家人插了个队,利用摹天枢将其与那些圣贤大能一块儿送进了大荒之中。
虽然是被萧家用摹天枢送进了大荒,但横穿禁忌之林只是个开始,剩下的诸多磨难,还得是他们自己面对,萧家与诸多势力对此已经苦心经营多年,可大荒广袤凶险,人尽皆知,即使星火燎原,可这也得需要一个时间才行。
如萧聪此行这般,那时候自由民的聚集地离禁忌之林也很遥远,沿途又无据点援助,所以当年他们那一遭儿走的并不比萧聪这一伙人轻松多少。
筚路蓝缕,栉风沐雨,九死一生,化险为夷。
本着感恩之心,南宫家人自然也想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他们家先人曾跟着轩辕家和孤独家来过大荒一趟,传说收获颇丰,也在族中留下了不少好东西,但却没有关于经历的只言片语,所有南宫家人对此讳莫如深只字不提,所以那时候的南宫家人便也就不知道当年自己的先人们在这一程冒险中扮演的是个什么角色,他们只是死马当活马医,想着将家族中传承下来的音律奇法统统试一遍,说不定哪一部就成了呢!
因为葬星阁的构陷,南宫家损失惨重,但好在族蕴依在,只可惜当下的南宫世族中没有能施展那般音律秘法之人。
痛定思痛,知耻而后勇,牢记灭族之恨,化悲愤为力量,以圣贤大能教诲共勉之,那一届南宫家的后生们,一个比一个生猛,都说擅音律者大多性格软弱,极易堕入奢靡之祸,可他们却心坚如铁,想法设法不择手段地提高自己的音律造诣和护命本事,更有甚者专攻那几个跟着孤独轩辕历险大荒归来者留下的著作,天道酬勤,皇天不负有心人,没过多长时间,南宫世族中竟出现了能用音律干扰大荒凶灵的年轻后生,这件事令那些圣贤大能惊叹不已,都说上天垂怜南宫世族,所以这一代降下如此翘楚,但事实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儿,因为随着时间的推移,这般出类拔萃的南宫家人越来越多,南宫世族很快成为保护圣贤大能的中坚力量,而这些人,日后无一例外都成了享誉自由民声名赫赫的厉害人物。
可惜的是,这般盛运仅仅持续了这一代南宫家人,就像南宫豫跟月凝的幸福生活,灿若昙花一现。
外人看着虽然浑不在意,南宫家人自己却疑心又起,经历家族巨变之后,南宫家人常怀远虑居安思危,于是便绞尽脑汁地寻找起了之中的原因,一大家子人几番论道后发现,上一代新秀崛起之前很长一段时间,所有南宫家人都无暇顾及这种老少皆宜荤素通吃的不世神曲,而在大荒中得以安定之后,晚辈后生们又将这些曲子奏了起来。
在此之前,没有南宫家人对这些让他们扬名立万的曲子加以深究,但这一次各位老祖对此格外重视,于是联合起来一起闭关,并安排家族执仗人直接把这些曲子给禁了,南宫家人莫敢不从。
足足半年之后,几位老祖出关,直到这时候南宫家人才知道,这真不是谁都能弹奏的,除了需要极高的音律造诣之外,还得有一个同心同德生死相随的道侣才行,难怪在家族巨变之前,南宫豫作出之后,南宫家人一代不如一代。
搞清楚之中的厉害关系,自此便成了被限制的曲目,要想弹这首曲子,那得需要层层严苛的审核还有老祖同意才行!不仅如此,几位老祖还颁布了数十条家规,以正其心,南宫家人不得饮酒的规矩,就是那时候定下的。
这件事是南宫家的又一道分水岭,对于整个南宫家的家族历史来说,都有里程碑式的意义,久乱而安,方是盛世,从这儿开始,南宫家才算是进入到另一个平稳的主旋律中,开枝散叶,自强不息,厚德载物,兼济天下,人才辈出的南宫世族,源源不断地将杰出后人遣往刚刚开辟出来的自由民区,帮着圣贤大能教化众生,他们认为,这也是报答萧家的一种方式,也是责无旁贷的天降大任,更是不可亵渎的家族荣耀,必须全力捍之。
正如萧聪今日所见,南宫,早就已经不是当年的南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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