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那艘紫色的画舫已经靠近平台,船夫正在抛锚,画舫四周的窗户被一层淡紫色轻纱幔住,隐约能看见船舱里很多人。从画舫的规模和气派来看,远超超聂远扬家的画舫,由此可见,郭平家的实力至少是在聂远扬家之上。
船头早已站着几个家丁模样的人,等船停稳,便搭出几块宽厚的踏板,然后熟练的用绳子捆绑成一个整体。
接着,从画舫里鱼贯而出十几个黑衣家丁,个个肚大腰圆,像极了黑社会,个个趾高气扬地走上岸,在岸边站成两排,当中留出一条通道,又有两个家抱出几大捆红色地毯,从跳板一直铺到舞台边上的一座木制的小房间门口。
这排场真的是很大。加缈随意看了一眼聂远扬,见他脸上露出轻蔑鄙夷之色。
邻桌的人开始小声议论,都说这郭家公子果然气派,看样子今年的花魁多半是会被这位姑娘夺取了。
一个肚大腰圆的汉子,大声喝道:“有请兰香姑娘芳驾。”
加缈点头,这逼装的还可以,可以及格了。
大汉话音刚落,就有四个俏丽的丫鬟提着彩灯盈盈从画舫里走出,灯笼是以紫色为主题,在水面上显得悠远而淡雅大气。
一名公子身穿青色长袍,腰束白玉腰带,看上去有些瘦弱,但却趾高气扬,一脸的得意之色,迈着方步,缓缓走上踏板,不住把玩着手中的一块扁玉。
看这货目中无人样子,加缈知道,这家伙肯定就是郭家的少爷郭平了。
果然旁桌有一人说道,郭家的大少爷到了。
一个胖把玩着翠玉扳指的胖子说道:“看郭家大少爷这模样,就是大富人家出身,他父亲和他的舅父更是威名远扬,实力非常超群。郭大少爷今天亲自去接兰香姑娘,足见很是重视她。”
胖子的话一出,立刻引来几个人随声附是。
“我看未必”一个瘦瘦的汉子说道,他脸色苍白,一看就是女色过度,手拿一块玉佩,不停的把玩着,摇头晃脑,做出一副斯文状,说道,“就是杜家公子杜远平捧的周仙儿的长相也不比这兰香姑娘差。”
“还有,就是苏家公子苏烟波捧的花魁凌羽仙那也是古色天香的美女。”另一个身形矮小的汉子,一身蓝衣,腰里系着的那根白色腰带的成色也不比郭平的差,他瞄了一眼另一艘也在靠过来的画舫说道,“这凌宇仙诗画也是不凡,依我看,她就胜出那兰香姑娘许多。”
聂远扬朝刚才说话的两个汉子抱拳:“秦兄和刘兄所言极是,难不成这花魁的魁首早已让他郭家事先预定了不成!”
“原来是远扬兄!”
两名汉子也还礼说道。
“吃不到的葡萄总是酸的!”刚才那个胖子砸吧着着嘴,阴阳怪气的对同伴说道,“邵兄,你不觉得今晚上这葡萄有些酸吗。”
这话一说出口,聂远扬脸色立时变了。胖子这话虽然没有指明说他,但是,大家都知道他聂远扬历来不服郭平,又因为争这兰香姑娘和郭平交锋过几次,每次都是出于下风,结果兰香的妈妈就直接倒向了更有实力和财力的郭家。
加缈见聂远扬脸色铁青,看着就要发作,于是低声说道:“这些小鱼小虾的话,不用放在心上,笑道最后的人才是赢家。”
聂远扬暗叫惭愧,自己这样的确有失风度。
“来了,来了,兰香姑娘出来了。”胖子叫道。“这兰香姑娘果然是美啊,怪不得郭家大少爷不惜为她花钱如流水。”
加缈向画舫看去,果见从画舫里走出一位姑娘,在两名丫鬟的搀扶下,款款向舞台这边走来。她小步轻摆,如荷叶摇风,身材婀娜,头戴珠花,刚一露面,就赢得一片赞叹喝彩。在她身后,跟着一个体大腰肥的妇人,一脸堆笑,拿着一把椭圆形的十字纸扇,一看就知道是花楼里的老鸨妈。
这排场的确是够了。
聂远扬告诉加缈,这几个女子近来为了这魁首的交椅,也是争的不可开交。尤其是在背后支持这几名花魁的几大家族,更是明争暗斗,各尽手段。由于郭家背景实力稍微深厚,实力明显强于另外几家,所以才让这个兰香暂时领先于另外几名花魁。不过,最后谁能夺得花魁还是不一定的。
在刚开始时,聂远扬是首先支持的兰香的,但是后来又有几名公子青睐兰香,其中就有这郭平,最后,聂远扬和另外几名公子的身家不如郭平,不得不退出对兰香的争夺。
加缈知道,在这个世纪,贵族老爷们除了玩女人打猎之外,也没有多少娱乐的项目,不像二十一世纪,只有你不知道、不会玩、玩不起的娱乐,根本就没有不够玩的乐子。这捧花魁其实也是贵族老爷们的一种娱乐,就像大款们包的那些歌星们一样,能把小歌星捧成大明星,就能体现出大款们的价值,这也是向别人展示实力的一种方式。
所以,聂远扬在明知不敌退出后,仍要在别的场合和过郭平争斗,为的就是争回聂家的面子。
这些花魁虽说年轻漂亮,却也没到倾国倾城的那种美貌。这些贵族们不过只通过这个平台,来展示自己的实力罢了,等把这花魁扶上魁首的宝座后,根据开始的协议,要了魁首的身子,玩不过几月几日,可能就像一件衣服般丢弃。
花楼的老鸨妈们自然知道这些,所以,她们也会尽自己所能,趁此机会,多从这些公子哥兜里多掏些钱财。而身为花魁的姑娘们,看似分光无限,其实每个都是出身贫苦人家,除了呼吸之外,身体也早被人预定,只期望能遇到一个好人,能把自己带出花楼,哪怕以后就是沦落为丫鬟,也比留在人尽可夫的青楼强。
加缈打趣说道:“聂兄,我看令弟的长相儒雅潇洒,器宇不凡,如果让他出马,一定会替你把那个兰香姑娘给拿下。”
“呸!我才不去拿这种女子。要去你去,我看见你长得也不是很丑,说不定你亲自出马,人家姑娘立刻就投怀送抱了呢。”聂远扬轻啐加缈,连头都没有看他,然后又继续把玩着手中的扇子,竟没有想要还回来的意思。
加缈心想,我这扇子是拿来装逼的,却被你这丫头拿去玩耍不还,这是怎么回事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