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适应力都是很强的,无论贵族还是叛军。只用了短短一个月,便适应了南诏的生活。适应这个词不太合适,应该说留恋。
若说来的路上,他们是不敢来,不愿来。那他们现在考虑的,是怕自己不努力被南诏人赶走。毕竟这里的生活节奏比吐蕃要快多了。
每个人都在努力的工作,努力的学习一切能学到的东西。跟过去被人拿着鞭子驱使着干活不同,所有的人都是在抢着干活。唯恐比别人干的少。
一个月如果合格,就可以正式转为南诏户籍了。日子到了的时候,吐蕃人心里都在忐忑,他们真的怕被赶回去。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没有几个人会放着优越的日子不过,而去为了什么情怀忍飢挨冻。
他们都盼着自己能留下来,然后干满三个月,再去把家人接来。从此一家人就可以过上幸福的生活了。
桑吉要结婚了,这个消息在所有的吐蕃人当中引起了轰动。因为只要和当地人结婚,家人立马就可以被接到南诏的。矿山还负责给分配房子。
于是在他们满月的那一天晚上,大家都纷纷朝桑吉所在的矿山聚拢过来,因为婚礼被选择在那一天!
只是当大家赶到桑吉住处的时候,都被惊呆了。不是因为新娘的俏丽,而是桑吉的阿妈正站在门口。迎接大家。
那熟悉的奶茶香,那熟悉的糌粑合着酥油的味道。还有大锅里煮着的羊肉,让这些汉子一个个眼眶湿润起来。一个叫做“未来”的大门,终于向他们敞开了。
李瑛他们的马车进入了安南,因为他们是坐船直接南下的,所以走安南近一些。
且不说景色,从进入安南的那一刻。四个人便有了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倒不是景色多美,而是笑声,这一路上遇到额每一个人似乎都在笑着,那种发自心底的笑。
他们问路的时候,热心的百姓们不但详细的告诉他们怎么走。时间富裕的人,还会带他们一小段。怕他们被某个弯路误导。
道路干干净净,见不到一个在大唐随处可见的衣衫褴褛的百姓。他们的衣服或许也有补丁,但绝对的整洁。
街边的小吃摊每一个都围满了人,孩子们手里面举着自己喜欢的吃食互相追逐着。
王之涣吃惊的睁大了眼睛看着这一切。这就是一个小镇啊!怎么百姓会如此阔绰?
见多了,他们也就不再奇怪。只是心情都开始愉悦起来。他们都属于那种有志向的人,看见百姓的富足他们他们是真的高兴。
李瑛笑的一路上嘴巴就没闭上,安南现在的状况验证了他对师父的评价。他骄傲啊。
马车走到县城的时候,他们停下来准备找个地方吃饭。结果一阵熟悉的读书声把他们吸引了。
这是个很大的学堂,竹篱笆扎成的院子。有一个木门,门上写着“安北县学”
可能是气候的原因,这里的教室地基是用混凝土和石头垒砌,而上面都是竹子和木头搭建的。每个教室都有着大大的玻璃窗,透过窗子,看见一张张小脸再认真的看着黑板。
这时候几个妇人已经围拢过来,好像是来接自己的孩子。金仙公主好奇的打听道,“这里的学堂每个孩子都可以免费读书吗?”
一个妇人看她不像本地人,便耐心解释道。“我们华夏国孩子到了六岁必须上学!不但不收取任何费用,而且还管饭!”
“那你们为啥要来接孩子呢?”金仙公主好奇的看着几个妇人。
妇人一笑,“今天是我娃生日,要接回家给他过生日。她们几个也都是因为家里面有事才会来接,这个必须要跟老师请假的!”
几个人面面相觑,“那老师们的束脩谁给发呢?没钱他们靠啥生活?”王之涣好奇的问了一句。
“衙门啊!国主说,我们华夏的每一个老师和孩子都是我们最重要的财富!”妇人自豪的回答,似乎因为是财富的妈妈而自豪。
这时候,临近大门口的一间教室里面穿出一个女声。“好了同学们,马上下课了,昨天讨论的石娃母亲买菜少给人家一个铜钱的事情大家觉得该怎么办?”
有一个女孩的声音传来,“杨老师,石娃妈妈已经找到那个老奶奶了。把钱给了她。并且送去了自家蒸的包子!”
杨老师脸上露出了笑容,“做的非常好!虽然石娃妈妈是无心的。但是毕竟给老奶奶造成了损失,所以,错了的事情一定要改,下面我们为石娃和他的妈妈鼓掌!”
随着一阵热烈的掌声响起,刚才和金仙说话的妇人满脸通红。不好意思嘟囔道,“我又不是故意的,这小混蛋非要到学堂来说。”
旁边一个妇人答道:“你就知足吧,我上次在街上捡了一个褡裢,里面就是一点票据。结果我家娃回来,拿出去一直在那里等到有人来认领。他还在班上检讨来着。搞得我好久不敢来学校。”
妇人们一起笑了起来,其中一个打趣道,“谁让你那么爱占小便宜,搞得自家娃抬不起头。看你以后还敢不?”
妇人的脸一下红了起来,“我哪还敢?看见地上有东西我都恨不得绕着走!”
“对了,安家的事情怎么样了?我今天事情多,没顾上过去。”刚才那个妇人接着问。
脸红的妇人一听这话神态立马自然起来。“放心吧,我刚才去过了,帮他们做了饭。好几个家长都在的。”
杜甫懵懂的问道:“你们再说什么?”
妇人撇他一眼,“是我们孩子的同学妈妈病了,前几年他的父亲也去世。如今就剩妈妈一个人拉扯他们兄妹两个,现在母亲又病了。我们家长就组织起来,每天去照顾她们。”
“那他们生活怎么办?”李瑛有些担心。
妇人一笑,这种情况县衙会管的。钱的方面不用操心,就是她现在行动不方便,我们大家轮着去帮忙就没问题了。
杜甫的眼眶有点湿润,不知道为啥,这地方他觉得亲。非常亲那种!
几个人默默离开学堂,心情都有点复杂。这复杂不是沉重,而是惊诧。他们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地方怎么会治理成这样?不但百姓富足,而且人与人之间还这样的亲善!
虽然圣人的书里常常这样教化人们。可是总是臣妾做不到啊!
几个人匆匆买了点吃的,没心思品尝什么美食了。赶着马车重新上路。他们着急赶往南诏,似乎想要急切的见到王小强求证什么。
只是越着急越出错,路给走偏了。当一望无际的大海出现在他们面前时。几个人全部傻掉了。
旱鸭子何曾见过这样辽阔的水面,杜甫揉揉眼睛,捅捅王之涣。“王兄,这是水啊还是天啊?”
王之涣此刻眼睛也被自己揉的满是金星。随口答道:“当然是天了,那有没有边际的水?”
李瑛瞪着眼睛看半天,“好像就是水!”
“喂,让一让,让一让,别挡着路啊?”没等几个人搞清楚状况,一连串的吆喝声在他们前面响起。
几个人一看,原来是一列车队赶了过来。还带着浓烈的腥味。原来车里面都是用木桶装着的海鲜,每辆车都满满当当的。
看着这些偌大的鱼类,几个人又呆住了。只是没给他们愣神的功夫,车队已经走到了近前。他们赶紧靠边,和车队擦肩而过。
“蒋书恒大人已经是兵部副尚书了,为何还整日在船上啊?”车队中有人议论。
李瑛神情一震,蒋书恒他认识啊!他赶紧拉住一个赶车的问道,“蒋书恒在哪里?”
车夫似乎对他直呼蒋书恒的名讳有些不喜,但看他装束似乎不是本地人。也就没跟他计较。一指后方,看见那些大船没有。蒋大人就在那艘铁甲舰上面。
李瑛便不再停留,带着几个人赶着车急匆匆朝码头走去。
临近码头,他们才看清了停靠在码头上的几十艘战船。这尼玛是船吗?这明明就是高楼好吧?
不过他们也没时间惊诧了,只见一队衣甲鲜明的士兵,迈着整齐的步子朝岸边走去。
队伍的后面,一个一身蓝衣,英姿飒爽的军官走在后面。
李瑛使劲眨了眨眼睛,看着像蒋书恒,又没敢认。为啥这么黑了?真的是他吗?
他试着小声喊了一句,“蒋兄!”
看着蒋书恒抬起头,漫无目的的四处寻找。便肯定自己没认错。又喊了一声。“蒋书恒学长!”
蒋书恒终于把焦距对准李瑛的方向。开始有些疑惑,随即就露出笑容,“太子!”
李瑛跑过去,拉着蒋书恒的手。亲热异常。两个人还是有一些感情的,当然,这感情和地位无关。而是曾经朝夕相处的兄弟情义。
“别叫太子,我已经不是了。你怎么没在南诏啊?”李瑛好奇的问道。
蒋书恒得意的一指身后的军舰,“这舰可是我造出来的。我要带着舰队为华夏建功立业,南诏又没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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