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奥术震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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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侵入秩序场的庞然大物从云海之中彻底展露出自己的一部分影子时,强烈的压抑感与惊诧之意瞬间便席卷了神族军队。

  仅仅是在这些庞然可怖的黑红色阴影出现的一瞬间,已经反应过来的神明们便已经做好了将注意力与锋矢对准这些甚至类似于“传说中”的,曾经是旧日盟友的、最值得骄傲的武备。然而,在下意识的沉默之后,这些神明们却无比惊愕的发现——虽然充满了惊讶甚至是恐惧,但是他们却无法升起丝毫对那些可怕的闯入者的敌意,甚至连自保的念头都召唤不出来!

  神族舰队的火力与保护能力都在这一瞬间出现了诡异空洞。而在另一边,还没有完全脱离那层诡异云海的身影们在周围一系列闪动的黑红色光点围绕之下,完成了对某些存在的汇聚—血红色的光柱撕破了已经被高度扭曲的时间秩–空间秩所形成的“阵地阻碍”,以绝对的强度狠狠轰在了被选定的目的靶标上。

  当目标被这些黑红色的光柱吞没之后,它们并没有来得及发生爆炸——准确的说,这些被划定为目标的战舰以及神明们在支撑到自己的基础自洽模型崩溃进而向外抛射残骸资讯源之前就已经被彻底抹除。哪怕到了这一步,破坏仍未停止——

  就在目标开始蒸发的那一瞬间,许多有形无形的变化也出现在了神明队伍的方方面面。伴随着某种链式反应的猛烈爆发,“目标”不仅自己在一瞬间被蒸发殆尽,甚至就连周围的同胞们都在一瞬间忘记了他们的一切。在红色光芒瞬息消逝之后,神们的注意力在察觉到那块有些骇人的狰狞裂口时甚至有些迷惘——为什么超秩矩阵中会出现这样的一块奇怪的空缺?

  而在遥远的神界疆域边缘中,伴随着一系列凄厉的警报骤然弹出,许多“凡人”的目光在一瞬间失去了焦点……

  毁灭性的打击瞬息即逝,不过,这样的打击或许在短时间内不会再第二次出现了——作为虚空中历史亘古漫长的,最强大的秩序生命文明,神明们在无尽的虚空之中经历过无数的事情,他们自然也知道这些迷惘与空洞实际上代表了什么,也自然有手段反制它们。

  广布秩序空间中的离散神术阵骤然明亮起来,被击穿的时间秩和空间秩阻碍被重新修复弥合,天枢支柱之中蕴含的秩序之凝也在短暂的反应之后迅速铺展开来,遗忘的记忆被代偿,被压制的意志在至高神明与无数坚韧的灵魂的抵抗之下最终挣脱束缚,在所有映射路径之中,防护被迅速重新拉起,新的元素迅速弥补了超秩矩阵的空缺之位。

  庞大的队伍重新开始集中注意力,并真正将自己的锋矢对准了阴森而可怖的另一边——

  在看起来仿佛要吞噬整个秩序结构的黑暗浪潮翻卷之中,一个个有些突兀的空洞从强度极高的强现实稳定场以及秩序修正广域融合场中凭空生成,末日–创世的力量脱离了决战旗舰赋值的约束,向状态刚刚恢复的神族舰队迅速袭来。

  “防护体系已经来不及重新完成合拢……”

  在尽可能在短时间内,还能控制自身的高阶存在们释放出了自己所有可以调用的力量,并通过自己的权柄尽可能聚拢了一切可以被操控的概率属性用以应对这可以向上下几乎无限投影的攻击。

  充盈着神性力量的浩瀚神术阵列瞬间取代了原本的空间秩阻滞体系,同时也彻底取代了神族舰队的所有还未被防御体系遮罩单位的存在属性信标——陡然变化的存在基础法则使得无数来袭的火力,甚至使得看起来不可阻挡的末日–创世都出现了略微偏转的迹象。

  几乎是与此同时,一道道被无数太阳符文加持的广域防护场也瞬间与这道庞大的神力护盾融合——然后与末日–创世的一部分正面撞在了一起,而末日–创世并没有被偏转的部分,则再一次撕开了神族舰队正在重组的防御体系。

  ……

  一阵混杂着空虚与冰冷的感觉在以东华星奕为核心的神识网络中飘散开来——那是身体基础存在属性与合理存在被撕毁的代表,神的躯体流出了“血液”。

  所幸,离别没有发生。

  借助这个短暂的,被强行接出的窗口,总算在这并不漫长的交互之间反应过来的神族军队,也终于彻底重新稳定了防护体系,并将所有的冗余资讯控制力全部注入了权柄控制与防护隔离阵列中。在这前后或许也就够眨几次眼睛的时间里,顶级文明之间真正的交锋已经完成。

  “所有指挥官,天枢支柱启动至过载状态,辉煌星路全部转入防御模式。立刻共联太阳舰队,太阳长矛进入链式打击!”

  一份简明的报告被以最快的速度发给了所有的指挥者。在遥远的对立面中,十二艘决战旗舰的庞然身影终于彻底从腐化的云海与闪电中浮现。在闪耀着耀眼血红色Σ徽记的舰首前端,一团或许可能包含了千百万亿个由所有能想到的超凡资讯搭建的世界放在一起,融化再经搓圆捏扁穷尽一切手段之后才能塑造的混乱资讯映射体裹挟着由不可阻挡等象征意义所组成的巨墙,以兼并一切的气势再一次被打向神的护盾——

  它一路沿途撕开了神术防护场,瓦解了已经被极度扭曲的时间秩和空间秩,撕破了层层辉煌星路的遮罩并在联合护盾上炸出了一层强度难以想象的涟漪——在庞大的资讯体系指向性的发力之中,原本看起来几乎无可阻挡的火力终于止步于此。

  ……

  “这是……最新的资料也是几乎七百多亿年前的部分?!”在站立在这里的所有神终于反应过来,自己所要面对的强大敌意存在本体到底是什么的时候,一股额外的诧异弥散开来——时间的差距,代表着认知体系的停滞不前。在无形之中,Σ与神族出现隔阂的时间居然已经如此之漫长。

  “它们的发展已经远远超出我们的预料……”东华星奕猛的掐断了自己的意念,以免这些后知后觉的惊讶与纠结拖累自己的判断能力,“立刻呼叫支援,点亮引导信标,三王星裁引导准备!”

  在舰队集群之中,作为压阵之用的天枢支柱两端释放出了辉煌灿烂的流光,光芒迅速聚集,就像天极轴一般刺破秩序场中近乎凝固的黑暗。在两条几乎已经彻底燃烧起来的火线上,太阳长矛、赤阳金环与银星长剑所释放出的,一轮轮强度连暴风骤雨都无法形容的猛烈火力,与Σ正蜂拥而入的各型单位所投射的,无数重密实到几乎可以将空间秩挤压成为实体的诡异光影正面相撞并剧烈湮灭。

  辉煌星路在得到进一步的充能之后,原本仿佛绸缎与流水的光芒转瞬之间便成为了足以划破黑暗的光辉长剑——这些充满辉煌的神力长剑有一些蛮横的劈开了阻挡在自己映射道路上的一切,将目标彻底熔化在了四射的光影之中,还有一部分,则突兀的撞碎在了不知何时出现的暗淡光墙上,还有一部分,则几乎可以说是凭空消散殆尽。

  仿佛是后知后觉,一层不知何时矗立在两条火线之间的白色暗淡光膜彻底将两边完全分开,而在光膜的遮蔽之中,许多原本凝实的单位则越发像是虚幻的影子。

  在仿佛是某种发狂般的意志催动下,整个环境之中的一切都开始微微颤抖起来,似虚似实无比凄厉的尖啸扫过整片秩序场,这甚至直接摧毁了Σ防护阵列之下的许多单位——这其中甚至有超级旗舰一级的,足以以单舰对应一个坚固世界那样级别的单位。

  “……?!三相攻击映射割裂系统……这里是第一虚空哨站,至高神权柄指令——命令所有可行动作战体系立刻提供支援。”

  ……

  瞬息之间,神的战场已然剧变,与剧变一起袭来的,还有异常猛烈的违和感与不真实感——而带来它们的,不过只是数次混乱而短暂的交火。

  战况超出了一切最初的预计,现有的武备已经不够用了——神并不是全知全能的。

  在逐渐展开的交战过程中,混乱的频率与污浊的“浓云”开始在秩序场外蔓延,决战旗舰正在单向控制整片秩序区域的进出权柄——可以看得出来,尽管更加强大,但是它们的行动已经不成体系,它们的逻辑已然混乱甚至可能已经彻底破碎,乱海恐怕已经彻底破坏了它们的一切神智——如果说决战旗舰都被污染的如此彻底如此疯狂,那么Σ文明真的已经陨落的可能……或许会大大提高……

  ……

  这场战斗并不明朗,即使是神明们已经无数次尝试研究乱海领域,无数次迎战断裂带,但是这次战斗给神明们的感觉,确是混乱,以及绝对的陌生。

  恐怕并没有任何智慧会预料到,曾经联络紧密的凡人之王与众神们会以这样的方式兵戎相见。

  在这已经几乎两极分化的战场中,没有哪一方存在可以保证自己不会出现损伤——即使跨越虚空阻碍,跨越超凡力量的封锁,几乎对于神而言也独一无二的裁定之权也仍然会及时出现并帮助他们——在攻击映射割裂区之外,每一次辉煌星路的轰炸,以及对反秩存在必将被匡正的裁定都会成片的蒸发秩序修正广域融合场,以及场内所包裹的一切存在结构。

  但是与此相对的,神族舰队自己的防御体系也无法保证它们能够彻底化解末日–创世几乎不间断的,足以彻底蒸发存在性破坏叙事层的猛烈轰炸。

  在不断被瓦解重组的防御体系之下,破碎的海量残骸之中,一轮轮强度高到足以击穿封锁的神性力量在不断爆发着——那是真神最后的荣光。

  真神的力量非常强大,他们本身就是万法的标杆,他们的影响力对于世界,对于无数生存于世界之中林林总总的凡人文明而言是无比深厚的——哪怕是没有接手过任何世界管理任务的,最纯粹的战神们,也会因为自己的保护行为与引导行为而给世界留下几乎不可磨灭的烙印。

  神王与神明们的影响无限广大,无论神明如何扩展,文明的影响力恐怕也会始终先于他们一步。

  神明最后的辉煌一刻,便是在最终的时候,将以这些衍生存在为基础的一切问题解决妥当——用自己最后的存在属性。

  神也会受伤,也会在无法挽回的灾难之中死去。在无可逆转的死亡真正到来之时,只要有机会,神明残存的力量都将会以最猛烈的方式爆发出来,而爆发指向的方向,就是自己记忆内外留下影响力的地方,它们并不需要具体的坐标,也不需要精确的定义,它们只需要做一件事——实现神的意识消散后,灵魂之中最后的目标与遗志。

  凭借这最后的荣光,残存的神性力量将会彻底影响所有与自己相关的,自己曾经的衍生经历——或许依靠最后一缕不屈的执念加固它,支撑到自己的同胞能够接过这些责任,或许会重置它们,让世界从悖论与神陨的摧残之中解放——对那些文明也是如此。

  真神守卫的,是无尽虚空中的秩序——一个能后让绝大部分文明在其中以正常的规律诞生,存续,消弭的宏观环境。秩序到底是什么,到底该如何运行,神明或许可以引导,可以干涉,但是即使是神,也不能蛮横的定义秩序——定义秩序的,是无尽虚空中无限的时间与空间里生灭过的无数世界和文明。

  亿万年来,许多迷雾被拂去,许多意念,许多原则被认可。它们甚至连神都不能轻易撼动——哪怕真神的殿堂彻底崩塌,只要神性力量能够抢在自己的影响力转化为天灾和悖论之前将这一切拯救下来,秩序的王座就不会易位。

  在激烈的顶级资讯战场之中,猛烈的爆发使得神的残余力量蔓延开来——它们之中的一部分指向了构成神族领域边界的世界集群,还有一部分,则携带着三王星裁的力量,以混沌模糊的方式指向了并不明了的虚空深处。古老的灵魂约定开始闪烁,在真神最终的意愿与虚空意志最终的准许与祝福之下,真神陨落最终的神性爆发或许转化为真正的实体资讯之后强度并不太高,但它们能够乘上虚空意志那无限延展的思想与视线,在瞬息之间跨越无尽遥远的,可能连神明自己都还没有探明的虚空天渊。

  三圣星代表的是公正与决议——而对公正的诉求,则存在于整个秩序体系之中。

  ……

  在无尽遥远的虚空之中,爆发的神性波动吸引了另一支大军的注意力。

  “这是……?!神性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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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明帝国,第一奥术试验场。

  “陛下,奥术能量赋值控制体系已经完成。”

  “做得很好,辛苦你了翟卡希尔,嗯,看来这是……第一道赋值源自于控制者的意志,或者是精神力量,能直接性控制多少奥术能量源于这份精神力量有多么强大,而第二道赋值则是术式构建,在这一过程使得奥术能量衰变并向各类普通能量,来完成术式目标的细节实现。不过目前要是直接考虑赋值即是利用的话,第二段赋值并不用那么麻烦,是这样吧?”

  “没错,陛下。按照我们目前得到的观察结果,奥术能量的驱动方式在早期发展过程中与精神力量的关联非常大,如果不用信息大一统观点来看的话,这种力量的确偏向唯心观念。”翟卡希尔回答道。

  “另外,如果这里涌动的奥术能量确实是曾经的扰动力来源,它们的整体属性能够在一定程度上与我们曾经并不在意的那一部分奇思妙想中所构建的格式相一致,那么那些魔法文明所使用的术式结构,应该都是在经由奥术能量的加成之下,通过认知范围限制形成的“不稳定再理解”来实现的。换言之,那些术式所创造出来的各类实体应该并不与真实的物理原版存在完全对应,例如……如果用火球来举例……它所创造的是用奥术加脑补模拟的火球。考虑到认识水平的不同,一般而言这样的流程不会是真的创造了一团火,而且认知程度越低,这种模糊程度就越高。”

  “此外,与晶能不同的是,奥术的不确定度在彻底衰变成低级秩序信息之前衰减的速度很慢,这也就意味着,奥术能量的使用要偏向“多变”这一方向。但是如果要这样做的话,每一个基于奥术能量赋值变化而实现的术式都会大量占据验算资源。”

  翟卡希尔摇了摇头,“这是目前拦在我们的目标,也就是拥有一套符合当前文明水平的奥术使用方式的最大障碍,一种快速而便捷的赋值方式,如果按照晶能用法来驱动倒也不是不行,但是那样做的话,奥术的使用意义就失去了,没必要在最终利用结果一样的情况下这样再走一次一模一样的技术发展线。”

  “这一部分还是得麻烦你继续研究了,对了,维斯瑞凡有可能会来跟你一起研究,她非常感兴趣这种力量。”维多维尔说道,“你这里取得进展的速度很快,说实话,我一直觉得卡文瑞尔那边的研究会更快得出研究报告。”

  “说到这里,有一点点轻微的变化。”翟卡希尔的脸色忽然严肃起来,“自我开始研究这个宇宙的奥术场之后,奥术能量从世界屏障诞生的速度一直是在进行着微弱而震荡的变化的,这个过程在这些年间一直相对稳定……但是在不久之前……虽然很缓慢,但是奥术能量的生成速度一直在加快,下滑趋势已经近乎全无。”

  ——

  ——

  在这里稍微解释一下一个以后可能经常出现的,有可能混淆的部分。

  对于超级/顶级文明的资讯视角而言,中的三秩是指空间秩、时间秩、畸变秩。空间秩描述目标资讯体的整体发展趋势与方向,时间秩描述资讯体的发展速度与发展程度,畸变秩描述目标资讯体在理论环境之下理应存在的“时空坐标”与实际情况存在的差距,用于理解目标与校准。

  对于一个物体的的意义,则是本资讯体在三维空间中呈现出的样子。空间秩本身可以被理解为是强法则一级的维度存在,因而有上述描述能力。

  由于在本文之中,顶级超凡资讯的战斗与影响普遍是超越维度本身这个概念的,但是直接的混沌写法会使得本就虚幻的战场描写再打折扣,因此,绝大部分实际单位拥有可以在三维世界中不产生畸变的稳定投影,而为便于描述,绝大部分稳定宏观世界的实际应用层级被设定为类似于三维的结构。

  如果还有建议或者看法,欢迎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