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师兄怎么了,不会是买东西没给钱吧。”云极打趣道。
秦伍先是一惊,见是云极,立刻拉着云极二话不说逃也般离开大殿。
等走出大殿,秦伍还在回头观望,脸色苍白。
见对方不太对劲,云极朝着大殿里看了两眼,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
“怎么了?”
“见鬼了!”
“什么鬼。”
“回去再说……”
秦伍没敢多说什么,离开交易大殿匆匆返回冰魄峰。
走山路的时候,秦伍还一个劲的回头,甚至时不时的散出灵识感知四周。
当走到山顶确认没人追来,秦伍才长出一口气,惊疑不定道:“刚才我看见仇天韵了。”
云极一听就是一怔。
心都被魔影捏碎,仇天韵死得很透彻,不可能还活着。
“仇天韵已经死了,难道二师兄当时没看见?”
“我当然看见了!可是刚才他就在交易大殿里迈着方步挑选着东西!根本毫发无损!”
“你不会看错了吧。”
“绝对没看错!我发誓,那人绝对是仇天韵,他居然没死!”
死而复生这种怪事,基本不存在,追根究底不外乎假死一说,除非大罗金仙,否则天下生灵没有真正的死而复生。
人死不能复生这句话可不是说说而已。
如果仇天韵当真安然无恙的回来,在云极看来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被人伪装,是个冒牌货。
秦伍紧张的神色不似撒谎,而且这种谎话实在没什么必要。
云极道:“以二师兄所见,那仇天韵是如何活着回来的呢。”
秦伍道:“我怎么知道!没准是他得了什么天大的机缘,或者我们当时所见的是幻象假象,也有可能有人伪装成仇天韵,就像叶潭那般……”
说到这里,秦伍的眼皮一跳。
云极低声道:“仇天韵的伤口在心窝,他的脸可好端端的呢。”
脑袋完整,就能取得完整的面皮,伪装起来也就方便多了。
秦伍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压低声音道:“你怀疑那家伙也是妖族伪装的?它想干什么,大摇大摆的出现在交易大殿,不怕揭穿身份被围杀而死?”
云极看了眼秦伍,道:“二师兄钓过鱼吗。”
秦伍不解道:“钓、钓过啊,我和你说仇天韵的事,和钓鱼有什么关系?”
云极道:“你不觉得交易大殿里的仇天韵像个鱼饵么,世上的鱼饵不都是大摇大摆的沉在水里,等着鱼儿来咬。”
秦伍疑惑道:“你是说,仇天韵被当做了鱼饵?他要钓什么,就咱们俩看到他死了,他该不会是要钓我们吧……”
说到这里,秦伍出了一层冷汗,而云极则微微点头。
秦伍抹了把冷汗道:“就咱俩知道他死了,真等他找上门来我们就麻烦了!不行,这事得尽快禀告宗主,让宗门来处理。”
云极一把拉住要走的秦伍,叹气道:“二师兄如果找死,能否别带上我这个师弟,你去禀报可以,千万就说只有你一个人看到仇天韵死了,别说我就行。”
秦伍愣了一下,恍然道:“莫非宗门金丹当中有人与死而复生的仇天韵有关!”
云极道:“有没有关我不知道,但伪装成叶潭的貔狸能在宗门存在这么久,我不相信它背后没人。”
秦伍并不傻,他仔细回味了一番云极这句话,越发觉得背后发寒。
“依师弟看,我们该当如何,总不能等着人家找上门吧。”
“他为什么要找上门?我们又没看到他被杀掉,当时魔影出手,没活人了。”
“对……对!当时没有活人,我们在灵溪森林里从没见过仇天韵!”
云极微笑着点点头,望着秦伍的目光充满一副孺子可教的意味。
秦伍苦着脸,他实在笑不出来。
他也明白自己陷入了一场不知多深的阴谋当中,想要不必波及,只能尽量远离仇天韵。
“若师尊和师叔还在,我们何至于此,哎。”秦伍苦叹一声。
没有长辈,冰魄峰一脉的弟子如同孤儿一样,连危险在何处都分不出来,明知有人冒充宗主首座却落个不敢言的下场。
秦伍走后,云极站在山顶遥望夜空下的宗门。
死而复生的仇天韵,貔狸伪装的叶潭,七剑宗里到底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怪事……
看似仙境般的修真宗门,如同平静的水面,其实遍布着汹涌暗流。
“忍一时风平浪静,没办法,谁叫他是宗主首座呢。”
自语着的云极目光闪烁。
敢假冒仇天韵,无论那张人皮下是谁,在云极看来怕是与宗主脱不开干系。
事情一旦牵扯上宗主白桑那等金丹强者,以云极和秦伍这种身份与修为根本抵抗不住,真要去揭发仇天韵,没准死的就是云极和秦伍。
与其多管闲事,不如静观其变,反正宗门里的金丹多得是,即便大难临头也落不到云极头上。
回到住处,云极用了一夜时间先修复囚魔臂甲。
而后去了趟交易大殿,果然遇到了时常出没在大殿里的仇天韵。
从外表看不出丝毫破绽,云极扫了眼对方也就走了过去。
秦伍没说谎。
不动声色的确认仇天韵归来,云极返回冰魄峰继续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宗门生涯。
一个月过后,宗门平静如昔。
期间云极将大师姐的筑基心法从头到尾仔细研读了一遍,筑基境界的心法与他来说已经滚瓜烂熟。
理论趋于完美,下一步便是实际的感触。
云极无法体会筑基境界的感受,但他早就设好的标本却可以。
霁云国,极王府外车水马龙。
一些借着这条街吃饭过活的商贩大清早就在府门前排开队伍,手里提着礼盒,有果子有酒坛有烤鸭有活鱼,热闹不已。
这些商贩都是来极王府送礼的。
今儿日子特殊,王府里有人过大寿,可不是王爷,而是门房谢鼎。
一清早,趾高气昂的谢鼎迈着八字步从大门里出来。
候在门口的众商贩呼啦一声围了上去,喊着谢门头寿比南山。
谢鼎这个美啊,他算深切体会到什么叫目中无人了。
宰相门前七品官,他这个极王府门头的地位可比宰相府的门房高多了。
“醉仙楼的酒?不错,东头第三个位置归你了。”
“这果子看起来不太新鲜啊,西头倒数第五个位置是你的。”
“刚钓的大鱼吧,嚯!够鲜活,东头第二个位置你的。”
“银票?太破费了哈哈,街两头第一个位置你任选吧。”
“呦!这闺女真俊呐!哦过路的……”
谢鼎眉开眼笑的数着贺礼,数着数着看到两只空着的手,顿时大为不喜,头也不抬道:“空手来的?太没诚意了吧。”
只听对方呵呵一笑,道:“要诚意是吗,不如我把王爷的位置让你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