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鸿门宴,本该是重臣们的斗法之处,到了最后云极却遭遇无妄之灾。
打入丹田的灵力无法驱除,更与真气融为一体,使得云极的丹田真气开始旋转。
如果放在平常,这三掌精纯的灵力极其珍贵,相当于白送的灵丹,对于任何想要进阶筑基的修行者来说都有着莫大的好处。
别看三掌轻飘飘,瞬间耗空了天策司筑基高手的全部灵力,连着脚步都踉跄了一下。
如此珍贵的灵力怎奈云极无法消受,只要开始冲击境界,等同于迈向死地。
木已成舟,云极无法扭转局势,只能尽力压制气旋的形成。
筑基期分为前后两个境界,刚刚步入筑基的修行者会在丹田出现一团旋转的灵雾,灵雾被称之为云衣,其内蕴化着丹胎。
旋转的气旋正是灵雾的初始状态,尽管云极全力压制,他的境界仍旧逐渐攀升。
气旋中心,一点光亮若隐若现,丹胎正在缔结。
丹胎的形成,以人力无法扭转,云极只觉得经脉出现了异样的感觉,就好像小小的水渠正被扩展成河流。
原本在小渠流淌的真气也随之奔腾起来,朝着更加强大的灵力进化。
真气化作灵力,代表着境界的变化,这种变化中,经脉窍穴会被强化得更加强壮,因为只有强壮的经脉才能让灵力畅通无阻。
经脉强壮的好处显而易见,不过对云极来说有着致命的弊端。
百窍通心。
经脉窍穴连接着心脉,经脉强化的同时,心脉会承受着可怕的压力。
若是正常的修行之人,修炼的过程中心脉会跟着逐渐强韧,但前提是心脉没受过重创。
进阶的过程刚开始,云极立刻感受到来自心脉的压力。
他觉得心头有一股灼热的气血不断翻涌,犹如海浪般起伏不定。
当这股气血转变为恶浪的那一刻,心脉就会完全炸裂,死于非命。
小皇帝充满好奇的望着云极,一眼不眨,其余的百官都不敢吭声,生怕耽搁了这位先锋小将军的进阶大事。
朱仔孝则眼含恶毒,躲在角落里冷笑连连,这口恶气他终于得报。
大殿里很静,云极却觉得四周嘈杂不堪,心口的阵阵剧痛预示着危机来临。
时间没过多久,噗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萎靡了下来,气息变弱。
经脉的变化终于影响到心脉,此时云极只觉得心如擂鼓,头昏脑涨满耳嗡鸣。
“这是失败了?”小皇帝觉得奇怪,仔细看了看。
“修行者进阶不那么容易,失败者大有人在。”一个武官说道。
“失败了怎么还吐血?难不成你修炼了什么邪功异法!”朱仔孝恶毒道。
人们都在好奇,听说过进阶失败的,可没听说过失败后还会大口喷血的。
“你修的是什么法门,居然走火入魔,自找的。”天策司的那个筑基高手此时冷冷的说道。
在他看来云极是在进阶的过程中走火入魔,以至于被反噬之力伤及了心脉,这种情况大多发生在修炼过邪门功法的修行者身上。
“原来小将军的能耐都是邪门歪道,怪不得能战败草原蛮人。”朱仔孝得意道。
看来他这一招借刀杀人用对了,能亲眼目睹仇家死在面前,这才叫痛快。
殿外传来慌乱的脚步,一个宫人匆忙而入,神色惶恐,跪地喊道:“陛、陛下!太上皇驾崩了……”
太上皇驾崩的消息惊得百官神色齐变。
“什么!”朱仔孝急忙往殿外走。
皇帝一走,百官自然跟随,呼啦一声,全都追了出去。
眼看着皇帝走远,朱仔孝不敢久留,走过云极身边的时候恨恨道:“原来阿瑶没说错,你真的进阶就会死,尝尝等死的滋味吧。”
“阿瑶呢!”云极强撑着问道,他知道阿瑶不会出卖自己,一定是朱仔孝的手段。
“死在天牢了,你们很快就能在地府团聚,你最好多挺一会,我得亲眼看着你死才解恨。”朱仔孝留下一声冷笑,追着皇帝急急而去。
等出了大殿,朱仔孝不放心,命人关闭殿门,又让天策司的筑基高手守在大殿外,等他回来。
那筑基高手领命,就盘坐在大门外,默默的恢复。
他刚才送给云极三掌灵力差不多耗尽自己的灵力,此时身上灵力暗淡,很是虚弱。
殿门封闭,空气中还漂浮着酒菜的香气。
空荡荡的大殿里只剩下云极一个人。
日落西山,天色开始暗淡,夜幕即将来临。
“不能死在这……”
云极强忍着心头炸裂般的痛楚。
他不喜欢皇宫,这里没有丝毫人气,就像一座冷冰冰的牢笼,囚着一代代野心勃勃的帝王。
但又离不开大殿,不说殿门外守着筑基境的天策司高手,他自己都没力气站起来。
“反正都是个死,不如搏一搏。”
云极的嘴角不停溢出血迹,目光反而越来越亮。
压制境界的力量被云极撤掉,开始全力促进丹田气旋的形成,既然无法逆转进阶,那就拼一次,只要在心脉炸裂之前冲进筑基境,就有机会活下来。
呼。
云极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闭上眼,暂时忘掉心脉的剧痛,全心沉浸在冲击境界的感悟当中。
今夜的皇宫纷乱而嘈杂。
太上皇驾崩的消息很快传遍皇城,皇宫里的宫人们脚步匆匆,所有人都在提心吊胆,生怕犯了哪怕丁点的错,从而被皇帝迁怒。
紧张的不仅有皇宫里的宫人,还有金吾卫。
自从古宣返回金吾大营,金吾将军左珩就知道了城中的变故,不久后左相的命令抵达,左珩亲自率队将金吾卫开进了皇城,接替守军。
局面已经明朗,金吾卫的敌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天策司。
在天策司的总部外,百门龙虎炮将黑洞洞的炮口尽数对准了紧闭的大门,只要有所异动,这百门威力惊人的火炮就会喷吐火舌,将天策司总部顷刻覆灭。
羽林军一方也在集结,由都尉率队护卫在皇宫之外,保护着皇帝的安危。
在夜幕来临之际,黑甲银袍的龙将军踏入了龙溪城。
随着宇文搏的归来,左相所有的安排都在一一实现。
如果将左相的布局当做一盘棋,那么直到如今,左相的每一步落子都走得很稳。
看似在一步步赢取胜利的棋局,却在黑夜来临的时候出现了变故。
龙溪城的大地开始震荡。
一个商贩正在当街叫卖,他的脚下突然坍塌整个人陷入地底。
商贩刚才所站的地点出现了一个方圆数丈的大坑,深不见底。
地坑一个接着一个在城中出现,没有丝毫规律,只要陷进去就再也爬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