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盒里装着酒菜,桃扈打开酒瓶闻了闻,一脸陶醉。
“还真是龙膏酒,从西营到醉霄楼可不近乎,柳舞的脚程够快的啊。”
“少爷急着喝,自然走快些。”
柳舞倒酒伺候自家少爷喝下,见柳杨喝得急,怕少爷呛到,还一个劲的顺后背。
“少爷你怎么哭了?”
“酒、酒辣的……”
不顺还好,顺一下柳杨哆嗦一下,疼得他眼泪直流。
云极暗暗摇头,心说羽林军实在是荒唐,连丫鬟都能带来西营。
这时外面有人传令,命西营羽林军演武场集合。
桃扈唉声叹气道:“我们走吧,这三天可怎么熬哇,晚上还得在这里过夜,吃不好睡不好的。”
“走哇少爷,去晚了会被罚的。”柳舞道。
“扶、扶一把。”柳杨强撑着站了起来,腿肚子还在哆嗦。
通往演武场的路上,由于柳杨走得慢,云极很快超了过去。
在经过柳杨三人的时候,耳畔竟响起了轻微的啸声。
啸声太过轻微,难以分辨究竟是风声还是剑啸。
云极的眉峰动了动,四下扫了一眼。
路上没什么特殊的地方。
脚下是碎石路,四周是假山石,头顶晴空万里。
周围没有妖,唯一的活物是落在后边的同寝三人。
看了眼杨柳等人,云极仔细分辨,微弱的啸声又消失不见。
难道是错觉?
晃了晃头,耳畔没了声音。
禁军再不济也有不少筑基高手,尤其驻扎在皇宫脚下,怎么会有妖。
演武场上陆续集结羽林军,都尉林野背着手站在最前,旁边还有几位都尉,等人到齐了,他开始高声训话。
“金龙大阵为大统领所创,你们演练得也有些年头了,由于最近有新加入的羽林军,我再重申一遍,大阵分为四个部分,龙首、龙尾、龙身、龙爪,我们西营负责组成龙首部分,是整个大阵的门面,不可有半点疏忽。”
声音顿了顿,林野继续讲解。
“龙首也分四部,分别为龙须、龙眼、龙牙、龙角,龙须绵长动若脱兔,龙眼蕴神画龙点睛,龙牙锋锐利刃出鞘,龙角似山不动如钟。”
“新来的都听好了,安排你们在什么位置就固定什么位置,只要你们人不死,位置就永远不变。晚些时候大统领会来验看,都别给我出丑。”
林野的讲述铿锵有力,让人觉得金龙阵的威能定然惊人。
接下来是组龙首。
羽林军们有的蹲有的卧,有的围成圆圈,有的背对背以手相环,还有的三人一组叠起罗汉。
云极的位置在龙须。
刚开始云极还纳闷,龙须这种东西怎么组,自己一个大活人,不可能营造出龙须的飘扬之感。
直至看到柳杨等人的姿势他才恍然大悟。
原来组建龙须的不人,而是金玉刀。
刀与刀相连,人在刀后,以刀脊处的铜衣来组建成细长飘扬的龙须。
整个金龙阵有万人之众,这么大的阵仗,一根龙须就需要百柄金玉刀排列组成。
列好了位置,都尉开始传授大阵所需的步法。
龙首四部的步法各不相同,几个都尉分别为各部讲解了半个时辰,新来的羽林军才大致记住。
步法的用处是为了大阵更加灵活,毕竟是金龙大阵,又不是死龙大阵,列好阵仗后是需要移动的,将金龙演活才能章显大阵的威风。
当龙首组好,看起来倒是威风凛凛,但战力绝对一点没有,照云极估计,都不用强敌,来群猪就能给大阵撞散了。
什么金龙大阵,根本是一群杂耍班子,这种大阵存粹是为了好看而已。
无奈归无奈,云极也得入乡随俗,跟着组阵,脚下时而横移时而扎马,时而跨步斜踢,有时还得退步矮身,整个人歪歪扭扭很是难受。
随着大阵的移动,微弱啸声再次出现。
一边敷衍着摆动金玉刀,云极一边环顾周围。
演武场上全是羽林军,还有筑基期的都尉在场,不可能存在妖兽。
啸声隐隐约约时断时续,始终听不太清。
难道是错觉,还是灵觉出了问题?
自从五岁那年险死还生,剑啸就始终相伴,从来没出过一次错。
疑惑的云极,渐渐将目光转向自己前边的身影。
当目光落在柳舞身上的那一刻,云极的瞳孔微微一缩。
之前集结的路上,经过三人身边的时候就出现了啸声。
略一回忆,当时柳舞走在最外侧。
也就是说,是经过柳舞身边的时候出现的啸声。
此时云极也在柳舞身后,离得很近,两人之间不过一步远。
柳家的丫鬟是妖?
匪夷所思的推测,连云极自己都难以置信。
狐夫子的经历还记忆犹新,云极暗自对柳舞加上了小心。
龙须摆动,组成龙须的羽林军经常要变换步法与身位,左右手轮换握刀。
借着一次转身,云极以灵视法看向柳武的眼睛。
就算剑啸出错,如果对方眼睛里有血轮,一样能证明是妖。
转身之际,云极看到了柳舞的眼睛。
眼里毫无杂质,别说血轮了,连道血丝都没有。
不是妖……
云极收起真气,但心头的疑惑并未完全解除,总觉得这个柳舞有些不对劲。
演练了一个时辰,都尉下令休息。
大阵散开,羽林军们坐在演武场里歇着。
大统领还没来验看,今天的训练不算完。
云极找了处没人的地方席地而坐,小石子也凑了过来。
“常哥你发现没有,那个柳舞好像是个女的,不仅说话柔声柔气,举止动作也不像男人。”小石子说着自己的发现。
“本来就是女的,是柳家的丫鬟。”云极看着不远处的柳杨三人。
柳杨被累得不轻,瘫倒一边直翻白眼,柳舞在一旁又是擦汗又是扇风。
“丫鬟都能当羽林军?这禁军都快成他们家开的了。”小石子小声的嘀咕。
“柳府在什么地方。”
“就在桃花巷,最大的宅子就是柳府了。”
“柳府近些年有没有闹过妖怪。”
“闹妖?没听说啊,柳府的护院总管都有修为的,怎么可能闹妖,常哥你帮我看看,我这步法记得对不对。”小石子怕一会走错了,站起来重复一遍都尉教给的步法。
“第九步是右斜上,不是左斜上。”云极指点出对方的纰漏处。
小石子急忙改正,对云极连连道谢,一会大统领来了他要是迈错了步伐非得挨鞭子不可。
云极对小石子的道谢充耳不闻,倒是盯着小石子的步伐有些发呆。
这是……
云极以手指虚画,按照小石子迈动的步法,他竟划出了一连串奇怪的符号,类似法阵符文。
是巧合还是金龙大阵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特殊威能?
云极只见过望海镇的大阵阵纹,对法阵不太了解,思索了一阵也就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