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气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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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午时饭口,望海楼的生意很是兴隆,客人络绎不绝。

  “这位小哥儿里边请。”

  小二笑着迎客,不过笑容里夹杂着对于云极这位客人的淡淡不屑。

  人靠衣装,云极的装束实在普通,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衫怎么看都是穷苦人家。

  能来望海楼吃喝的,可没有穷人。

  “我不吃饭,想卖给你们望海楼一些食材。”

  店小二一听顿时笑了出来,眼底的不屑之意更重几分。

  “我说这位小哥儿,你是不太懂规矩吧,但凡有名有号的大酒楼哪一个没有固定的货商?菜有菜商,肉有肉商,那可都是大商贾,街上叫卖的小商小贩根本没资格给我们望海楼供货。”

  云极思索了一下,问道:“你们有海商吗。”

  “海、海商?没有。”店小二听得直摇头,肉商供肉,菜商供菜,这海商是什么他可没听过。

  “你要虾吗。”云极追问。

  “我才不瞎!哎你这家伙怎么骂人呢!”店小二会错了意,勃然大怒。

  云极知道对方听错了,打开鱼皮袋子,现出里面活蹦乱跳的龙须虾。

  “这是深海龙须虾,无毒,称得上珍馐佳肴,你们望海楼要不要。”

  “别拿毒虾来糊弄人!快拿走快拿走,出了人命你得进大牢!”

  看到海虾,店小二吓得直往后退。

  海物之毒,早已深入人心,别说吃了,他连碰都不愿多碰一下。

  “山中走兽云中雁,陆地牛羊海底鲜,你这真是龙须虾?”

  一伙食客经过酒楼门口,其中有人惊奇的发问。

  “如假包换的龙须虾。”云极肯定道。

  “望海楼居然有龙须虾!给我们来一份,要白灼的,不放任何杂料,吃的就是深海这份鲜味儿。”

  “白灼龙须虾,得有十几年没吃过喽,今天算有口福了。”

  “店家,给我们这桌也来一份白灼龙须虾,越快越好!”

  见多识广的食客不在少数,听闻有龙须虾,有几桌客人纷纷要求上菜,而且不问价钱。

  局面变得吵杂混乱,店小二镇不住了,让云极稍等,急忙忙去请掌柜。

  不多时望海楼里走出一位微胖的中年人,脸上时刻挂着微笑。

  “这位小哥儿,你来卖虾?”掌柜和和气气的开口。

  “正是,十只龙须虾,活的。”云极将鱼皮袋子撑开,顺手抓出一只。

  “好大的个头!敢问小哥儿卖价几何?”掌柜的只是扫了一眼就已然确定,面前这个少年拿出的就是龙须虾无疑。

  “你开价。”

  云极不知道龙须虾的价格,以他估计,十只一尺多长的龙须虾怎么也能卖上五六两银子。

  “二两银子一只,十只我都要了。”

  掌柜直接报出价格,二十两银子,比云极预期的多了几倍。

  “成交。”

  “小哥儿好本事,居然能捞得到龙须虾。”

  掌柜的赞了一句,而后道:“今后要是还有龙须虾,小哥儿大可来我望海楼,不论你有多少我都包了,如果数量够多,价格还能商量。”

  龙须虾可是稀罕物,这等美味平常根本吃不到,别看掌柜看似高价收购,返回头卖给食客的价格至少要高出五倍以上。

  一只白灼龙须虾,卖十两银子都算便宜的。

  见云极点头,掌柜的很是高兴,指着酒楼的后方道:“那就劳烦小哥儿把龙须虾送到后厨,然后回这里找我结账,来个人,带他过去。”

  掌柜喊来个店小二,引着云极去后厨。

  望海楼很大,一层的大厅就能摆下五十桌以上,这还不算大厅四周的包间。

  走进大厅,云极所见的是一副奢华景象。

  酒楼里有雅士唱词,有豪客狂醉,有酒令阵阵,有舞姬翩翩,身穿绫罗绸缎的人们高声说笑,推杯换盏,觥筹交错。

  耳边听的是高谈阔论,鼻端闻的是美酒飘香,如此繁华的景象让云极一时觉得恍惚。

  热闹的望海楼与贫瘠的青鱼村,仿佛处在不同的世界,云泥之别。

  后厨在后院,要穿过主楼,走出主楼的后门之前,引路的店小二被一桌客人唤走。

  只要出门顺着路走就是后厨,店小二指点了一下也就忙活去了。

  望海楼的确不小,但还没到迷路的程度。

  望海楼的后院十分宽敞,四周被隔成一个个小空地,空地上堆着繁多的杂物,有果蔬菜肉,活物家禽,烧火用的干材堆得老高,一些用旧的刀具散落一旁。

  穿过院子便是后厨,云极都能听到大勺的响动与厨子们的吆喝。

  交了龙须虾就有二十两银子到手,云极心情大好,将鱼皮袋子提在手里,大步而行。

  可没走几步,突然一旁掠过一个黑影。

  黑影出现的同时,云极的耳边响起剑啸。

  剑啸声不大,但清晰可辨,绝非风声。

  “妖!”

  云极一惊,他觉得手里一轻,装着龙须虾的鱼皮袋子竟被黑影夺去。

  黑影身形灵敏,手法极快,夺走鱼皮袋后一跃落在墙头。

  黑影是个瘦小的家伙,穿着带帽的黑袍,看不出模样,只能看到两只很亮的眼睛。

  以形态判断的话,黑衣人应该是个少年,不过云极能断定对方绝非人类,必定是妖。

  耳畔的剑啸从不曾出错,以剑啸声的高低程度来判断,墙上的家伙应该是一头低阶妖兽。

  望海镇居然出现了妖,而且还是在人来人往的望海楼,这一点云极百思不解。

  不等多想,墙上的黑影已经翻身跃出院外。

  望海楼的院墙可不矮,足有过丈高,爬上去都费劲,换成旁人只能干跺脚,但云极不同。

  他有修为在身。

  鱼皮袋子可是全村人的希望,就这么被夺了,云极岂能善罢甘休。

  顺手抓起一把废旧的剔骨刀,云极运转法门,提一口丹田气,将其顺着经脉灌入足底。

  炼气期第二层的行气境分提气与沉气。

  沉气的最大用处是屏住呼吸与收敛气息,而提气可用来施展一次强横的劲力。

  劲力由气息促成,汇聚一处再爆发而出,能达到提升体能的效果,可提升拳脚的力道或是自身速度。

  这种爆发劲力的手段是炼气期第二层境界唯一能施展的法门,称之为‘气劲术’。

  随着气劲术的施展,云极脚下出现微弱气旋,瘦削的身体在此时爆发出惊人的速度,一纵身攀上院墙,追着黑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