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族的思维无比简单。
谁最强大,谁为王者。
云极理所当然的成了新的虫王,连战败的妖王境界噬灵虫都被收服为灵兽,印下神魂契约。
噬灵虫的虫群多达百万之众,冰湖下面连通着一处地底巢穴,四通八达,此处是噬灵虫真正的故乡。
被虫群拱卫着,云极来到了虫巢深处,在最为宽敞的一处洞窟里,他发现了一张宝座。
其实只是座位的轮廓而已,真是的构造是一个树桩般的东西,与地底石层连接在一起,表面有一圈圈的血色年轮,密密麻麻,足有上万条。
寻常的年轮,一圈为一年,而血年轮出现的契机需要更悠久的岁月,百年上下才会刻满一圈。
如此算下来,这树桩的年代已经悠久到一种可怕的程度。
“不是木质,类似星核……”
云极仔细观看了半晌,用天乙剑将树桩切出一条缝隙,结果流出血液,很快裂痕愈合。
“星陨残骸,原来世间真有这种东西,活着的星辰核心。”
云极的神态复杂了起来。
星陨,指的是星辰陨落。
正常的星辰是没有生命的,尽管拥有星核,绝大多数的星辰都是死物。
既然是死物,自然谈不上陨落,只有活着的星辰才有陨落一说。
在寰宇世界,有一种传说,在无穷无尽的岁月长河里,偶尔会诞生出一颗拥有生命的星辰,外表与寻常的星辰无疑,但是星核却截然不同,有着自己的生命乃至血液,甚至是躯体。
也有一说,星陨或许与那些曾经陨落的真灵有关,真灵们的残魂依附在了陨落之地的星辰之上,久而久之蕴化出了活着的星辰核心。
如果足够幸运的话,这种带有生命特征的星核将有机会转化为人形状态?成为先天强者?生来便有撼动星空的力量。
可惜的是,先天强者从未在寰宇世界出现过。
也许是寰宇太大太大?神狱或者五浊之地的历史也不过沧海一粟?难以记载全部的寰宇记忆。
确认为星陨,云极小心翼翼的分割出来。
这块星陨应该比较倒霉?没成长多少呢就被当做砖瓦填进了荒天城,成为埋于地底深处的一个无用之物?直至被云极发现。
星陨的特殊?吸引了噬灵虫的栖息,这才有了冰湖下的虫巢。
连得异宝,云极将虫巢当做了天然的洞府,准备闭关祭炼最后的人魔傀儡。
如今得到了奇异的星陨?云极对无极人魔有了一些把握。
其实无极人魔的祭炼?无需像天人魔那么繁琐,唯一的关键,不是有多强大,而是人魔是否能带有成长的能力。
哪怕祭炼出的仅仅是一个最低阶的傀儡,只要能无限的成长?人魔就有机会一路修炼,直至成为巅峰强者。
简单来说?无极人魔如同一个新的生命,已经超越了傀儡的范畴。
地底世界?阴冷黑暗。
虫巢洞窟被隔绝成密室洞府,有噬灵虫群守护?即便在危机遍布的荒天城?云极也足够安全。
星陨?魔髓,息壤……
一份份世间罕见的材料被先后祭炼。
耗时一年之久,无极人魔的初始状态完成。
是个巴掌大小的婴孩轮廓,毫无战力,处于沉眠当中。
“只能先祭炼到这种程度了。”
云极轻呼一口气,萎靡不振。
将小巧的婴儿傀儡收入纳戒空间,云极休息了三天才恢复过来。
带上妖王境的虫王与一千只大妖噬灵虫,云极离开了冰湖,开始在荒天城探索。
更多的噬灵虫被留在了冰湖巢穴。
统御一族,并不代表将噬灵虫一族全都迁徙而走,纳戒空间没那么大地方养虫子不说,一旦出现死战,有可能成为噬灵虫的灭族之灾。
噬灵虫的攻击力比起更凶的妖族其实不占太多优势,主要的天赋是其啃噬一切的噬灵能力。
连剑气与法宝乃至灵宝都能啃噬的噬灵虫,如果啃起龙骨来,应该也能咬的动。
哪怕啃得慢些,终究是个契机。
“坚固的龙骨棺,说不定就要靠你们这些小家伙喽。”
拥有了虫王的印记,云极回头望向冰湖的方向,他的神念中能感受到噬灵虫群的存在,无论距离多远,只要发动神魂印记,虫群即可追寻而至。
荒芜的荒天城,就此迎来了一位旅客。
城内的一些珍稀之物逐渐流逝,价值高昂的虫类也在相继减少,相对应的,纳戒里的空间越来越少,九目炎翅蝶的竖瞳越开越多。
跟随在云极身后的各类虫族,逐渐增加着。
……
神狱地界,白狱上空。
一条蛟龙在无尽的飞雪中翻滚,鳞片褪去,生出了崭新的金鳞。它在化龙,尽管不是完全的真龙,却也有了龙族姿态。
蛟龙的浑身锁着奇异的锁链,它挣扎不出,只好努力的转化本体,直至迸发出妖王气息。
蛟龙只有在进阶妖王的时候,才会出现化龙的征兆,这难得一遇的契机,反而成了催命符。
当蛟龙成为强大的妖王之际,一团异火随之燃烧在空中,天地仿佛在此刻成为了烘炉,飞雪中的庞然大物发出凄厉嘶吼,它在拼命挣扎,可始终逃不脱锁链的禁锢,直至越来越小,最终炼化成了一枚血色的灵丹。
飞雪中,有人探出单手,隔空摄来蛟龙所化的灵丹。
毫无情绪的目光扫了眼丹药,张口服下之后,长袍摆动,人影远去。
地面,冰铸的巨大牢笼当中,囚着来自伏妖盟的众人。
霸王,残雨,风铃与徐静姝。
“那便是神狱的主人了,恐怖的家伙,连妖王境的老蛟王都被炼成丹药,我们早晚也是这个下场。”屠千里啐了口嘴里的血沫子,他浑身伤痕累累,被折磨得气息奄奄。
“炼丹妖王……等死吧。”风铃一样体无完肤,连语气都死气沉沉。
“也许,还有一线希望。”郁霏雨将苍凉的目光望向高空的尽头,飞雪遮蔽了她的视线。
徐静姝始终沉默着,袖子里得拳头死死的捏着,指骨完全被冻裂,早已失去了知觉。
在忍受着白狱的严寒与折磨之际,支撑她的,只有当年在半山腰转角处所相遇的身影……
希望,究竟在何处?
或许,早已没有。
至少,在临死前看他一眼也好。
好想知道相濡以沫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