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大小,似乎每个城市,总有纸醉金迷的一隅,可能是光明正大的也可能是晦涩阴暗的,但不论怎样,它就像一个不可或缺的器官一样,同这座城市一起同呼吸,共命运。 而且全世界的此般地方都充斥着糜烂与暴力,它们相互交融在一起,也试图建立属于自己的文化与文明,站在其外的人眨眼一看可能会心惊肉跳,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圈内人同样也用一种极其鄙夷的目光投射而去。这可能就是所谓的不可逾越的鸿沟,可即便这样又能怎样呢,该存在的依旧会存在。 嘈杂的声音看似无孔不入,但对于被包裹在极强消音设施房间内的刘山来说,此刻却恨不得有点别的声音传进来,因为此刻实在是安静的可怕。 坐在桌子另一端的是那个叫远藤的日本人,他眼下所扮演的身份正是刘山的救世主,唯一的救世主。 “远藤。。。远藤先生。。。” 实在受不了这种煎熬的气氛,刘山再次鼓足了勇气小心拿捏着从自己嘴里漏出来的每一个字。 然而细弱蚊子声的话语再次石沉大海,不仅没有溅起一丝的涟漪,甚至连刘山自己都不确定自己是否听了个真切。 “远。。。” 啪!!! 任何一种东西,甚至是任何一个字都能成为爆炸的导火索,只见远藤在桌子的另一端暴跳如雷,两人之间的桌子也颤颤巍巍地抖成了筛糠。 “你知不知道这里是哪?” 撕开了久压情绪的宣泄口,远藤满脸狰狞地看着眼前面色苍白如纸的刘山。 “相同的话我不想再讲第二遍,你也不该一次又一次地挑衅,如果你还拿你的脸和命当回事的话” 夹带着恶狠的腥风,从远藤嘴中出来的每一个字都结结实实地打在了刘山的脸上。 “抱。。。抱歉远藤先生,可我现在除了求你之外,实在是想不到任何别的办法,我真的已经走投无路了” “笑话!难道你要我把你在这消费的帐,和你好好算算吗!” “求你。。。求你了远藤先生,求你帮我这一次” 就是让刘山想破脑袋,他也不可能会想到自己有如此低声下气又毫无尊严的今天,出身优渥又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刘山,哪独自面对过这样的局面,如果真的不是山穷水尽,无论如何他也不会在一个日本人面前流着泪。 “帮你?如果你们这些蛆虫都要我帮的话,那你们又当我是什么?你们国家的私人银行吗?” 有时候确实不要低估一个走投无路之人的脑回路,刘山不知从哪个角度,竟然在对方的话中听出了一丝微弱的希望。 噗通! 是身不由己的毫不犹豫,刘山从沙发上一滚而下,然后就如此自然地跪在了远藤的面前。 “远藤先生!这件事我谁都不会说的,您放心,放心!我绝对会还上这笔钱的!” 看着已经如此下贱的蛆虫,远藤也是气极反笑,随即咧着嘴角,蹲在刘山面前,右手攀上了对方的肩膀。 “说实话,看着你的样子,我都有些同情你的国家了” 啪!!! 话音刚落接着一个响雷在刘山的耳边炸响,瞬间的失重感将其掀翻在地,接踵而至的才是钻心的疼痛和脸颊上火辣的灼烧感。 “滚!以后不要再让我见到你” 最后的通牒已经稳稳递到了刘山的眼前,不容拒绝和毫无办法错综复杂,冰冷到毫无知觉的膝盖此刻竟然传来了阵阵轻微的刺痛,在毫厘之间便扎破了刘山脑中所有紧绷的神经。 “既然你不帮我,那么这里的勾当,我相信,掩藏不住” 呼! 只见刚才还在几步之远处的远藤瞬移到了刘山的眼前,手上巨大的牵扯力就像是拎一只小鸡一样,将如同烂泥一样的刘山从地上拎了起来。 “你知不知道在和谁说话,嗯?如果你嫌自己命太长的话,我建议你把刚才的话彻底给我收回去!” 任谁也受不了自己的逆鳞被一次又一次地触犯,远藤阴狠地盯着对方近在咫尺的双眼,却不幸地发现,里面竟然毫无生机和尊严。 “如果我回不去的话,我已经拜托了人帮忙,长期以来我所知道的一切,都会明明白白地公布在网络之上” 这是刘山最后的底牌,也是最后的要挟,不过悲哀的是,他自己根本把握不准,这个底牌对于眼前这些庞然大物来说,到底是管用还是不管用。。。 时间就这样再次静止了以分钟,远藤的目光就这样死死扎在刘山眼中,然而在这世纪一样漫长的时间里,刘山也分毫没有闪躲。 “如果有任何办法的话,我不会出此下策,远藤先生,我只能求你帮我,就这一次” “。。。” 终于,远藤手上的力道一松,将这滩烂泥甩回了原处,然后拿出兜里的白手绢,慢慢擦起手来。 “让我帮你,也不是不可以”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对于刘山来说就是石破天惊的好消息,刘山立马爬到远藤的身前,一丝希望又被重新点燃。 “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你得告诉我一件事” 这次远藤再蹲到刘山的面前,脸上却挂上了那种日本特有的职业性笑容,不过这个笑容放到眼下的情况之中,显得格外恐怖。 ~~~~~~~~~~~~~~~~~~~~~~~~ 逃命一般的汽车之上,岸本和野泽惊魂未定地并排坐在后排,直到从地狱的边缘逃出来这么久,岸本甚至都还觉得有些恍惚。 “没。。。没事了。。。” 岸本是真的想不清楚事情为什么会沿着这条诡异的路线发展,甚至在上车以后,岸本还设想过无数的场景,但无一例外,全部都落空了,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就像是做了一场梦一样,只有依旧猛烈的心跳还留有余悸。 “嗯。。。” 不用说木寺常人,对于岸本来说,野泽健太也不过是个小角色,但也正因为这样,野泽现在的状态反而要比岸本好很多。 “额。。。岸本先生。。。”就连这声呼唤,也让岸本反应了许久。 “我想去看看筱田” 岸本先是一愣,接着目光有些奇怪地打量着身边的野泽,但很快便恢复了正常。 “也是,之前一直在中国都没有机会回来祭拜,现在好不容易回来了,趁着还有机会,应该去一趟” 眼下最诡异的反而不是缠绕在岸本脑中的疑问,反而是逃过一劫后的两个日本人之间的交流。 “那就由你和我一起去一趟吧,现在的时刻,太多人打扰也是一种不敬” “是,岸本先生” 转眼之间,车辆减速停至一家宅院门前,野泽下车之后又对着车窗鞠了躬,车辆这才缓缓驶去。 “岸本先生,你不和野泽先生一起去?” 在开走的一瞬间,岸本脸上的神情变幻,之前的恐惧和阴郁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捉摸不透的疑惑。 “不,在前面停下” “嗯?岸本。。。岸本先生?” “就在这,停下” 听着不容拒绝的命令,车前的司机也不由得一愣,虽然不知道要干什么,但依旧把车隐藏在了路边阴暗的角落里。 只见岸本迅速从内兜拿出了一部电话,然后迅速拨通了一个号码。 “叫上人来集合,稍等我给你们发送定位” 野泽一直目送到车辆不见了踪影,这才回过头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装,驻足在筱田府邸门前思索了许久。 “真是抱歉这么晚才来” 随即野泽的身形一晃,闪过了正门门口,从斜后方的院墙处翻身而入,借着寂静的夜和皎白的月光,没有生出一丝声响。 ~~~~~~~~~~~~~~~~~~~~~~~~ 好奇心害死猫这件事可谓是有它的道理,二狗子在多次经过路边那个鼓鼓囊囊的麻袋时,终于还是没有按捺住心中翻滚的好奇心。 要是哪个傻大款在这扔了一袋子钱呢,或者是谁家的好东西丢这了,最不济是哪个拉货的车掉这了一袋货,反正别管是啥吧,只要是能用的物件,自己捡了就不亏。要么说这心眼儿是不能活动,二狗这还没怎么着呢,就已经开始幻想拿到这袋子东西以后可能的生活了。 但毕竟这是郊区,又人烟稀少的,即便是大白天,二狗的背后还是泛着一丝丝凉意。这个麻袋就在眼巴前,二狗把车子扔在路边,一步一步小心试探着,冲麻袋摸了过去。 不会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 冷不丁的一个想法就这样油然而生,顿时让而后背后的凉意变成了冷汗。 但是要万一是好东西呢。。。自己这不就赚了,不用上班还能吃顿海货。。。应该不会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这都在这儿这么长时间了,要是不干净早就出问题了。 好奇心再加上赌博式的诱惑,不论哪一种都是致命的,况且还是两种几何式的叠加。 “妈的!” 二狗索性心一横,一步迈到了麻袋前,三下五除二就拆了绑口的绳子,接着往里一看。。。 “介!!!介似吗?!!” 噗通! 仿佛有巨大的冲击力狠狠撞了二狗一下,直接将其掀翻在地,只见二狗用脚猛搓着地面,一边瞪着大眼一边失神地往后挪动着。因为这麻袋里哪有什么钱,哪有什么货物,而是蜷缩着一个人,一个完完整整,面色铁青的人。。。
话五 威胁和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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