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十   二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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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临时搭建的记者招待亭到了饭点后,大大小小的餐盒几乎将桌子摆满了。所有的记者都暂时放下了一切设备,想趁着这个还算闲暇的档口好好休息一下。但还没休息了十分钟,原本身后就嘈杂的办公楼里,瞬间和炸了锅一样。

足足有二三十名警察从大门口鱼贯而出,个个神情严肃,动作迅速,有的驱动着警车,有的持着对讲机在哇啦哇啦讲着什么,只有程泽一脸严肃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个。。。你们是准备去找我和。。。嗯。。。他的吗。。。”

正在低头沉思的程泽突然把头扬了起来,却赫然看到,这次行动的目标两人,张子尘和阿巨,就站在大门外,还主动的和自己打了招呼,直接送上门来了!

行动组的其他成员也有点懵了。。。好像刚才在监控上看到的那个人。。。就站在那里吧?所以眼前到底是什么局面了。。。

“你!!!你们!!!”

程泽说都不会话了,瞪着大眼,嘴里打着磕绊儿。本来雷厉风行的警察们感觉此刻也有点掌控不了局面了,以至于所有人都呆在了那里,不知道该干啥。

“你什么你,咱们进去再说!”

张子尘带着阿巨几个跨步就走到了程泽面前,随即丹凤眼一瞟,示意了一下周遭的媒体,用手指做了个噤声的样子。

先是扭头看了看一旁的阿巨,仔细比对了又比对,接着程泽又看了看一脸欠揍样的张子尘,随即一脑门子黑线地冲局里招呼了一下所有人。

所有的记者们,只见警察们匆匆地出来,然后来了俩人,警察们又都匆匆地回去了。别说凑上去采访一下了,从开始到结束,连个撂下盒饭,擦嘴的时间都没有给。

“去通知娄队!还有,把他俩人分开审问,审房离的远点”程泽随即向身边的一名警察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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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乐人间从中午到凌晨时时笙歌,没人怀疑这里的日夜生活有任何水分,尤其是现在人们对于夜生活的理解,还偏贬义一些。

酒保小志在这里工作足足有五年了,他没有像别的工作人员一样,随便给自己起个什么皮特、麦克、丹尼的恶俗英文名,而是一直就叫小志,因为自己从小听自己的父母这么叫也都习惯了。

小志在这里的每个日夜都是忙碌的,倒不是因为工作必须要求多忙,而是小志想多干一些,多挣一些,好给父母多寄去点钱。

就在小志转身拿一瓶龙舌兰的时候,背后吧台的空位上,不知道什么时候飘来一个人影,毫无声响甚至让人察觉不到。

“麻烦一杯纯的朗姆酒”

小志被吓得一哆嗦,手中的龙舌兰差点扔到地上。

“。。。好的先生”

好歹也算见过一些场面,这样的小惊吓还不至于让小志露太大的怯。

待转过身去,这突然出现的人影就完整地映进了小志的眼睛。嗯。。。你要说这人长的怎么样吧。。。好像还挺帅,却又好像一般,嗯。。。五官吧。。。要说哪深刻,还是哪有特点。。。好像都有点,却又好像没啥特点,身高吧,坐着一点也看不出来,总之看着眼前这人,有种令人晕眩的不真实感。

“谢啦,帅哥”

只见这人举起手,慢慢品着杯中的朗姆酒,一双朗星一般明亮的眼睛,却在不断打量着别的地方。

“先生一个人吗?”

欢乐人间里面对酒保也有明文的规定,并不是说你会调酒,调的好就万事大吉了,把来的每位客人伺候好,这才是最重要的。

“我在这也没什么朋友,父母和亲戚也在乡下,当然是一个人来的”

当这人慢慢放下杯子后,阿凉那张有些让人着迷的脸便露了出来。

“也是。。。那来欢乐人间是个不错的放松选择”

小志听阿凉如此一说不由得一怔,但出于自己是个服务人员的态度,并没有多问什么。

“哈哈,用这里面的钱结账吧”

阿凉不知道什么时候手中多了一个沉甸甸的钱包,随意地往桌上一甩。

虽然日子过得一般,但在欢乐人间久了,好东西小志还是见过一些的,就拿刚才这人甩出的这个钱包来说吧。。。应该是爱马仕的一款限量版钱包。

“这。。。”

小志的眼睛顿时瞪得溜圆,不说刚才点的那杯酒值多少钱,就单单这个钱包的话,最起码能在欢乐人间喝一个月的朗姆酒。而且看刚才那位客人的意思。。。这钱包,好像不打算要了。

砰砰的心跳剧烈击打着小志的胸腔,眼前这个钱包要是自己收起来的话,那最起码顶自己三个月的工资。。。要是不收的话。。。

哎?心理就这么挣扎的一会功夫,当小志再一抬头。。。哎。。。刚才那位置上连人带酒杯都不见了。。。

阿凉的身形依旧是那么飘忽,在这冗杂拥挤的人群中,没见他怎么用力,就闪到了门口。接着阿凉一抬眼,用余光打量了一下门口斜角上的监视器,竖了竖衣领,然后侧身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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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乐人间斜侧方有一条小街,知道的人们都管这叫血街,因为只要是来欢乐人间挑事的,被抓住后都在这条小街上处理,阴暗也没人管,久而久之,这条小街的角角落落也都几乎沾染了点血迹。

然而就算这血街的名声早已在外,可总有人来欢乐人间还是压不住火气,所以血街上的鬼哭狼嚎,几乎每天都上演。

“大哥。。。大哥。。。我错了!我错了!”

血街上,一名壮汉跪趴在地上,此时正狼狈的被三名黑西服狠狠用膝盖顶在后腰。

“知道有什么后果,还敢在欢乐人间里闹事?!”

一名黑西服正目光怜悯地打量着刚才在舞池还嚣张到极致的壮汉。

“是那王八蛋找我的事!”

“少他妈废话,找你事去外面玩去,不管谁在欢乐人间里动了手,那后果就是胳膊或者腿,任你选一个!”

“大哥。。。大哥。。。我不懂事!我不懂事!放过我这一回。。。”

光是这一吓唬,壮汉顿时就感觉到四肢一片的冰冷。

“那我来帮你选吧!”

接着便是杀猪一般的鬼哭狼嚎。。。。。。

几分钟的时间不到,壮汉就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了,黑西服们早已经习惯了这种常态,好像他们教训的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条流浪的狗。阿凉闪身在血街侧面的一条胡同里,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

黑西服们起身一边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发型,一边兴趣缺缺地用脚踹了两下躺在地上的壮汉。

“长得看着就虚,没想到这么不禁打!”为首的一名黑西服不屑地撇着嘴。

“哼!这两下子敢在欢乐人间闹事,是真他妈嫌自己活得长!”

跟在后面的两个黑西服嚣张地笑着,这种快感对他们来说,已经有些麻木,提不起什么兴趣了。

“哎大哥,你说现在怎么就那么多不长眼的?”

黑西服一行人正好路过阿凉藏身的胡同,此时正是走在最后的那个黑西服路过胡同口。

“哼!你岁数还小,以后有你。。。”

为首的黑西服走在最前面,刚想回头教育小弟两句,却突然发现。。。怎么少了一个人。。。

“刚才谁和我说话呢?”

“小仔啊,怎么了。。。”

走在中间的人看着前面大哥那一脸疑惑的表情,也顿时有点摸不到头脑。

“妈的!人呢?”

剩下的两人冷汗这才都下来,刚才还走在最后,和自己说话的小仔,怎么突然不见了。

两人下意识地就往身后看去,还以为是刚才的点子没收拾利索,又来找事了,但那个壮汉依旧死死地趴在那里,昏得已经不能再昏了。

“不是那王八蛋小子去厕所了吧”

为首的黑西服目露疑惑。

“不可能啊哥,就小仔问你的时候,我还听到他脚步声呢”中间的黑西服也是一脸困惑。

“那他妈是飞了!赶紧回去报告给天哥!”

待三人走后,阿凉的身影才从胡同墙边撤了回来,慢慢走近胡同深处,仔细打量着躺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叫小仔的黑西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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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让我问你,还是你自己想好了要主动交代?”

一进局里,张子尘和阿巨便被分开了,此时娄阳仔细打量着眼前的阿巨,言语淡淡地问道。

“我交代我交代。。。”

娄阳的气势和阿巨压根不是一个等级的,尤其又在审房这样的环境里。

刚才娄阳问得话,不多不少的拿捏了一些技术含量,听着虽然有些模棱两可,可回答起来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但有些出乎娄阳意料的是,他也没料到阿巨回答得这么干脆。

“是十八号还是十七号我忘记了,但肯定是这两天傍晚,我在青岛路那边的一个板面摊上吃板面,大碗加辣加蛋的那种,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吃完以后就特别想去厕所,正好路的那边有不少半人高的杂草,我就在那里方便了一下。方便的时候,恰巧看见了一个穿红衣服的女生,因为当时离得不算近也不算远,所以看得还比较清楚,应该就是。。。应该就是报纸上刊登的那个失踪了好久的女孩,好像是叫刁爱菁”

全部的回忆和实情,阿巨一五一十地向娄阳讲述了一遍,没有半分隐瞒。

娄阳一边看着阿巨,一边在纸上记录着,耐心等阿巨说完才放下笔,静静地打量着阿巨。

“干嘛。。。警察叔叔。。。我知道的全说了”

“哈哈,别紧张年轻人,你刚才说得挺好”

阿巨听娄阳这么一说,多少才把心放回了肚子里,因为在进来之前,张子尘反复叮嘱过自己,一定不要藏着掖着什么,人家问什么你就说什么,照实了说。

“不过我再问你啊”

“嗯”

“你怎么知道我要问你的是刁爱菁的事情?”

先是轻轻一笑,接着娄阳双眼中的精光穿过老花镜,狠狠扎进阿巨的眼里。

“额。。。这。。。”

心中暗自骂了一声王八蛋,阿巨咬了咬牙。。。明明尘子反复叮嘱过自己,人家问什么再说什么,怎么人家还什么也没问,自己就全秃噜出去了。

“是不是和你一起进来的那个年轻人,那个叫张子尘的教你这么说的?”

唰唰的冷汗立马爬上了阿巨的脑门,自己对面坐的这个人,好像什么都知道一样,这回。。。这回好像玩大了。。。

“那个。。。”

阿巨现在只想狠狠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妈的。。。自己真是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

“别紧张”

似乎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娄阳立马收回了目光,再次换上了那副笑眯眯的表情。

“张子尘有没有和你说过,或者你知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嗯?不。。。不知道啊”

突然发现自己刚才懊恼得有点莫名其妙,阿巨再次暗骂了自己一句,自己好像从始至终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张子尘在紧张什么,反正只知道自己被弄得紧张兮兮的。

“哦,那正好我来告诉你,你目击到的这个穿着红色外套的女孩,被人杀害而且碎尸了,现在尸体的切片就在我们局里,你要不要看看?”

“杀害。。。碎尸?!”

虽然没见过,但是脑补的画面可是在电影里看到过啊。。。阿巨哪经过这场面,怎么的,一听还想让自己看看,顿时脸色就白了,刚想摇头拒绝,但自己脑中的一丝明亮,迅速把自己的理智拉了回来。

自己目击到了一个被杀害并碎尸的女孩,那么自己就算目击证人,但听刚才这个大叔审问的意思,好像并没有把自己只是当做一个目击证人那么简单。如果并不只是单纯地想从自己这了解情况,那就只剩下另外一种可能了,怀疑自己是杀人凶手了?我能想到这个,尘子那肯定也早就考虑到了,但他依旧把我带来警局了,还让我照实际情况说,那么是不是。。。

阿巨一明一亮的脸色变换,被娄阳分毫不差地捕捉到了,但娄阳并没有打断阿巨的沉默。

“尸体都被碎了。。。让我看。。。我也认不出来啊。。。”

强行屏蔽着大脑中不断闪出的画面,阿巨甩了甩头,脸色稍微恢复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