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华看着眼前看似普通却非常不普通的早餐,心中感慨万千:“这齐府只是一县之地的豪门就过着这样奢华的生活,真是万恶的封建社会啊!”
而且更显可怕的是,他们这种“奢华”,并不是暴发户的那种显摆,反而十分底调内敛,不近距离接触,你不会轻易发现。
就好像这顿早餐,看起来和普通人家的差不多,就一粥一菜一碟糕点,但是细节之处,却十分讲究。
再想到他们的侍从侍女的那种气质和礼仪,无形是透露出的武功、厨艺……
‘这就是这个古代世界一个世家豪门的家族底蕴吧!’
青荷看着仙师,这才惊觉,和昨晚相比,今早的仙师,话语虽然还是很少,但是表情更生动了,话也多了,身上“仙气”少了,“人气”多了。
青荷分析总结着“仙师”的种种,思考着如何与其更好相处。
看老爷的意思,她和青竹最近这一段时间,都要跟在“仙师”的身边伺候。
有了青竹的前车之鉴,知道老爷看重“仙师”,青荷对“仙师”更加重视,也更加用心了。
青荷正思考着,齐轫没让人通报就直接笑着走了进来,拱手道:“仙师,早安。”
青荷发现后立刻要向齐轫行礼,齐轫做了一个免礼的动作,青荷就赶紧停止了行礼,静静的站在一旁。
典华也从思考中回过神来,礼貌的点了点头回了声“早安”算是回礼。
齐轫却是一愣,明显的感知到了“仙师”的变化。
不过齐轫城府极深,很快就调节好,好像没有发现一样,并及时的调整了说话的语气,从原来的敬重,变得稍随意了一些,问道:“仙师,早餐吃的可好?”
齐轫的余光早就看到“仙师”前面桌子上的早餐都已经被吃光了,再加上对自家府上的厨艺的自信,答案显而易见。
显然这是一个拉近彼此之间的关系,打开话题的一句开场白。
信奉“与其练达,不若朴鲁”的典华可没有齐轫那么精通人情世故,听后根本没多想,直接根据表面的意思,满意点了点头回答道:“很好。”
回答完之后典华才惊觉,自己似乎因为回味刚才的美食而心不在焉,忘记了伪装。
典华心中想着如何补救,难道早餐之前想到的那个故事,现在就要讲出来吗?应该以什么样方式讲出来呢?
“仙师”今早的话也随意了许多,口音也变了,不像昨天那么仙风道骨,却更显至情至性。
齐轫想来,这应该是昨日有鬼祟未除,所以“仙师”才那样严肃,现在鬼祟已除,自然就放下了架子,以平常的样子示人。
就像他见外人的时候也是一直捉腔拿调的端着架子,只有在府中,在亲近的人面前才会放下架子,恢复正常的样子。
这样的状态,说明仙师感觉宾至如归,已经放下了架子了,这样子才更好沟通啊。
齐轫为此心中一喜。
面对拥有超凡力量的仙师,他可不敢造次,而且……他对仙师心有所求,交流中自然而然的会处于弱势。
“带上来!”
青松将青竹拖了进来,青竹再次跪在地上,将自己的头深深的埋在双臂之中,在齐轫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喘,更不用说开口说话了。
“昨晚府中不宁,竟然出了窃贼,惊扰到了仙师,真不好意思,连夜审讯之下,盗贼已经被捉拿,并进行了严肃的处理。”
“在调查的过程中,发现这个贱仆竟然敢怠慢仙师,真是胆大包天,我为此略施薄惩,打了他十个板子,仙师若是觉得不解气,可以再加罚几板子,以儆效尤。”
看着将自己放在如此低的位置,为了讨好他拉青竹出来再次“鞭尸”的齐老爷,典华才反应过来。
自己可不是原主那个骗子“仙师”,而是拥有“仙剑”和“仙袍”的真仙师,根本不用在意崩不崩人设的事。
想通这些,典华整个人为之一松。
不过能不崩人设最好不要崩,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典华决定将等待早餐时编好的故事背景讲出来,并且人前显圣,然后将话说开,自然而然的过度到“平衡点”上,以解除原主留下的“后顾之忧”,彻底的融入这个世界。
“昨日初临贵宝地,对贫道来说一切都十分陌生,充满新鲜感,所以才想着沐浴一番,体验一下凡尘的富贵生活。没想到,竟然引出了这么多的事……”
“罢了,贫道在此将话说开吧。其实贫道已经是无垢之身,身体时时刻刻保持着清洁的状态,并不需要沐浴,也不需要吃饭前的净手、净脸、净口这三净,做那些都只是为了体验生活而已。”
说完这句话,典华将手放在桌子上,将茶碗里的茶水倒在上面,然后轻轻的抬起手道:“居士请看,可有茶渍?”
齐轫看了看,仙师的整个手掌果然没有一点茶渍,甚至连水渍都没有。而且观察敏锐的齐轫还发现一个细节,仙师放在桌子上不小心被浸在茶水中的道袍袖口,同样也是滴水不沾。不过心机深沉老于世故的齐轫自然不会把自己的发现说出来,只是暗暗记下。
“贫道除了拥有无垢之体,身上这件道袍,也是一件仙家宝物,可以防御一切外来攻击,规避一切危险。”
原来仙师身上这件看似普通的棉布道袍,竟然也是仙家宝物,是仙袍!
“怪不得刚才……”听到这里,齐轫才解了刚才道袍不沾水那一幕的疑惑。
因为齐轫已经见过了典华的仙剑,对于仙袍的存在,接受起来要容易许多,不过,心中依然存在些许疑惑,毕竟,那只是仙师的一家之言。
“所以无论他是窃贼也好,是刺客也罢,对贫道来说都无所谓,他们近不了贫道的身,伤害不了贫道半分。”
典华将手再次放在桌子上道:“若是居士不信,可以用利刃刺于贫道的手掌,看一看可否破防。”
齐轫赶紧说道:“仙师这话严重了,鄙人可是一直相信仙师的。”
典华坚持道:“既然齐居士不愿意,那就让你身边的这位侍从来吧。”
青松用余光看到老爷下垂的眼帘,立刻明白这是老爷默认的意思。于是上前抱拳道:“仙师,得罪了。”
说着,手中就翻出了一个匕首,一道残影闪过,运用五成的内劲,快准狠的刺向典华桌子上的手掌。
典华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时,匕首就已经刺下,典华的手掌表面顿时出现着一个黄色光罩,阻挡了匕首的攻击。
青松感觉匕首似乎刺在了金石之上,震得他手麻,匕首几乎脱手而去。
齐轫紧紧的盯着典华,发现典华放在桌子上的手在被匕首刺中前的一刹那突然出现一个黄色光罩,挡住了尖锐的匕首,甚至抵消了它的冲击力。典华的手放在桌面上纹丝不动,甚至连桌子也没有一丝晃动。
这太不合乎常理,太匪夷所思了。
青松看着仙师没有任何事,好像刚才的那一记重刺对仙师来说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甚至连冲击力似乎都没有产生。这样强烈的反差让青松震惊不已。
青松一脸震惊不知所措的扫了老爷一眼,看到老爷的表情,立刻会意,强自镇定的拖着发麻的右手,跪倒在地上,向典华所坐的位置磕头赔罪道:“仙师神通广大,小人冒犯了仙师,请仙师责罚。”
典华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不过刚才紧张刺激的场景已经过去了,又因为没有危险发生,所以典华没有露出丝毫破绽,可以一直维持着从容淡定,显得高深莫测。
“是贫道要求的,何来冒犯之说。”
免了青松的责罚,典华接着交底道:“贫道游历红尘,自然有所依仗,凡俗的一切皆不能伤贫道分毫。所以,居士不用为贫道的安全担忧,也不用太在意他们伺候的周不周到。贫道世外之人,没有那么多繁文缛节,也没有那么多的讲究,一切随缘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