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拜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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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牛镇落日亭,此时人潮涌动,本就繁华的卧牛镇,又因为天降流火有神牛以身扛住天灾救下黎明百姓的奇闻,更是聚拢了一大批西楚境内的修行者。

  他们有的是书生打扮,有的是道人模样,有凶神恶煞扛着刀的,也有背剑的,也有玲珑秀丽的仙子。

 当今天下,修行并非是什么秘事,沧澜数百亿黎明百姓,修行者约莫三千万,只是有高来高去的上修,和下里巴人般的下修区分罢了。这年头要谁不认识几个修士,说出去都是丢脸至极的事情,就连往来的商客也多是有修为在身的。

  家里或门派中有高修的都知道,此次天降流火于卧牛镇,多半是有大能劫境渡劫。然而当事者都知道,本来这神牛有机会度过流火的,却因为流火直奔卧牛镇,若躲了,这卧牛镇就要化为灰灰,天下修行者莫不是自私自利者,往往境界越深,年岁越长越是无情,然而让人想不到的是,神牛却因为卧牛镇而选择硬抗,三灾五劫乃是天威,神牛生死道消自然是可以预见的。

 神牛作为劫境的大能,道消于这西楚荒漠之地,总有西楚人士前来吊唁,更加上这卧牛镇为了神牛举行了声势浩大的祭祀典礼,牛虽去,人还在,卧牛镇赵钱孙李四大家族更是家财尽散,只为举行一个从未有过的祭祀典礼。

 修行者们也闻讯而来,一为祭祀吊唁,二为了那传说中的宝物。天下从来没有不透风的墙,当日神牛应劫,道消后有两件宝物从血雨中落下,其一是那一柄被供奉在卧牛镇宗祠的古老道器“放牛鞭”,修士们多是远远看过的,那只是一柄古老的宝器而已。其价值远不如其传承的意义,人们更在乎的是那落入洛水将中的宝物。

 有上修猜测,那可能是神牛修行一生的精华所在。“牛宝”一种牛类妖物特有的天才地宝。此猜测一出,困于修行资源不足的修士们像狼看到肉一样,闻着腥味儿就蜂拥而来。

 这几天已经有不下上百波修士入洛水中探寻宝物,然而均是空手而归,有人甚至猜测,是否已经落入了那江中鱼腹,亦或是顺流而下了,流言不止,越来越多的修士赶来这卧牛镇。

  三月三,本是卧牛镇一年一度的牛王节,这一次更是热闹非凡,由卧牛镇四大家族牵头举办的祭典。与以往不同的是,此次牛王节卧牛镇的人不是欢庆,而是披麻戴孝,就连方圆百里的耕牛都是在头上缠上了一圈白布。

 有不知情的修士问:“道兄,这卧牛镇的习俗这么古怪的吗?人人披麻戴孝,欢度节日?”

   自然又好为人师者予以解答:“道兄有所不知,据说这神牛曾和四大家族的先祖签订过契约,牛在则卧牛镇在,神牛是牛也是卧牛镇的守护者,要不然你以为凭什么,这卧牛镇在这西楚荒漠风调雨顺千年,我以前还纳闷儿为什么家里的老祖嘱咐我到这卧牛镇要老老实实,规规矩矩,原来是有劫境大能守护啊!”

 “这可是劫境神牛,为什么会甘心守在这卧牛镇千年,甚至最后在流火天灾中以身护镇?”不知情者问

“这我可就不知道了,说不定神牛和这些人的先祖有什么灵契之类的!”好为人师者回。

 “话说为何千年来,不见神牛踪迹呢?”不知情者再问。

“劫境大能哪是你想见就见得,传说中这些大佬们总喜欢小隐隐于林,大隐隐于世!呐,看到那跪在前面的小孩儿没有,那就是神牛最新的放牛童,我听镇上的人说,神牛大人每三十年总会物色一个放牛童,执那枚鞭子一同相伴三十年。看到那边的赵家族长没,那是上一任的放牛童,现在感魂修为,厉害吧!”

“什么?三十多岁的感魂,老兄你莫不是逗我玩儿呢?要知道我修行了一百三十五年才堪堪筑基后期,离那感魂境还隔着一个悟气境呢?他这么年轻,莫不是人榜天骄?”

“这就不知道了,最近的人榜还未更新,之前他一直隐藏修为的,只是个富员外!”

“你说,这和神牛有关吗?我猜一定有关系,否则凭他一个富家员外怎么可能这么年轻就成就感魂之境,你以为他是三门七大派的天骄啊!”

 好为人师者叹一口气“说来也是。算了不说了,我们这些小门散修和他们没法比,快看祭典要开始了!”

 祭坛被设在了卧牛镇南坡的落日亭,随着赵员外带头,卧牛镇儿郎们均对着祭坛上的铜牛拜下,这一拜拜的是老黄牛千年守护之恩,林峰和小胖子一左一右在赵员外旁边。

 赵小胖是昨晚才得知老黄牛已经逝去了,他哭哭啼啼了一晚上。

“呜呜......林峰,我们是不是再也见不到老黄牛了!”一把鼻涕一把泪,赵小胖很是伤心。

 林峰没有哭,是因为昨夜已经哭干了所有泪水,对于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来说,没有什么比得上亲人的离逝更让他痛苦了,尽管那只是一头牛。

 一年来,林峰和老黄牛感情甚好,整个赵府,只有他能够爬到老黄牛的背上,连小胖子想要上去骑牛都不行。

  林峰看着祭坛上的那一枚鞭子,是老黄牛的,那天他亲眼看到老黄牛用它画了一个圈,大人们说,那是黄牛大人所布置的阵法,林峰并不知道啥是阵法。他也不知道大人们所说的劫境渡劫是怎么回事儿,他只知道深爱的老黄牛永远离开了他,老乞丐走了,老黄牛又走了,现在他又是一个人了.......

  祭典在小孩们哭哭啼啼中结束,卧牛镇的人各个都锤头丧气,老黄牛走了,卧牛镇还会是卧牛镇吗?早些时候,林峰看到李丫被一群仙子姐姐带走了,说是去遥远的北域,赵员外说,李丫本来就是北域的人。

 祭典结束,赵员外从祭坛上恭敬的请出了“放牛鞭”,他郑重的教给林峰。

  “从此以后,他是你的了,莫要辜负黄牛大人的好意!”说完带着赵小胖转身离去。

 这一幕惹来了一众修士的瞩目,要知道那“放牛鞭”虽然只是一枚法器,但是那也是一枚法器啊,对于一个孩子来说,这就是稚童持千金招摇过市。对于感魂境以上的高修来说,法器也就是那样儿,但对于筑基和悟气境的修士来说,那是个巨大的诱惑。

沧澜修士三千万,有法器者有几何?

  但是有怀有望气神通的修士用神通看向那个放牛童时,他们却惊讶的发现!

 “哇!这小孩居然是已经完成了百日筑基,不可思议,简直不可思议!”

  众所周知,修行越早越有利于后续的发展与进阶,然而修行最好还是得等骨骼定型以后。

  但是往往有些世家大族、高门大派,会有大能不惜以损耗自身的修为为代价,替自己的后辈子孙易经伐髓,以此到达百日筑基的作用,虽没有筑基修士的实力,却早早达到了筑基先天的之境,从此身体无垢无尘,只要等到了年纪自然就能修行法术提升修为。这就是强者恒强,弱智越弱的道理。

   就在一些低阶修士感叹时,离落日亭不远的洛水中却爆发出惊人的灵力波动,是有感魂境修士在战斗。

“快看!那金闪闪发光的是什么?”有路人惊呼。

 “难道,那就是传说中的金色”有扛大刀的修士大喊了一声。

“霸刀门的兄弟们,抄家伙,我们一起去抢金色传说啊!”

  扛刀修士是一个满面胡须的状实大汉,其实在场的人都知道,所谓的霸刀门不过是几十个筑基小修聚合在一起的乌合之众,顶多有几个小猫两三只的悟气境。

 前方爆发的可是感魂境的争斗,这些小鱼虾米过去不就是送菜吗,但是财帛动人心,更何况传说中能够助人修行的牛宝,一时间落日亭热闹非凡,有御剑横空的,有凌波微步的,更有祭出奇奇怪怪法宝的修士加入了抢夺牛宝的行业。

 然而这金黄色的牛宝却仿佛又灵性一般,左冲右突,一次次的躲过了修士们的拘禁手段,直到它落到一个小孩儿的手中,准确的说落到了林峰的手中。

 林峰看着突然从天而降的金色光团,他下意识的用手接住,他有一种感觉那是属于他的。

  天上地下数百名修士看到牛宝落入一个小孩子的手中,都疯了似的冲向林峰。这是能够助人突破一个大境界的宝物,是一头不知修行了多少岁月神牛的修为结晶,是宝材,更是天大的诱惑!

 然而当众人都扑向林峰时,突然一把锈迹斑斑的巨剑从天而降插在了林峰前方不足三尺的地方,挡住了众人的视线。那是一把锈迹斑斑的门板巨剑,约莫七尺高,巨剑散发出凶厉的气势,仿佛一堵无形的墙,迫使着众修士退后。

 就当众人好整以暇再做打算时,却见一个邋遢老者手里拿着一个葫芦酒壶,晃晃悠悠的踩着空气从天上而降。

 “他是我的徒弟,我听说有人想要抢我徒弟的宝贝吗?”

  在场修士都是走江湖的老手,此人御空而来,相比一定是个了不起的上修,这下还抢个毛,人家徒弟的东西谁敢强?怪不得赵家族长把宝器随手给了这小孩儿,原来也是有跟脚的人。

 邋遢老子转身看向林峰,他随意得瞥了一眼,对于邋遢老头儿来说,牛宝他是看不上的,只是他有些好奇,林峰自然是他千里迢迢赶来要收的徒弟,只是没想到的是有人貌似已经捷足先登了。

 邋遢老头儿走到林峰身边随意的开口道:“怎么样?小子拜我为师吧!否者你连那头老牛留下的东西都保不住。”

 邋遢老头儿自己都有点觉得挂不住脸,为什么牛宝会飞到林峰手中,还不是他自己自导自演的结果。他一直缠着要收林峰为徒,而林峰一直不言不语,只是默默地回了赵府等待着三月三的祭典。

  老头儿虽然是个大修,但是他总不能绑着林峰回去当徒弟,他深知林峰对那头老黄牛念念不忘,于是就在小孩子面前耍了个把戏。

  林峰抬头看向老头儿,这老头已经纠缠他不知多少次了,一直说要收自己当徒弟。林峰也是知道修行之事的,但是他不想拜在一个看起来快要入土的老家伙门下。他未来想成为一个剑仙,小一挥,万剑齐发的那种。

  再加上,他觉得眼前之人太老了,可能随时都会入土,他不想再经历一次那种失亲之痛。

  于是林峰开口问道:“你还能活多久?”

这一个问题却是雷到了邋遢老头儿,他有想过林峰向他提出各种稀奇古怪的要求,却从未想过会这样一个无厘头的问题。

老头儿摸了摸头:“大概还有几千年吧!”

“咚!”

林峰二话不说跪了下来,把牛宝和放牛鞭放在一边,认认真真的三叩九拜,郑重的叫道:“师傅!”

“啊?”

  老头儿一脸懵逼,他看向这个命中注定的徒弟,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他严重怀疑千机门的那牛鼻子在框他,这就是他命中注定的徒弟?

  邋遢老头儿打量着林峰,林峰也抬头打量着邋遢老头儿,四目相望,确认了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