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立在侧的姬雾怔了一怔,犹豫片刻,上前道:“太上序尊,玉剑玄宗有些敏感,可谓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此时出手,是不是有些为时过早?”
许笛笙摇头道:“无碍,此行并不需动用太玄灵界的力量,有着张往生的遮掩在先,再加上因果缠心扇斩断因果的神异威能,玉剑玄宗即便被尽数诛灭,也不会有人知道出手之人是谁。”
“可是玉剑玄宗之内有着数位积年分神境上君,仅仅凭借青玉烟几人,若是欲要将其覆灭,只怕是有些力有未逮。”
许笛笙深深地看了姬雾一眼,道:“此事我自然知晓,你即刻代我传讯姬家,此次覆灭玉剑玄宗之战,需要其暗地里派出一位分神七境的上君,在因果缠心扇的遮蔽之下,即便是神海境的墨玉天君也无从追溯此事。”
姬雾抬眼看着上首眸光淡漠的少年,心神深处有着彻骨的寒意流淌而过,只不过霸主世家姬家早就与太上道场达成了某种不知名的协议,即便姬雾在姬家之内身份特殊,却也不能干预姬家老家主的决定。
“是,太上序尊。”
许笛笙摆手道:“你等且去罢。”
“是。”
姬雾先行退了下去,除却许笛笙之外,此时蕴灵玄殿之内只余了青玉烟与红裳。
青玉烟动了动嘴唇,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终究未能将其说出口,被红裳狠狠一扯衣袖,二人直接化作虹光离开了蕴灵玄殿之中。
许笛笙独自站于蕴灵玄殿之内,看着青玉烟和红裳二人消失之处,眸光之中有一丝莫名之色浮现,低声道:“身为上境灵禽,心智却如此孱弱,实是不该,七千年成就神海……终究还是太久了些。”
……
“青玉烟,你方才想说什么?”
红裳松开了抓着青玉烟袖袍的手,瞥了他一眼问道。
“我只是觉得,罢了,”青玉烟摇了摇头,“没什么。”
“你不会是想劝他放弃覆灭玉剑玄宗罢?”红裳看向青玉烟的目光像是在看一个傻子,“还是有些不忍心屠灭这二十余万生灵?说实话,此时我真的怀疑,你到底是不是一只真正的青苍天鸾?”
青玉烟苦笑道:“我自初生以后便直接被投入了太玄灵界之中,除却血脉之中的传承记忆之外,根本就未曾真正的接触过天境天庭,虽然之前在姬家之中呆了数年之久,可我这不喜杀戮的性子却还是一点都未改,若是仅仅袖手旁观也便罢了,此番轮到自己亲自出手,心神深处终究还是有着一种莫名的负罪之感。”
红裳摇了摇头,轻声道:“至了此时,你难道还不了解太上序尊么?莫说是霸主宗门玉剑玄宗,若是到了必要的时候,即便是你,甚至是我这个对其太玄灵力修行有着极大加持的灵侍,对其来说都是随时可以抛弃之物。”
“红裳姑娘还请慎言!”青玉烟却是如同被踩了尾巴一般,面色肃然地看向红裳,“我身为太上序尊的护道灵禽,用尽一切去护持太上序尊乃是我生来的使命,更是青苍天鸾一族血脉传承之中亘古不变的忠诚,若是太上序尊现在就要我去死,我也绝不会皱半点眉头。”
红裳怔了一怔,似是第一次识得青玉烟一般,一双美眸眨也不眨地看着他。
沉默片刻,青玉烟继续道:“至于红裳姑娘你,身为伴生于灵族生灵的太玄红蝶一族,此时更是作为太上序尊的灵侍,言语之间却对其如此妄加揣测,是否有些不妥?”
此时他目光沉凝,正视着红裳的小脸,面上却极为罕见地没有丝毫羞涩之意。
红裳打量着身前这个认真无比的青衣少年,一时之间竟是被其气的就连其霓裳之上萦绕的璀璨伴生灵光都颤抖了起来,柔软的嫣红唇瓣动了动,沉默半晌,竟是未曾说出半句话。
“小公子,红裳姑娘,此玉简乃是姬雾元君方才下令送来,特意交予二位。”
一位人族的神丹境奴隶持着一块有着碧青光华流转的灵力玉简,恭敬无比地行至了近前。
青玉烟取下玉简,朝着这人族的神丹境奴隶道:“多有劳烦。”
“无碍,无碍。”那神丹境奴隶很是有些受宠若惊,却很是知趣的并未久留,毕竟此处位于蕴灵玄殿的周围,乃是太上道场之内名副其实的重地,有着二十余个元神境元君日夜巡守,闲杂人等一律禁止在此停留。
“其中极为详细地囊括了玉剑玄宗之内的势力分配,地图玉简之内更是记载了其准确的位置,”青玉烟拿着灵力玉简看了片刻,便将其递予了红裳,“红裳姑娘,你要看么?”
“不看,”红裳轻拂纱袖,在伴生灵光笼罩之下,其身形直接化作了漫天嫣红的花雨飘飞而去,“先行前往济台山脉,将那劳什子张往生捞出来罢。”
青玉烟微微摇了摇头,将灵力玉简收好,身周青光流转之间,亦是化作了一只小巧的青苍天鸾虚影振翅而起,紧随在其之后离开了太上道场。
……
悬阴山,掖华庭。
“站住!”
徐施甲带着数个气海峰境的弟子拦住了陈无言和牛阿梦,目光之中带着审视,在二人的全身上下来回梭巡。
“徐施甲,你这是何意?”陈无言面色不虞,开口质问道,“为何无故阻拦于我?”
“我道是谁,原来是陈师兄啊,”徐施甲斜瞥着他,对陈无言这里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忌惮,“此次陈师兄带着牛师弟出宗执行任务,这一去便是三日时间,可真是让我们一顿好等!”
“放肆!竟敢对师兄无礼!”陈无言虽然因为做了亏心事有些心虚,可其在徐施甲这种普通的气海峰境弟子面前还是颇有些恶名,此时便下意识地板起了脸,欲要拿出师兄的派头将他教训一番。
“陈师兄误会了,我怎么敢对师兄无礼呢?”徐施甲故意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阴阳怪气道,“只不过刘师兄已经吩咐了下来,我等也不好违抗啊。”
陈无言暗道不好,心中咯噔一下:“刘师兄?哪个刘师兄?”
“当然是刘衡刘师兄。”
徐施甲几人看着陈无言在数息之间变幻不休的面色,纷纷大笑出声。
“咦,陈师兄,你的脸色怎么不太好?难道是怕了?”
“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