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国迁徙岳城百姓以填百湖城,百玉府是必经之地,这给原本颓废的百玉府增添了不少活气,穆长川在府墙南面,见来往官道上的百姓比静安城首府的还多。
百玉府北的境况就完全不一样,在穆长川他们来到这里时,北门已经封闭,城墙之上,乌甲步卒密密麻麻,竟有数百人之多。
“难道岳城那里打起来了?”离北门数十步远处,穆长川勒马。看北门处甲士森然猎猎,不由得心里一沉。
本来北城就没多少百姓,穆长川三人跨坐马背上,就显得突兀不少。
“王峰,过去询问下,那三人是谁,来这干什么,若是普通游侠就驱散了,若是有可疑之处,就斩了。”府门后面,一名千夫长面朝穆长川三人,对自己身边的百夫长,喝道。
“诺!”百夫长领令,一挥手,三十名甲士随着他,朝穆长川他们走来。
“我们走。”穆长川见惊动了甲士,撤动缰绳,驱马往城西行去,谭未二人跟随。
那百夫长见穆长川他们离去,即也令众甲士止步,折身又回北门去。
从北往西,沿路迎客的货铺,只寥寥数家,多是些卖油米、盐纸的铺面,而进出百姓最多的就是棺材铺。
穆长川他们兜兜转转一个时辰,最后在悬挂有“百玉客栈”牌匾的阁楼前驻马。
阁楼大门半开,穆长川仰头打量眼前的客栈,摇摇头,淡淡道,“进去看看。”
“是,大人。”封天越翻身下马,把缰绳交给谭未,大步就往客栈里走去。
没有多久,封天越走了出来,对穆长川拱手回道:“大人,里面没有人。”
“没人?”穆长川讶道,看来百玉府的状况,远比表面看到的要遭,竟能让商家舍业离去。
“大人,不如我们去官衙歇息吧。”谭未开口道,营寨是肯定不会让他们进去的,百玉府衙刚才他们已路过,进去住一宿问题应该不大。
穆长川摇摇头,抬头看下天空,天空乌云密布,似要下雨,“难保府衙外没有梁国细作,此时,我们离官家越远越好。”
“走吧,既然这客栈无主,我们暂且先住下。”说完穆长川翻身下马,将缰绳交给谭未,他与封天越一起往客栈走去。
客栈柜台已被砸烂,柜台右侧的窗户被木板堵死,堂中的饭桌也不见,烂凳子倒是不少,通往二楼的楼梯在柜台右侧,倒是还没被损坏。
“吱吱吱……”
封天越在前,穆长川在后。依次上楼,放眼看去,二楼的房间。门都开着,窗户破损不少,不用想,床肯定是不能睡了。
“先将就下吧,进入碧云府就好了。”穆长川笑笑,封天越道声是,便选了处境况好点的屋子,穆长川走近前,见门左侧挂了个沾满灰尘的长条竹牌,上刻着“天字五号房”。
穆长川跨入门内,房内所有的柜子都被打开,一应物件全部不见。“这是招贼了啊。”
“大人,我们今日只得打地铺了。”封天越笑笑,那床板上破了个大洞,已经睡不得了。
“好,等谭未将牛皮垫,拿来就铺设上,晚上我们还得上城墙看看外面的情况。”
……
夜里
天空开始下起毛毛细雨,使得夜色更加昏暗,穆长川黑布遮面,提着乌云剑,沿着街道右侧的屋檐,快速向北门跃去,谭未在他身后一丈距离跟随。
风轻卷着袍边,雨水散落眉头。街道上偶尔有列队巡夜的甲士,打着火把经过。
“咣当咣当……”
铁甲的撞击声,掩盖了屋檐上“沙沙”的脚步声,两人离北门越来越近。
终于,穆长川在一处檐角停下来,借着北门城墙上,甲士们微弱的火光,他看数了数,北墙上有两个百人队。
“……左角那边只有三个甲士,我们可以过去。”穆长川看向自己数十丈外,左角城墙那在火光中忽隐忽现的人影,对谭未说道。
谭未点点头
在北门甲士换防的时候,穆长川抓住时机,猫起腰,朝墙角快速闪跃过去,谭未尾随其后。
两人的黑袍,于夜色下,起到了很好的掩护作用。在城墙下,穆长川将乌云剑绑在后背,运转玄气,手脚齐用。
“沙沙……”
如蜘蛛般,往城墙上爬去。谭未在下面接应,穆长川只用上几个呼吸,便攀上垛口,他双手扒住垛口边沿,伸长脖子,见甲士背对着他站立。
穆长川翻身就站上墙檐,只见府墙外,二十里处,密密麻麻的灯火在晃动。
“糟糕,那应该是梁军的灯火,看来岳计府被围了。”穆长川顿时就紧张起来,他暗自庆幸白日没拿路引出城,若白日出去,便犹如鹿入狼窝。
看清了外面的情况,穆长川翻身又下来,他对谭未招招手,两人迅速往回撤。
回来的路上,没有再遇到巡夜的甲士,雨也慢慢停了下来,推开房间的窗户,穆长川与谭未直接跳窗进去。
“大人!”封天越手提宝剑对穆长川行礼。
“嗯……”穆长川轻应声,他解下面罩,将乌云剑递给封天越,穆长川的脸色很灰暗。
“大人情况如何?”封天越询问道。
“百玉府北郊应该布满了梁军,怕是过不去了。”穆长川脱下湿漉的外袍,沉声道
岳计府是去岳城首府碧云府的必经之地,梁军将此处堵截,摆明了就是要将岳城孤立,困死滕甲。
“那怎么办?”谭未问道,他刚才没有上墙,回来的路上,穆长川也没与他多说,是以对府北门外的情况,他并不清楚。
穆长川摆摆手,示意让他冷静会。摆在穆长川面前有三种选择,一是原路返回静安,二是强闯岳计府,三是选个合适的路绕过去。
返回静安?穆长川没想过,强闯岳计府,也不现实。即便进了岳计府,也难出去,那只有绕路了。
来时,穆长川就研究过数条路线,如今梁军在岳城北面,都堵有甲士,那西面肯定也有,如此只有绕着岳城东面前进,走一步看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