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章 登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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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摇摇晃晃,车轱辘声时隐时现,分不清昼夜与方向。

  也不知过了多久,李师师从迷迷糊糊中醒来,箱子里带着软毯虽然不硌人,但蜷缩的姿势久了,也难免腰酸腿麻,略微不适涌上心头。

  “呜呜——”

  李师师微微扭动身体,换了个姿势,变成了平躺在箱子里,绣鞋蹬在箱子一侧,修长的玉腿蜷在胸口。

  这个动作明显舒服许多,发酸的肩膀渐渐恢复,只是压住腰下的双手有些疼。

  李师师想了想,便挺起身子,想把绑着的双手绕过臀儿从脚下绕过来放到身前。

  长年学习舞蹈这种动作并不难,只可惜她忘了箱子太小的事儿,双手绕过臀儿后,脚被箱盖挡着,膝盖顶在胸口,根本没法把手绕过来,于是乎就变成了双臂环住腿弯的古怪姿势,挺舒服不假,可明显有点羞人。

  李师师脸颊有些发烫,想把手臂绕回去,发现更加困难,一时间竟然被卡住了。

  咚咚—

  绣鞋在箱子上踢了两下,没有任何回应,李师师也只能先这样将就着。

  摇摇晃晃,又不知过了多久,李师师半睡半醒之际,忽然听到了脚步走动的声音。

  箱子的铜扣被打开,紧接着便传来蜡烛的光亮。

  李师师微眯着双眼偏过头,稍微适应了下,才瞧见上方一个男人居高临下的脸庞,正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她。

  “师师姑娘,你怎么把自己摆成这模样?”

  “呜呜——”

  李师师脸颊涨红,想要从箱子里翻起来,可被绑成了龟甲缚,那里能动弹,只能勉强缩着双腿,用舞裙下摆挡住曲线紧绷的下半身,眼中带着几分埋怨恼火。

  曹华看着躺在箱子里一副任君采摘模样的李师师,轻轻摇头,将蜡烛放在车厢一侧的小案上,伸手抓住李师师腹部的绳索,把她拎了出来。

  李师师被男人拎在手里,环着腿弯没法站立,窘迫难言的摇摇头,发出‘呜呜’的声响。

  曹华把她放在箱子盖上,拿出了堵嘴的丝巾:“师师姑娘得失踪几天,这段时间不要露面,过些日子自然会送你回汴京。”

  “咳咳——曹公子——咳咳——你绑妾身做甚...”

  李师师嘴唇太干,咳嗽了片刻,躺着被男人瞧难免古怪,努力想要扭动把手绕过绣鞋,好让自己站起来。

  曹华抓住她的绣鞋,拔出剑隔断绳索:

  “演场戏,怕你乱喊,得罪了。”

  李师师得以脱困,连忙坐起来,揉着发红的手腕,表情温纯如水,柔声道:

  “听公子安排便是,环儿了?”

  “在后面的车上,喝口水吧。”曹华取出一个食盒和水囊。

  长时间堵嘴必然口干舌燥,李师师接过水囊,凑到红唇边抿了口,瞧见曹华手上的齿痕,想起了白天的事情,脸色带着三分埋怨七分羞涩:

  “曹公子的手....没事吧?”

  曹华呵呵一笑,低头看了眼:“皮糙肉厚没事,不过李姑娘最后舔一下,倒是把我吓的不轻。”

  “咳咳——”

  李师师被水呛到,拍着胸口憋的小脸通红,还不忘解释:“手被绑住,发现咬的是曹公子,不太好意思,所以....你提前说一声,妾身肯定不敢咬你....”

  曹华打开食盒,取出里面的糕点放在箱子上,便站起身:“这些天在车上住着不要露面,等到了地方也一样,时间到了我通知你。”

  “诶—”

  李师师放下水囊,起身抬了抬手,又连忙收了回去,顺势整理着耳畔垂下的发丝。

  曹华转过头,笑容亲和:“怎么啦?”

  李师师峨眉轻蹙,抿了抿嘴,迟疑了许久,才微微福了一礼:

  “公子在鹤颐楼,是真的喝醉了,还是....”

  曹华眨了眨眼睛,琢磨少许,来了句:“你觉得了?”便走出了马车。

  李师师愣了下,当时在鹤颐楼,曹华一反常态又是抱又是摸,还强行喂她喝酒,灌的她七荤八素。最后她喝醉了,竟然抱着曹华的脖子说酒话,什么“等人走了...不要其他人...鸳鸯被里戏鸳鸯..”等等,事后听环儿说起便臊的无地自容。她一直以为曹华喝多了,酒后失性理所当然,醒来不记得也在情理之中,可若曹华是在装醉....

  李师师脸色涨红,轻轻啐了声:“登徒子”后,便在车厢里的软榻坐下,只觉得坐立不安,也不知想到哪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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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江宁一个来回,便是十来天,时间一晃已经到了十月。

  八月底方腊起义,如今已经拥兵数十万,连克两座州府十余座县城,朝廷一边压制消息一边派兵讨伐,结果是节节败退,方腊军连战连捷。

  杭州作为花石纲的转运中心、江南首府,自然不容有失,除开驻扎的军队,潭及又掉了些军队过来,可谓是固若金汤牢不可破,方腊军似乎也没有硬坑的意思,主力都放在偏僻的越洲等地。

  曹华永远前世的记忆,知晓方腊肯定会打杭州,但怎么打、什么时候打并不知晓,他不掌握军政大权,提供的信息不被天子采纳,也没办法在事情发生前力挽狂澜。为此只能以解救李师师的名义留在江南,首要目标是想办法保住杭州,再不济也要保住老丈人一家。

  在找到李师师并藏起来后,曹华便日夜兼程,仅带着几个虞候回到了杭州。

  满山落叶以尽,秋收的日子也过了,本该是一年中最丰衣足食的时候,江南的百姓,此时却并不好过。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方腊刚起兵祸,紧接着就是断断续续一个月的阴雨,江南河流纵横交错,不少地区又闹了水患,迫使更多田地房舍被冲毁的人变成流民汇入义军。

  不过水患的影响仅在贫瘠地区,杭州城内依旧歌舞升平,重军驻守让富豪乡绅有了依仗,倒是不怎么担心方腊叛军的问题,还颇为仁厚的捐献钱粮供官府赈灾,整座城市运行的也算有条不紊。

  曹华看到这副场景,也有点怀疑这个世界是不是跑骗了,按在现在的情况发展下去,杭州城很难攻破。对此,他也只能用典魁司的眼线密切注意各地叛军的动向,只希望繁华一时无两的杭州城,真能抗过方腊几十万匪军的凶悍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