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岭间的农家小院中,木头崩裂、瓦片摔碎、男人呵斥同时在雨夜中响起。
猝不及防之下,曹华躬身躲避袭来的铁锤,持刀的手却是猛然翻转,菜刀在手中转了两圈,便如脱弦利箭般飞了出去,带着骇人破风声劈向来人喉头。
铁塔汉子早有提防,也骇的寒毛倒竖,强行偏头躲避,才堪堪躲过了刀锋,却也被菜刀削掉了耳垂。
菜刀去势不减,穿过窗户钉在主屋房梁之上,刀身陷入房梁大半,可见力道之大。
“啊——”
痛乎声响起,汉子目眦欲裂,手上重锤也因为身体的躲避偏移,狠狠锤在了厨房廊柱之上。
木头碎裂发出‘咯吱’声,年久失修的柱子应声而断,瓦片茅草垮塌下来。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曹华往前猛扑,身体摔落在院子泥地中,滚了一圈又顺势弹起,腰间的伤口再次崩裂让他闷哼了一声。
“小心,练家子!”
铁塔汉子眼皮直跳,硬生生忍住耳朵的剧痛,和兄弟打了个招呼。
行走江湖多年,好手不是没见过,但反应这么快的还是第一次见。
若不是女人有几分功夫,却眨眼就没了声息,让铁塔汉子产生戒心,方才一个照面已经身首异处。
郑四海踹破窗户跳出来,手持大刀堵住院门,却也是不敢冒进,方才扔出的菜刀穿过窗户劈在主屋的房梁上,入木一寸有余,这份手劲已经让他知道来人的火候。
曹华赤手空拳站在院子里,前后打量,摆了个拳击姿势,该怎么应付却没有半点头绪。
他刚起家时抢地摊抢铺面也不是没打过架,但打架和杀人是不一样的,两个汉子人高马大还持着器械,根本就不可能打过。
“去看看婆娘!”
郑四海裸露着胸膛,浑身肌肉虬结,双手持刀躬身如虎,盯着面前的络腮胡书生识图寻找机会。
铁塔汉子急忙回头撇了一眼垮塌大半的厨房,却见那妇人倒在地上七窍流血,双眸顿时凶气暴涨,脸色涨红:
“婆娘死了!你是那条道上的?”
“谁派你们来的?”
“道上规矩...”
“你可知老子是谁?”
“老子管你是谁!”
“京都太岁曹华!”
曹华腹背受敌,腰间旧伤发作疼痛难忍,却也不能表露出来,强撑气势识图震慑这两人。
‘曹华’这两个字出来,郑四海确实惊了一下,不过转瞬又化为暴怒。
听闻婆娘身死,身材敦实的汉子持刀就冲了上来,披头散发戾气十足:“敢杀老子的人,今天非活剥了你...”
刀锋势大力沉,劈开雨幕朝着头顶袭来。
曹华脸色微变,手无寸铁只能往侧面躲闪。
刚移出一步,郑四海便临阵变招,身体猛然扑倒,在地面滚了一圈大刀劈向双腿。
地躺刀走的下三路,以刁钻阴险著称,寻常好手也不好招架。
曹华身体猛的跳起躲过刀锋,只是腾空的瞬间就暗知不妙。
郑氏兄弟闯荡绿林多年,靠的就是近乎天衣无缝的配合,能在码头上混的无人敢惹,可不光凭着一把子力气。
“呀——”
铁塔汉子趁势飞扑冲入雨幕,鲜血染红半边脸更激发凶性,双手持重锤狠狠砸向跳起来的书生。
人在空中无法借力,曹华有通天本事也无处施展,这一锤避无可避。
噗—
彭—
钝器击中身体的声音响起,一道火蛇同时喷出。
曹华右腰被铁锤击中,身体几乎以折断的姿势飞了出去,摔在地面在泥水里滚了好几圈。
火铳飞出的弹丸击中铁塔汉子的胸口,血光暴绽轰鸣声如怒雷...
“啊——”
铁塔汉子猝不及防中招,后退几步摔在地上。
胸口血肉模糊,打烂了内脏导致内出血,不过转瞬便涌上了口鼻,又硬生生咬牙忍住,额头青筋暴起脸色涨红。
“老大!”
郑四海被突如其来的巨响震的耳朵发麻,转眼瞧见兄弟受伤,急忙扑过去掩护,却没想到伤的这么重。
“干你娘!老子活剥了你!”
“来啊!”
曹华摔落在污泥地里滚了几圈,遭受重锤猛击腰间几乎失去知觉,双腿还是站了起来,身体此时连疼痛都近乎迟缓。
他呵骂一声,不顾腰间血如泉涌,举起空火铳指着郑四海:
“敢过来,老子一枪崩死你!”
郑氏兄弟人高马大,但不是没脑子,看出了这书生受了重伤右腿在微微发抖。
生死搏杀这种壮声势的威胁等同于示弱,郑四海没有半点犹豫便冲了过来,但也忌惮那暗器,身体在地上左右腾挪翻滚,似慢实快,转瞬便来到了院子中央。
曹华脸色微变,把火铳砸了过去,转身扑向了房檐下。那里有杀猪的刀具,他肌肉记忆厉害不假,但总不可能空手夺白刃,有把家伙事在手,说不定一式神经刀就把刺客给宰了。
只是郑四海知道他是个好手,又岂会让他得逞,持刀一脚踹破屋檐下的鸡笼跳了上来,刀锋劈烂了墙上的斗笠绳网,油灯炸裂蹦出火星让亮度骤然变高,又陷入更深的黑夜。
曹华想要接触案台上的刀具,却见对方的大刀已经横扫向腰间。
“老大!”
郑四海厉声大喝!
铁塔汉子也是个狠人,受重创依然爬起来,提着八角铁锤冲过来围堵。
刀锋转瞬及至!
曹华还没摸到刀柄,只能强行后仰下腰,硬生生避过了刀锋。
右手如灵蛇般滑过刀身,直至触摸到郑四海手背。
五指如勾似鹰爪,猛然用力,竟然硬生生用指甲刺入血肉,一把捏碎了郑四海的指骨。
同一时刻,知道怎么破招的铁塔汉子,双手持重锤从上而下猛砸。
同样避无可避,二人的配合是从小练出来的,躲过大刀便防不住八角铁锤,不知多少人载在郑氏兄弟手上。
嘭—
“嘶——”
骨骼碎裂声响起。
郑四海面容扭曲,手指顿时失去力道,大刀脱手。
曹华胸口正中一锤,身体被硬生生砸到地面,胸腹翻江倒海,感觉全身骨头都断了。
一锤得手,铁塔汉子踹开剁肉的案台,骨头刀具飞散,崩裂声中木屑带着灰尘扬起,房檐下乱做一团。
“呀—”
八角重锤再度挥起,狠狠砸向了躺在地面的曹华。
“小心!”
郑四海大刀脱手便知道不妙,但喊出来已经为时已晚。
只见地面受重锤击打的书生,动作根本没有半点凝滞,双脚登在墙壁和他的腿上,身体猛然往铁塔汉子胯下滑过去,夺过来的大刀顺势劈向铁塔汉子双腿。
同样是地躺刀,这力道和速度天差地别。
郑四海‘心’字刚出口,铁塔汉子的身形便矮了一截。
曹华直接从地上翻起来,行云流水的把刀放在了铁塔汉子的喉咙上。
“啊——”
凄厉惨叫响起。
所有动作只发生在郑四海丢刀后喊出‘小心’二字的瞬间。
遭受重创生死一线,曹华都不知道是怎么站起来的,此时握着刀抓住铁塔汉子的头发,才感觉到胸口难以忍受的剧痛。
“贼儿,放开我哥!”
郑四海的痛骂响起。
铁塔汉子血肉模糊的腿跪在地上,被劈断的两截小腿带着草鞋掉在屋檐下,血如泉涌刹那染红了屋檐下的台阶。
曹华同样好不到哪里去,腰部接连受到重创,胸口一锤几乎让他断气。
此时此刻他也被打出了火气,怒骂道:“你们找死!有种继续!”
“有本事你放开我哥!”
“宰了这狗日..”
大刀抹过脖子,痛吼声戛然而止。
铁塔汉子倒下,爬在地上,身体抽搐,喉咙里发出夹杂血沫的声音。
“干你娘!”
眼见兄弟身死,郑四海双目充血,暴怒之下,用尚能动弹的左手抓起了地上的砍骨刀,直接就冲了过来。
曹华托着重伤之躯,奋力撞入了主屋的窗户。
落地后,转眼瞧见汉子跟进来,不假思索便举着刀劈向后方。
叮—
金铁交击的声响。
郑四海跟着冲进来,发现书生的刀法忽然又变得笨拙不堪,手上斩骨刀便迎了上去,差点一刀削掉书生的五指。
曹华右手脱离刀柄,身体便被一记铁山靠撞上,又倒飞了出去,撞在屋子里的木架上,瓶瓶罐罐掉落,陶器破碎的声音此起彼伏。
兄弟身死,郑四海怒急之下,悍不畏死的持着斩骨刀扑到架子旁,一刀剁向地面的书生。
曹华在瓦片堆里翻滚一圈,咬牙翻身抓向郑四海持刀的胳膊,想要抢下斩骨刀。
郑四海对方才那捏碎指骨的一手心有余悸,没有半分迟疑就松开了刀柄,一脚把掉落的斩骨刀踢开,同时左手抓住了书生的胳膊,猛的一把摔出去。
呼啦!
不大的屋子里碎裂声四起,曹华整个人被扯的撞在墙上,发出一声闷哼,却还是转瞬之间站了起来,想要去捡掉在地上的斩骨刀。
郑四海躬身如虎急冲,直接抱住了书生的腰,凭借着一把子蛮力想把他推到在地。
势如蛮牛,曹华又没有摔跤的经验,被推的连连后退,只能咬牙用手肘击打郑四海的后背。
性命攸关,虽然没啥章法,但也用了全身的力气。
嘭..嘭..嘭..
不过三下,郑四海便嘴角渗血,面容扭曲发出困兽般的嘶吼。
不敢硬抗,郑四海松开手,举起拳头猛砸,击打书生的面门。
嘭—
一声闷响。
曹华被一拳捶在右脸,脑袋晃了两下,往后退了两步,却没有倒下。
头晕目眩,曹华依然把头扭了回来,露出了一个近乎狰狞的笑容,紧接着左手一拳挥出,正中郑四海的右脸。
彭—
骨骼碎裂声响起。
郑四海尚未收拳,眼中只显出了几分错愕,便脖子一歪,拧成诡异的角度,直挺挺的往后倒了下去,连惨叫都没能发出。
尘埃落定,房屋安静下来。
“呼—呼——”
曹华喘着粗气,浑身已经鲜血淋漓,从里到外都是伤痛。
“呸!”
他吐了口带血的唾沫,看着倒在地上的尸体。
“我还真他妈抗揍!”
左右瞧了一圈,屋内外再没有活人,他扶着墙壁,摇摇晃晃走到院子里。
屋里屋外都已经破碎不堪,瓦片、碎木、血水猪骨头满地都是,没有灯火没有星光,只能接住厨房仍在燃烧的火光看清院子的轮廓。
“额——”
走出几步,胸口那一铁锤的重创再也压不住,腰间的刀伤渗出血水,已经浸湿了衣袍。
曹华跪倒在雨水中,捂着胸口大声喘气,也不知断了几根骨头。
想倒下躺一会,但身体和意识都知道不可能,他还是咬牙爬了起来,想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
只是走出几步,院外突然传出了车轱辘声。
林封阳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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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敬的读者大大,我本来想全职,结果发现养不活自己,有老板开高薪挖我出山,我没能抗住金钱的诱惑,所以明天要继续当社畜了。
今天刚到工作岗位,正在用心讨好上司调教下属勾搭秘书,所以这几天估计只能两更,如果老板没发现我是个水货把我开掉,稳定下来后会努力磨洋工码字,如果那天我开始爆更,说明我被开除了,嗯....希望老板不看起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