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一开始的规划,这片大地将被设置分为三郡之地,西有乐浪,东有真蕃,中间王俭之城将成为核心所在。”
毕数年之功,墨鸦鹦歌率人走遍了这片土地的山山水水,“航拍”绘制了眼前的箕子国及周边地形地貌全图。
“乐浪现在是中原百姓最集中的地方,真蕃郡大多是还没有开发的不毛之地。”
韩经面对着地图,不停得圈圈画画。
真蕃郡一直到遥望扶桑的海边,这些部族臣服的是箕氏,可还没有纳入韩经的势力范围。
不过韩经早已将这一片视为囊中之物,现在还属于地图开疆的阶段。
“或怀柔或强力镇压,在两三年内,中央郡以及真蕃郡的中原百姓要在三停里占据两停以上,务必合三郡之力,奠定百世之基!”
这个时代,还没有统治者像韩经这样,重视人力资源的储备。
现在不仅做着掏空韩国的事情,通过购买、诱拐等手段,其他六国无安身之所的流民也在吸纳范围之内。
“主公高瞻远瞩,老夫佩服万分。”
墨鸦在一旁看着范增露出钦佩不已的表情,悄悄翻了下眼白,范老头,你变了。
“中国有礼仪之大,故称夏;有服章之美,谓之华。”
“何为中国?天下为公,选贤任能,讲信修睦,禁攻寝兵,勤奋爱民,劝商惠工,土地辟,田野治,学校昌,人伦明,道路修,游民少,废疾养,盗贼息。”
范增陷入了对心目中华夏的美好遐思,“夷夏之辨,不在于血缘,不在于地缘,着我夏民之服,遵我夏民之礼,守我夏民之法,此即为中原百姓,反之则为夷狄。”
场上如典庆者,茫然抓头,表示不解,墨鸦等则若有所思。
“范师傅所言在理,三郡之治,不在于武功,而在于法制。”
韩经点点头,“接下来墨鸦带人梳理真蕃郡,白凤盯住箕润,很多政令还要借助他的名义颁布。”
之所以点将白凤,正是要借助箕润对他的畏惧感。
箕润一直用沉默来面对,拒绝配合,但是等白凤再度出现在他的面前时,一下子就突破了他的心防。
“主公如今已成为箕子国事实上的君王,不知接下来作何打算?”
范增轻点兽头拐,不经意间问道,这可能也是相互之间的一种考较。
“按照您的布局设想,为避秦锋芒,韩国已经扶植韩宇为君了,这里僻远之乡,是否要讲究个名正言顺?”
“对于这点,我个人有三句话要讲。”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嘛,明太祖朱元璋的策略拿来就可以现学现卖。
“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
辽西一带的防御工作要加强,砦堡边境长城都要建起来,箕子半岛的道路规划建设独独没有边境之地,甚至还有意的留下了便于破坏的暗扣。
燕国甚至还就在建的边境防御线一事专门遣人前来质询过,在燕丹眼里,韩经当家作主的箕子半岛更加应该加强与燕地的边贸,同气连枝,守望相助。
不过都被韩经以海上运输线更加便捷搪塞过去,城砦照建,港口与船厂规模还要扩大,似乎铁了心要当海上马车夫。
半岛的这一片沃土正是中原农耕民族的用武之地,韩经有意在始皇帝驾崩这前积攒下能供应、恢复天下生产的粮食物资来。
秦失其鹿,群雄竞逐,农耕民族一旦失去了安心种地的土壤环境,就是天下分崩离析的末世光景。
那个时候的粮食物资比刀枪弓箭起到的作用还要大。
至于暂时不彻底遗弃箕润,将箕子国改弦更张,小的方面是考虑到取代箕氏在这片土地的统治应当寻求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更多的是担心刺激到咸阳的那位,天无二日,民无二主,他要是一个不爽,岂不是将一番辛苦白白耗在前期对抗上?
嬴政无疑是最热衷于地图开疆的君王,他的长鞭点在草原,蒙恬军团就一声呼啸长击匈奴。
他的鞭梢指在岭南,五十万南方军团就离开故土,深入不毛,将那里插上大秦的玄色龙旗。
等到他将目光放到长生久视之上时,巨大的蜃楼就携着求仙问药的仙童与大秦锐士远赴扶桑。
“主公果然是有着大智慧的一代英主!”
范增作拜服状,韩经赶紧虚扶搀起。
“话说我们已经来漂洋过海来到乐浪这么多天了,咸阳宫那里有没有情报传来?”
韩王宫有不良人层层监控,韩经自然不用费心,所以问都不问。
而且最终天下间的走势全取决于咸阳,虽然最终的结果韩经是清楚的,但是仍然难免好奇。
什么时候祖龙能真正走上台前宰割天下,在这场斗争中,秦国权贵又有哪些受到了波及。
“主公这几天忙于处置王俭城政务,顾不上中原之地。加上海上风浪甚大,消息有所延误,所以主公还没有审阅到今天一早送来的密函。”
处理三郡军政事务自有下属分忧,韩经不过是提点几句,哪里显得忙了?
墨鸦不好说韩经怠政,反而找借口为其开脱,顺便指出了相关公函的所在。
韩经从书房取来密函,看了几眼,就递给了墨鸦。
本来应当轮到此处第二人范增览阅的,不过上面都是由简化字写就,范增对贱体字还没有熟练掌握,因此就需要墨鸦来翻译。
书同文绝对是一项大工程,韩经的通文馆在天下间推动了这么久,仍然不能做到大范围覆盖。
“那位尚公子率十万大军兵归咸阳,沿途无不望风而拜。”
墨鸦展开书信,检视一番,“秦太后遣长信侯嫪毐会同罗网的赵高一同迎候秦王归朝,吕不韦闭门自守。”
韩经眉头微动,轮子哥是秦太后的相好,赵高也隶属于宫中,这么看来,还真是小瞧了后宫的秦国太后。
看来在权力面前,赵姬是果断舍弃了吕不韦,倒向了亲生儿子嬴政。
“另外,阴阳家也在咸阳为秦王亲政鼓吹造势,很是活跃。”
墙倒众人推,煊赫一时的吕不韦看似睥睨无双,实则外强中干。
碰到嬴政这样的雄主,是一推就倒。
说到底,吕不韦是借助着秦国这座高楼彰显了自己,地基是大秦历代君王铸就。
不是自己一点一点夯土终究是根基不牢靠啊。
史上,嬴政为了减少咸阳的流血,不想过度刺激导致吕不韦门下的反扑,将吕不韦流放巴蜀之地圈禁。
然而其人忧惧,饮鸩自尽。
选择闭门不出,想来是吕不韦已经预测到了自己的下场。
后宫、军队、罗网、阴阳家都选择在这个时候向嬴政效忠,看来历史的车轱辘即将辗上六国君王的脸上了。
韩经轻轻摸了摸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