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女神像脚下。
魔术师保罗,做出了他的选择。
他选择做一个普通的父亲,而不是一个圣人。
也就是说,他做不到牺牲自己的儿子,来保全上万个别人家的孩子。
“我答应你了,希望你信守诺言,在这场表演之后,还我儿子!”保罗的声音有些哽咽,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一个变魔术的,会有一天要做出这种天怒人怨的选择。
他也知道,接下来的魔术,会在网络上直播,从今往后,全世界都会知道,纽约有一个离婚的失意男人,为了自己的私心,选择牺牲上万个孩子的生命。
从今往后,他就真的出名了,不过,出的却是千夫所指的恶名。
别人不会管他的爱子心切,只会站在道德高地,将他贬低到尘埃里,然后再踩上几亿脚,直到把他踩进地狱了去,才肯罢休。
所以,他今后是没有机会再做一个好父亲了,也许,他会受不了别人的语言暴力,选择自杀,就算不自杀,说不定也会被人刺杀。
但是,如果他不这样选择,别说做不做得成好父亲了,他儿子的性命都保不住了。
“为了皮特……我的儿子……”保罗面色痛苦地走到镜头面前,按照小丑的指示,开始了这个大型“魔术”。
这是全网直播,此时此刻,已经有许多观众进入了直播间,包括刚进来的托尼·斯塔克。
“星期五,可以黑掉这个直播间吗?”托尼说道。
虽然他刚进来,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既然小蜘蛛都说了,那一定不是啥健康的直播,所以最好直接封了,然后再去现场解决问题。
听小蜘蛛的口气,钱松现在应该就在那里才对。
“正在尝试关闭直播间……尝试失败,该直播间并未连接油土鳖的中转服务器,而是以未知方法直接插入网络,无法进行根源攻击……”星期五给出了一个令托尼十分惊讶的回应。
说得好像这直播间是凭空生成的一样,什么样的技术,能做到这样不经由网络直接投射?
最起码斯塔克集团做不到。
当然了,托尼刚刚恢复神智,并未往神秘侧的方向去想——也许这并不是什么“高科技”,而是某种创新的黑魔法呢?
“算了,我自己飞过去!”托尼的正义之心和神智一起恢复过来了,再加上又是一个喜欢快刀斩乱麻的性格,于是强撑着站起来,展开纳米装甲,准备起飞。
可惜,他毕竟只是凡人之躯,刚才被雷神来了一发大的,到现在肌肉都还处于比较严重的麻痹状态,猛然站起来之后,脑袋一晕,很快又踉跄着向前摔倒。
幸好装甲有自动平衡系统,才没让他真的跌个跟头。
即便如此,他此时的状态也不适合再飞行了。
“你就先在这儿休息吧,托尼。”索尔有点尴尬,毕竟他刚才下手的确稍微重了点,“我去吧。”
托尼点了点头,索尔加上钱松,应该可以解决了。
只是,他心中的不安,却越来越浓烈了——他的直觉一直都是复联团队里最强最准的,所以才一早就在为守护地球做准备,才会有了奥创的诞生。
现在,他的那种不祥的直觉又来了,他总觉得,之前的尸潮,和现在满大街呆滞望天、画着小丑脸谱的市民,这两者之间,一定有着某种紧密的联系。
如果真是这样,纽约也许会在接下来很短的时间内,遭遇一波又一波诡异恐怖的打击,而这种灾难,迟早会扩散到全世界。
“索尔说得对,即便我的战甲再怎么先进,我始终也只是一副凡人之躯。”托尼的肌肉依然在震颤着,他不喜欢这种一切都不在掌握的感觉。
“星期五,我预计还需要多久才能恢复?”托尼问道。
星期五答道:“电流刺激您的肌肉产生了大量乳酸,大约还需要10分钟左右才能缓解。”
托尼点了点头:“好,设置一下,10分钟后准备起飞……另外,将我实验室第27号柜里的改良版绝境病毒取出来,今天我就要用!”
星期五明显犹豫了一下,才答道:“好的,先生!”
见星期五又表现出了人格化的情绪,托尼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看来,真的有必要给星期五的智能程序做一些删减了。
…………………………
小丑坐在自由女神像托着的火炬上,朝下俯瞰。
他的嘴角永远都咧着同一个弧度,双脚悬空,轻轻地交替踢着,看来心情很好。
魔术师保罗心中的恐慌、愧疚、不安、自私,全都化作黑暗的力量,被小丑吸收了。
当然了,仅仅只凭保罗一个人的负面情绪,完全连塞牙缝算不上,所以小丑的目标当然不只是保罗,还包括所有能通过网络观看这场直播的人。
他这副身躯原本的主人,是一个小丑,小丑天生就是为舞台而生的,正因为面临马戏团解散后失业的生活压力,那个小丑才会在马戏团谢幕表演的时候,被“恶种”寄生成6号恶魔人。
所以,现在的小丑在行为逻辑上,依然带着以前的职业习惯。
也就是说,他想要把偌大一个纽约市,打造成一个大大的舞台,然后,这里所有的人,都会被他转化成小丑。
有成百上千万个市民,就有成百上千万个“小丑”。
在这个大舞台上,成百上千万个小丑的表演,会以绝对无法被屏蔽和封禁的网络直播的形式,展现给全世界。
这场宏大的表演大会,6号恶魔人就是总导演。
他要在这个大舞台上,导出一个荒诞、诡谲、恐怖、悲伤、残忍、绝望、血腥的连环大戏。
所有看到这台表演的观众,无论身在世界的那个角落,只要一被影响,一有负面情绪冒出来,都会成为小丑的养料。
如此一来,小丑吸收到的负面能量,绝对会比刚刚扑街没多久的5号恶魔人要多出太多。
一句话,这就叫格局。
小丑觉得,这样的格局,才配得上自己恶魔人的身份,之前那个弄出百万尸潮的5号,实在是太莽撞了。
“Hey,bro!”就在这时,一只胳膊非常自来熟地搭上了小丑的肩膀:“你搁这儿看啥呢?这么好看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