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翔一脸迟疑地观察着倒在地上不停颤抖着的红孩儿,心中正自迟疑,却见此时的红孩儿伤势已是愈发严重了,竟然开始七窍流血,如果是一个人类的话,只怕已是离死不远的征兆。
他顿时大惊失色,妈蛋,今天着实是倒霉透顶啊,谁能想到,后世威名赫赫的红孩儿竟如此不抗揍,在自己一番拳打脚踢之下,就要活生生被打死了,这算不算是被碰瓷了,何必呢,既然修为不到家,就不要出来瞎混啊,你家大人也不管管,真是妥妥的熊孩子。
想及此处,他连忙凑上前去,一把抓住红孩儿的手腕,却发觉入手之处如烧红的烙铁一般灼热,简直能把鸡蛋都瞬间煎熟了。
他连忙运转起一丝功力,往红孩儿的经脉之中探查了过去,这一探查,顿时也让他发觉了问题所在。
果然是走火入魔,此时这孩子的体内,尽是乱窜的火属性妖气,根本不受本人的控制,只是到处破坏着他的身体,甚至已经开始破坏他的经脉了。若是就这么放着不管了,只怕用不了多久,那妖气便会将他自己的五脏六腑全部烧成了飞灰。
真是好大一口黑锅啊!
若是放在平时,他死了就死了,自己只要远远逃开,稍作安排,谁也不会猜到是自己动的手。
可今晚双叉寨才出兵剿灭了福来观,红孩儿又是来为福来观出头的,傻子都会把双叉寨当成第一嫌疑人,这口黑锅,真是甩都甩不出去了。
现在,事情的性质已经完全变了,要想活命,就必须要保住这红孩儿的性命。
然而,要想救活一个走火入魔的大圣,又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自己对他练得功法根本一无所知,又没有什么救命仙丹,又该如何来救呢?
对了,救命仙丹!
他忽然心中一动,从怀中取出了乾坤袋,然后从里面便取出了一个玉瓶来。
这里面的丹药,其实他已经几乎要忘记了,不是别的,正是当初为了阴阳双修,专门从兜率宫的金角、银角童子那里讨来了单方,由广寒宫的玉娥师姐亲手炼制的两仪丹,这丹药如今还剩下了不少,而它的药效,正是划分阴阳。
从红孩儿目前的伤势看来,倒是真有点阴阳失调的架势,也不知道这两仪丹到底有没有作用。
又将乾坤袋里翻了个遍,实在是没有其他靠谱点的丹药了,没法了,手头现在只有这个了,也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能不能活下来,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对了,还有云翔的造化。
于是乎,他也不再犹豫,从玉瓶中倒出两粒两仪丹,便送进了红孩儿的口中,然后将他平放在了地上,束手退后三步,一脸担忧地看着他。
自己能做的就这么多了,现在只能静观其变了,如果红孩儿真的撑不过去,那自己也只能取消所有计划,然后立刻回去找吕方和朱家姐妹,远远逃回天庭去,其他的事,根本就无法顾及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天色也开始渐渐发白,也是红孩儿命不该绝,两仪丹竟然真的有了些效果,红孩儿的身体已经停止了流血,脸色也渐渐变得舒缓了起来,已经能够自行运转功力疗伤了。
看来,他的小命应该是保住了,自己也不用背这口天大的黑锅了啊。
云翔暗暗松了口气,正合计着是否该趁机离开,却见红孩儿忽然睁开了双眼,冷冷地看着他道:“你为何不杀我,还要救我性命?”
云翔无奈叹了口气道:“你年龄尚幼,我实在是不忍你就此惨死。”这当然不是实话,不过考虑到红孩儿的自尊心,他也只能说些搪塞之言了。
红孩儿闻言,却是冷冷一笑道:“不忍?我看你是顾忌我父亲的手段,不敢杀我吧。”
他倒当真是不傻,云翔皱了皱眉,只得承认道:“你若是这样想,倒也并无错处,我确实对你父亲有些顾忌。”
红孩儿目光一沉,淡淡地道:“果然如此。”
云翔道:“看起来你已无大碍了,虽然我之前伤了你,却也救了你的性命,应该可以两相抵消了,我与福来观的恩怨,其实与你并无任何干系,自有你父亲亲自处理,你我今日的仇怨,就此揭过,如何?”
“就此揭过?”红孩儿冷笑道:“你说得倒是轻巧。”
云翔皱眉道:“如今你也是重伤初愈,难道还要与我相斗?”
红孩儿盯着云翔看了许久,道:“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云翔想了想,终究还是决定实话实话,毕竟,他没胆量杀了对方,对方也终究能够查到他的身份,隐瞒实在是毫无意义,便道:“我的名字叫做云翔。”
红孩儿点点头道:“好,云翔,今日不妨与你直说。刚才与你相斗,虽然你的手段不甚光彩,但终究是凭真本事赢了我,还在危急时刻救了我的性命,原本我不但不该再伤你,还应该对你心存感激才对。”
云翔皱了皱眉,却没有吭声,听红孩儿的语气,分明这话还有下文才对。
果然,只听得红孩儿继续道:“不过,作为平天大圣的儿子,今日我却必须取你性命。”
云翔沉声道:“这是为何?”
红孩儿道:“因为平天大圣不能败,我是他的儿子,更加不能败给一个无名之辈,若是今日之事传出去,父亲的名誉便会受损,这可是比我的性命还要重要之事,所以,今日我与你不死不休。”
听了这话,云翔顿时说不出话来,无法想象这红孩儿平日里究竟是接受着怎样的教育,才会视平天大圣的名誉超过了自己的性命,只是如此一来,事情却就比较麻烦了。
遇到这么个倔强的熊孩子,杀又不敢杀,饶又饶不得,真是让人头疼无比。
罢了,罢了,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趁着红孩儿行动不便,赶紧远远逃开吧,待得处理完眼前之事,再想办法慢慢对付他吧。
想及此处,他只能说了句:“既然如此,那你便先慢慢养伤吧,待得伤愈之后再来找我的麻烦便是。”说完,他转身便跑,根本不愿再多与对方啰嗦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