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鹅堡只是一个名称。
实际上,它现在已经是一座城,一座依山而建的山城。
堡垒在山峰的最高处,整个外墙不知道是被什么白色的染料刷成的,哪怕是风吹雨打,哪怕是尘埃卷地,这承包地 外墙依旧无比的洁白,一尘不染的样子。
现如今,夕照照射在城堡之上,反射着淡黄的光芒,格外的灿烂。
现如今,法兰帝国的城堡大多是尖顶,和圣堂建筑相差仿佛,这种风格受到了伊比利亚半岛上的影响,数百年前,半岛上出了一个非常了不起的建筑家,其建筑风格吸收了阿穆尔人的特征,他设计的建筑也就有着纤巧华丽神秘的风格,非常受贵族们喜爱。
就拿兰斯城的最著名的大十字教堂来说吧,便是这样的风格。
在阿穆尔人统治时期,兰斯城的圣堂全都被拆除,换成了月亮女神的神殿,法兰人夺回兰斯城之后,月亮女神的神殿自然被拆除,重建了圣堂,这些教堂并非一股脑修建的,而是有着前后,如此,在后期修建的圣堂也就有着明显的伊比利亚风格。
大十字教堂便是由阿方索建筑大师亲自主持建立的。
那一位大师还在兰斯城留下了血脉,这就是和圣堂关系紧密的阿方索家族,这个家族的每一代男丁都有人会投入圣堂,成为苦修士,侍奉天主。
同时,这阿方索家族也经常和莱斯利家族联姻。
天鹅堡大公罗恩·莱斯利和里奥·莱斯利侯爵的母亲就是出自阿方索家族,他们的长姐嫁给了阿方索家族,阿方索家族的族长大人就是她的亲生子,罗恩的儿子克莱恩·莱斯利的妻子也是阿方索家族的成员,所以,哪怕结婚之后至今未曾养育,依然坐稳了位置。
天鹅堡历史悠久,书上记载有着两千年的历史。
所以,它的建筑风格和现如今帝国的大部分堡垒庄园迥然不同,也只有那些同样历史悠久的南方古城堡方才和它有着相似之处。
山顶上的城堡是莱斯利家族的重地,有着许多禁区,有些地方,甚至除了族长等少部分重要人物,哪怕是家族的嫡系血脉也不得入内。
数百年前,阿穆尔人攻打天鹅堡。
他们不惜牺牲,拼命攻打,最后,将下方的山城占据,也攻下了位于山腰的莱斯利家族聚居点,然而,就是没有办法攻下山顶的这座堡垒。
这堡垒看似位于现实世界,然而,当法阵启动的时候,它便能遁入虚空,可以和现实世界断开联系,所以,那时候阿穆尔人哪怕有着强大的实力,也没有办法征服这里。
即便莱斯利家族只存在一位大师级的强者,哪怕阿穆尔人有着三四个相当于大师级别的大祭司出手,也没有办法击溃这法阵,没有办法横渡虚空,闯入其间。
罗恩·莱斯利双手凭栏,沉默地望着下方。
太阳落在平原的那一头,只露出小半个橘红色的脑袋,晚霞好像燃烧了一般,从平原的那一头滚了过来,桔红色的光芒闪耀天地,笼罩着山城。
整个天鹅堡下方的建筑,都是白墙红瓦,其建筑风格整齐划一,进入其间,若是不抬头看门牌号码的话,很容易就会走错地方。
人声鼎沸,极其热闹。
罗恩微微仰头,无声息地叹了一口长气。
他个子不高,面容平凡,头发花白,略微有些稀疏,现在,肩背略有佝偻,走在大街上,就和一个普通的南方小老头没有区别。
现在,他穿着一件白色的麻衫,身下是一条黑色的麻布长裤,脚下是一双芒鞋,裤脚有些肥大,山风吹来,猎猎飞舞。
没有办法了!
真的是已经无能为力了!
罗恩眯着眼睛,眼中的湿润瞬间消失,不曾占据整个眼眶。
整个南方,甚至是兰斯城,并非没有大师级别的强者,以罗恩的关系,以及天鹅大公的名头,并不是不能请到大师级别的超凡者来救治克莱恩。
然而,术业有专攻。
哪怕是大师级别的超凡者,也并非无所不能。
所有的大师强者,都和自己本来的天赋有关,然后,结合他所懂得的神文,也就能够利用神文的威能再结合一些材料施展出法术或者驱使法阵,这其中,大部分大师强者都擅长战斗,擅长学术研究的其实不多,尤其是对于生命学的研究,几乎是凤毛麟角。
大师强者本来就少了,擅长生命学的更是寥寥无几。
在克莱恩最危险的时候,罗恩能够请来的生命学大师却不知所踪,听说是进入了一个神秘的诡界,进行他的研究去了,类似这样的研究型大师,除非完成了他的研究,要不然,根本就不会过问世事,就算你想要将他请来,也找不到他的所在。
哪怕是将圣堂的红衣主教请来,动用了神术,让圣光照耀在克莱恩的身上,依旧没能够将克莱恩唤醒,生命力依然源源不断地离他而去。
前天,一个研究生命学的大师从北方而来。
为此,罗恩耗费了大量的人情和资源,然而,那一位来了之后,只看了昏睡中的克莱恩一眼,也就摇了摇头,示意他无能为力。
这状况,那一位大师曾经见识过。
现如今,克莱恩的魂魄已经被那个诡界中的生物吞噬,只留下了躯干,因为魂魄不在,所以躯壳也就无法避免地在流逝生命力,留住生命力的举动都是徒劳,就算成功了,哪怕一直有着呼吸,也和死亡没有什么不同。
能否找回克莱恩的魂魄?
大师摇了摇头。
且不说那诡界已经消失在无尽虚空之中,无迹可寻,无法进入其间,就算是进入其间,克莱恩的魂魄多半已经被转换,就像是被人类吞落下肚的食物,你能说,你拉出来的那些东西是食物本身吗?
这就是给克莱恩·莱斯利判了死刑了啊!
只能放弃了吧?
罗恩·莱斯利不由握紧了拳头。
身后,有轻微的脚步声传来,脚步声由远至近,在距离他几米处消失,无声无息。
罗恩回过头,一个管家打扮的老头低着头躬着身站在他身后,他双手紧贴着大腿外侧,头顶对着罗恩的视线,看上去,异常的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