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水生有些慌了,没想事情会有这么诡异,他是实打实的害怕了。
“我,我之前没告诉你,我...我那挖着的前世,就是从那墓室里弄出来的。”
张秀贤即刻骂了出来,“我靠它奶奶的,赵大叔,敢情那股子清新脱俗的尸香,是你那太岁散出来的!他娘的能好好洗洗吗?差点没把我们给熏死。”
田一龙说道:“你赵家究竟做过些什么,怎么会有这些东西?”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会不会是让人给下了咒?”赵水生猜测。
封羽指着挖成筛子的后院,“这么大的后院,就是有人给你下咒,怎么可能会在地下埋入东西的?”
“赵大叔,你有这乱猜的功夫,不如赶紧问问你家中最老的长辈,他们肯定比你知道的多吧。”
赵家一伙人在后院大兴土木,赵水生再按奈不住,他扭身去找赵家长辈,田一龙也一并跟上了去。
封羽三人找了间屋子休息等待,挖土的工程量很大,为了不惊动外人,赵家人只能自己上阵,他们也不知道到底要挖些什么东西,只是一味的向外挖着。
时间一晃半下午过去,天色渐黑了下来,下午的赵家人换来了一批新来的赵家人,他们一直在后院里挖着,赵家人个个都是富户,哪里做过这些体力活,干起活来没一个卖力气的,又因为赵家这种事情不能外传,更不能找些工人来挖,所以就只能慢慢挖着。
直到日暮远去,封家后院里点起电灯,将后院大片照亮,这个年代里,普通人家大部分是用不起电灯的,而赵家人竟是用来照明干活的。
晚饭照旧给封羽几人摆了一大桌子,在这方面,赵家着实阔绰,根本不差个钱,但白天让那股子气味熏的够呛,怕是几天都可以不用吃饭了。
桌子上的饭几乎没动,只是张满月吃了一些,张满月仍旧话不多,只要你不问她,她是很少会主动沟通的。
看着张满月吃饭的香劲,封羽和张秀贤只能望望,等再次下去的话,必须也得戴好防毒面具。
封羽和张秀坐在门口,看着后院里的动静,无可奈何,说起了一些过往之事。
“封羽,这场景让我想起来在部队时的事情,那是我刚入伍的第二年,七月暴雨,山里发了洪灾,首长藏在山里的军用物资必须转移出来,我们二班那会是先锋开路部队,山里石流急湍,根本没有路可走,边上就是泥石流,要是掉进去连尸体都不用找。这批军用物资我们必须抢救出来,不然就得挨打和逃命,想着全军几万人没有吃饭的家伙,整个抢救部队跟打了鸡血似的,我们顶着大雨,用铲子和铁锹硬是开了条路出来。后来泥石流突然冲破了障碍,为了不让整体工事被破坏,我们班上的一位小战士扛着沙袋和石头就冲了上去,工事保存了下来,泥石流往下而去,可那小战士再没回来,这叫什么,这叫英雄,那小战士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张秀贤说着,指向后院里的赵家人,“你看看他们,要我说就该他娘的拉到部队里去好好训训,保准个个精神抖擞。”
封羽反驳,“你要是有钱,一准你也这样。”
“富贵病呗,还不都是钱闹的?外边还水深火热呢,他们倒是清闲,丫儿让他们上回战场,体会体会人间疾苦。”
封羽叹了口气,心想这世间本就不存在绝对的正义和公平,哪有什么岁月静好,从来都是有人在替你负重前行。
张秀贤并没有把话在说下去,许是说到了伤心之处,想起了死去的战友,想起了一些珍贵的回忆,他现在不能回部队中去,一腔热血无以为报。
二人坐在门口,看着后院里赵家人动工,半天时间,从那处土坑外挖出向外几米宽的一大片区域,几乎把地下墓室的顶部暴露了出来,但土层还没全部挖开,还不能知晓到底还有什么。
封羽瞅了眼赵家人的进度,就这速度,怕是得干个通晓,得空了可以睡会。
张满月像是酒足饭饱,走到了门口处,她轻声说道:“这有什么好看的?榔头铲子还能玩出别的花样来?”
语气轻匿,似在吐槽二人无聊的看点。
“那还能怎么?不然你给我们讲点别的?就是啊,张满月,你得跟我说说别的,我他娘的是丈二的和尚,完全摸不着头脑。”封羽拦住了张满月的去路说。
“那...封和尚,今儿心情好,你想听什么,我给你讲讲。”
张秀贤起哄说:“对对,得和封和尚好好说说,什么蜡烛皮鞭,木棒麻绳的,都是他的最爱,还想过要绑了...”
封羽白了张秀贤一眼,知道他后一句要说什么出来,这要是让张满月知道自己想绑了她,怕是母老虎要发威了。
张满月不屑笑笑,搬了个圆凳坐在了一边,“几年没见,你...还是老样子。”
封羽怔了下,尴尬笑笑,不知张满月说的老样子是指什么。
“张满月,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有些事情是不是该说清楚些,不能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张满月竟然出奇的点了点头,“你想知道什么,说吧。”
封羽顿了下,立即整理了下思绪,“你到底是什么人?我二叔说你是贼道人的后人,你和其他盗门有什么关系?”
张满月不假思索回答:“我师傅送关西确是传自一门,但祖师傅不是什么贼道人,他的名讳叫青阳行者,是个游方解救众生疾苦的穷游道士。至于你二叔说祖师傅是什么贼道人,当中有什么误会。简单来说,我并不想和盗门间扯上什么,但师傅临终前发现了龙语图涵盖的线索,特令我关注此事的。”
封羽半知半解的点头,那贼道人的名号叫青阳行者,怕是世上没几人能知道,四大盗门中只说贼道人,这误会看来是延续了几百年不止。
“那发丘中郎将是怎么回事?为何你之前说我封家先人封长谷夺了发丘天印?”
“据我所知,你封家出的那位封长谷,着实是位败类,多的话我不便说,他是你封家人,其余事情还是你自己去了解,发丘天印当年的确落在了封长谷手中,为了不让发丘起疑心,他还故布迷局,配合着发丘演了出好戏,可谓狼子野心,他在二人联手下墓时,早将发丘天印盗出,他后来用这发丘天印做了什么,这就得问你封家了。”
封羽沉默着,半晌说不出话来。
张秀贤便又疑惑一并问了出来:“张满月,我他娘的就想知道归德墓主棺椁下的盗洞是谁打的?太牛了!”
“在归德城中,宫门和封门石的盗洞是那位死在下边的发丘所打,他为了寻回祖上的发丘天印,费尽力气,最后中了墓中的套,活活困死在了地下,最底下墓主棺椁的盗洞是位摸金前辈打的,都说摸金校尉分金定穴,可见精准。”
封羽暗想,难怪他们出山时,在野战医院的许医生说她父亲总在山里见到一伙摸金,原来摸金校尉早有准备而来,可他们要进归德城做什么?这问题是源源不断,总是说不明白。
张秀贤惊叹:“我靠,还真是一山更比一山高,不过咱们能活着在归德皇陵里溜上一圈出来,也算有些道行了,我说,是吧?摸金大佬们应该也会这么觉得,起码不像那发丘前辈死在了底下。”
张满月嘴角一弯,说道:“那发丘中郎将是给你们探了路,那处殿室内的空气本就有迷幻剂,加上殿室里的石柱,是按照某种布局做的,若不知设立之人当时的想法,只是有进无出,那发丘中郎将能在临死前知道路在金棺下,绝是有真本事的,要不是发丘几近绝迹,发丘怎会一人前来,所以,那发丘是救了你们的。”
张秀贤听闻抽了自己个嘴巴子,“发丘老前辈您老勿怪,晚辈感谢你的救命之恩,等这次回去,一定给您烧些金元宝,您想买什么就买点,不够再和我说,到时候什么房子衣物玩具女人的,都给您一并办齐喽。”
封羽这时又问了句:“张满月,我还有一事不明,归德皇陵一重又一重,一连套了几个墓室,想必这地方没那么简单,那龙语图和我封家,还有其他盗门有怎么的关联?到底发生了什么?”
张秀贤也同样看着张满月,满怀期待,这困扰几年的问题,今天一并要是都说明白了,该有多好。
“封羽,你没变,一点没变,这答案我没法告诉你,况且我也压根不知,要不还在这儿费什么劲?”
但封羽觉得,张满月她一定知道些什么还,只是她不想说,或者她只是不想告诉自己。
“张满月,咱也算老朋友,不能照顾着点?回头请你喝酒。”封羽试着贿赂。
张满月摇头,“我是真不知道。”
封羽二人极其失望,说了半天下来,终还是没有结果。
封羽本还想堵在门口继续问些话来,却听见后院里哄哄起了声音,赵家人一群围在一块,似乎是挖到了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