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羽的脚步十分缓慢,张秀贤跟在他后面,二人悄无声息的凑了上去,走到了稍近处,封羽便将手中油灯彻底熄灭。
二人俯首在石柱之后,听着不远处的声音,封羽大概只能看到有四个人影在晃动,虽然灯光很昏暗,再加上距离的关系,可封羽依然能从身影上辨别的出,那几个身影究竟是谁。
那场面真是叫人看的胆战心惊,这活见鬼大概指的也就是这样了。
封羽看到的四个身影正是二叔、张秀贤,还有自己,最边上那个站在黑暗里应该是张满月。
身边的张秀贤拉着封羽,低声骂道:“我靠,什么情况这是?活见鬼了?以前只听说有人仿制古董的,从没听说过还有人还能仿制人的,封羽,怎么办?要不要上去揍的丫的。”
封羽让张秀贤先别说话,静观其变,因为他们四人现正站在一口大金棺前,看样子是要准备开棺。
大金棺确实和张秀贤说的分毫不差,棺椁外边通体为金,映衬出来的金光熠熠生辉,棺椁看起来很大,按照正常情况,棺椁不该有这么大的,就算是归德府陵宫规模宏大,可棺椁是墓主栖身之地,太过空大的话,反而不好,所以封羽推测这口金棺极有可能是一个合葬棺椁。
合葬棺椁就是夫妻二人的棺椁,一般要比正常棺椁大一些,多是作为陪葬所制,要陪葬的女子在墓主死后一周内进行殉葬,基本上都是饮鸩酒而死,自缢而死的是没有资格进入主棺椁内的,古人规矩繁琐,自缢而死之人带有怨气,绝不可能让她同墓主合葬。
古代人注重礼制,特别是元朝蒙古人融入中原后,双方文化贯通,讲究奇多,这墓主人死后,他的妻室们会有一部分进行陪葬,收到鸩酒的便有机会同墓主合葬,但如果收到的是一条白绫,那就是只能叫做殉葬了。
归德城皇陵是元朝墓葬,殉葬一说不足为怪,甚至城内都还原了座城池,城中有万人陪葬可见其规模,所以这墓室里有口合葬金棺,是再正常不过了,若是只有墓主一人孤零零躺在里头,那这皇陵才是只有外表,缺少了内在。
封羽看到他们四人欲要开棺,可金棺厚大,无从下手,封二踩在金棺之上,好像在找可以下手的地方,踩了一圈又跳下棺椁,嘴里骂着:“真晦气,棺盖是用铁水浇死的,撬开是不可能了,要想取里面宝贝只有一种办法。”
不知是谁问了句:“什么办法?”
“在棺上凿个洞出来,探手取宝。”
“好办法,早听说有种棺叫哨子棺的,前辈的意思是要把这棺做成一口哨子棺。”
“算你有点见识,这是一种古法,通常是为了开那种血煞阴邪的棺椁所用,将牛血淋在其棺上,棺中异动说明可能尸变,如棺中没有异动,牛血会顺着棺椁流到棺底,则开棺无恙。但还有一种比较特别的情况,就是牛血会从棺椁上渗进棺里,这是要比遇上尸变的大凶之兆,棺中的东西可能已不是人尸。”
“不是人尸?还能是啥?”
“老人都把这东西称为妖!”
封二的话说完,就又跳上了棺椁,在金棺之上很快选了位置,拿出螺旋铲要开一个口子出来,棺上开口,因外形像哨子,遂名为叫哨子棺。
再说这螺旋铲,是打盗洞的利器,螺旋式的铁器能够破开坚韧墙壁,许多盗墓贼都是用的这种铲破开的金刚墙。
紧接着,封羽见到他们几人都跳上了棺椁,对着那地方往下钻铲,金子可不比石头,硬度要高出许多,三人累的是满头大汗,一副要拼命的样子。
封羽和张秀贤躲在暗处看的骇然,对使出浑身解数开棺的几人完全无法理解,到底是有什么深仇大恨的,非得开了这合葬金棺不可?
他们自己也说棺椁里有异动才会用铁水浇死,这合葬金棺是浇死的,说明棺中可能会有尸变,他们这么拼命在棺上开洞,为的会是什么?
封羽想到了这里,不禁心头一紧,糟了,他们开棺的目的可能不是为了取宝,而是另有蹊跷,或者说是要放棺中的东西出来。
封羽察觉事情不妙,想着必须阻止他们,可对方有四人,哦不,是三人,张满月在黑暗中已没了人影,而封羽和张秀贤才两人,三对二的话,还是一模一样的自己,封羽认为胜算渺茫。
想着回头去找张秀贤商量对策,却发现身边的张秀贤也没了影。
我靠,封羽心里暗骂一遍张秀贤祖宗,真他娘是屋漏偏逢连夜雨,问题总是没完没了的出来。
封羽左右伸手探了几下,发现张秀贤真是不见了,他赶紧把油灯放亮了些,去找张秀贤的影子。
“封羽,封羽。”
封羽听见有人在低声叫他名字,声音是从另一边发出来的。
“封羽,你快过来看,这有一具死尸。”
这声音是张秀贤无误,有一具死尸?封羽被这一惊一乍的消息吓的够呛,心说这是从哪又冒出来的死尸,除了他二人,就只剩下二叔和张满月了,以张满月的身手,说谁死在这封羽都信,唯独是她,封羽不信,那么这具死尸会是二叔吗?封羽的神经现在都已大条,可不是二叔还能是谁?
张秀贤着急叫着封羽,像是有什么新的发现,封羽脚步沉重,墓室里发生的事情真是太过惊奇了,更多带给封羽还是惊大于奇,要是能安然无恙从这出去,等回到封家,封羽铁定能把这经历也写进封家祠堂。
在几十米外,封羽就着弱小的油灯找到了张秀贤,封羽就在心里不停暗骂着,都什么时候了,张秀贤还有心思在此闲逛,要是在出现其他情况怎么办,难怪首长不让他在回去的,敢情这是一个喜欢独自行动的兵,当然了,这也和张秀贤常年卧底在敌方有关。
封羽走近已看到了地上的死尸,默念,不是二叔,不是二叔,他老人家福大命大,不能栽在这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