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闻也有些想不明白。
他敢肯定,方不为与二姐绝对没有过交际,二姐怕是连方不为的名字都没有听说过,但方不为为何就敢肯定,如果真的有万一,二姐就一定会向着他,而不是向着自己和三妹?
陈江只是笑了笑。
也就是事情没出方不为的预料之外,如果是另一种结果呢?
宋家接下来会怎么做,宋子闻心知肚明。
看破不说破而已!
所以方不为的安排,一点都不多余。
看宋子闻的情绪缓和了下来,陈江又说起了方不为交待的最后一件事情:“不为还说过,对方的计划虽然漏洞百出,形同儿戏,但要没有内应,绝对不可能设计到这一步……”
“内应?”宋子闻眼皮一跳,又问道,“所以呢?”
“他怀疑宋部长或是宋夫人身边,可能有内奸……”陈江又说道。
宋子闻咬了咬牙。
这是很容易就能推断出的结论。
如果方不为没猜错,事后真从三妹或是端纳这里找到了直指密谋行刺蒋建丰的证据,那这些证据是怎么来的?
三妹身边的护卫人员向来仔细,想在送来的礼物中藏东西,根本不可能。
端纳那里倒有几分可能。
宋子闻郑重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宋子闻来的匆忙,走的也急。
一个小时之后,他又去而复返,带了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姓林,说是宋家的顾问,让陈江一并带去苏州,交给方不为。
另外,宋子闻还去找了宋夫人,查到宋夫人在苏州期间,并没有见过与曲老板相像的人,也更没有收过什么白玉圣母像。
也不知道宋子闻是如何骗过宋夫人,没有让她察觉到异常,又问到这些信息的?
陈江也没多问,他当即就退了房,又火急火燎的赶往苏州。
车还是陈江的车,司机和护卫也还是陈江的人,陈江也没有要求宋会长派人护送。
当然,如果宋子闻全程都在演戏,除非宋会长亲自陪着陈江去苏州,不然庐动手,还是会对手。
但前提是,先要想办法除掉还在苏州的方不为才行。
所以陈江暂时还是安全的。
陈江还没到苏州,宋子闻去了扬子大饭店的消息就到了杭州。
“前田,南京传来消息,天刚亮的时候,宋子闻接到宋会长电话,急急忙忙的去了扬子大饭店,一个小时后,又去了美龄宫,之后再次返回了扬子大饭店,直到午后才离开,甚至连中央银行拟备的都取消了……”风衣男子给昨晚那位穿过睡衣的男子说道。
“长风君,南京的人没有查到是为了什么事情?”前田问道。
长风沉吟道:“说是为了筹建‘抗日救国后援会’一事……宋会长想让宋夫人与宋子闻各自以个人的名义,捐赠两万法币,并想让宋夫人担任名誉副会长,宋子闻同意了,但宋夫人不同意,为此,兄妹三人发生了争执……”
“别说两万,就算是两百万,对于宋家来说也应该是九牛一毛吧?”前田惊讶道:“就为了这么点小事,值得宋子闻取消中央银行的重要会议?”
“不是钱的问题!”长风摇了摇头,“宋夫人同意捐钱,但不同意出面主持……”
顿了顿,长风又对前田说道:“你刚来中国,有些事情不了解……宋夫人虽然自认为亲民,但却是出了名的不接地气,对于这种不被官方承认的头衔,她是很少理会的,而且她与宋会长虽然是亲姐妹,但也存在着不小的矛盾……”
“呵呵呵!”前田庆次郎面无表情的冷笑了三声,又斜眼看了一眼曲老板。
前田是又想到了昨天夜里,对曲老板说过的那句:就算是亡国也是咎由自取的话。
曲老板自然知道前田是什么意思,只是翻了个白眼,没有接话。
“我觉的你们有些敏感了!”曲老板说道,“如果宋家知道了我们的计划,第一反应肯定是联系委员长,更或是联系蒋建丰,澄清此事,而不是三兄妹关起门来,自行商议……”
确实是这样的道理,但前田和李长风总觉的宋子闻的行为有些不对劲。
“还是有些反常!”前田又说道,“最好还是能打听到宋子闻去扬子大饭店,以及去美龄宫都说了些什么话,是不是还见了什么人?”
“我想办法吧!”李长风点了头。
……
下午三点左右,陈江赶回了苏州。
两百多公里,只跑了四个多小时,算得上超级快了。
等陈江带着林顾问到了酒店,方不为竟然不在?
不但不在,连房间都退了。
陈江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情,不紧不慢的重新开了两间房,把林顾问安顿了下来。
方不为就坐在酒店大堂的沙发上,陈江领着林顾问从他身边经过,都没有认出他来。
足足观察了一个小时,咖啡喝的肚子都有些发涨了,方不为才扔下手里的报纸,走出了酒店的大门。
出了酒店大门不远,方不为用一家商行门口的公用电话,往陈江的房间里打了个电话。
十几分钟后,陈江和林顾问出了酒店大门,按照方不为所说的地点,步行而去。
地方不远,拐过两条街口就到,是一家荼馆。
方不为好整以暇的坐在一个擦鞋摊上,把两只皮鞋擦的贼亮,一直到陈江和林顾问拐过街口,确定身后没有跟梢的眼线之后,方不为才起身。
他一是在防备宋子闻,二是在防备刺客。
如果是刺客已经知道他到了苏州,还知道他已查到了关键之处,不可能不知派人暗中跟踪。
如果宋家真的有嫌疑,更不可能不想着将他先处理掉。
所以方不为不得不防。
方不为也没想到,刺客虽然知道他已到了苏州,但对他没多少了解,再加上人手不够,也没有足够的关系和门路,根本不知道方不为已经把该查的都查完了,所以还没有重视起来。
方不为跟到了荼馆,看到陈江上了二楼,他没有冒然进去,而是又在荼馆下面观察了十几分钟后,才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