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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些裴子烈所遇到的西梁将领们,却犯下了更为明显的错误。他们让这些士卒聚集在城墙之下,妄想在南陈军队杀入之后,再从城墙两侧同时夹击。
可惜在裴子烈这等沙场上摸爬滚打多年的人来说,这样真的连雕虫小技都算不上。
密集的箭矢足够帮助裴子烈解决这个问题。这年轻的将军静静的坐在马背上,听着城中的声音逐渐平息,又是一挥手。
随着他手落下,又是一轮箭矢呼啸而去,只不过这一次城墙后面几乎没有声响了。确定完全安全,裴子烈冷笑一声,率先策马向前走去。而大队的南陈士卒紧跟在他身后,很快就越过他,犹如浪潮一般冲入城中。
城墙后面,只有一地死尸。
此时城南方向的杀声也伴着呼啸的风声传来,裴子烈怔了一下,顿时明白李荩忱已经率军突入城中。
按照计划,李荩忱率军从南侧进攻,而裴子烈率军从东侧进攻,萧世廉带着一队骑兵在城北游荡埋伏。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抓紧和李荩忱汇合,杀入西梁营地。
“将军你看!”一名眼尖的仗主指着城北方向的营帐和屋舍说道,“肯定就是那儿了。”
裴子烈点了点头,朗声喝道:“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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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火熊熊燃烧,将纪南城的半边天都照亮。
显然西梁人也曾经预料过追兵会杀到这纪南城,不过他们显然也没有想到敌人竟然会来的这么快,来不及思考是不是江陵已经被南陈拿下了,一名名率军戍守在城中的西梁将领按照计划依次点燃了道路两侧早就准备好的柴火。
道路上燃烧的大火逐渐向倒塌的房屋蔓延,并且很快就将这些不知道废弃多少年的屋舍全都卷入火中,火越来越大,甚至空气都变得扭曲,隔着火焰已经看不清楚前方营帐和那些尚且完好屋舍的情况。
“这些西梁蛮子还真是留了一手。”李荩忱皱了皱眉,想要骑马是不可能了,眼前道路上的大火已经将周围的荒草点燃,或许李荩忱需要考虑的是怎么才不被大火烧到。
“快,下马,分出一条道路!”李荩忱大声吼道,一把抽出腰间的短刃,冲入旁边的荒草之中,将荒草从最低的地方切断。
现在去找水灭火自然是不可能的,最简单的办法自然就是直接分出一条道路。大火还没有完全燃烧起来,主要是把主干道周围的荒草点燃了,因此只要能够劈开一条道路迂回过去就是了。
李平等人也都回过神来,纷纷上前忙碌。
李荩忱他们毕竟人多势众,很快一片空地就被开辟出来,并且逐渐向北推移。
而陈智深和李平等也都松了一口气,多亏了自家仗主急中生智,否则大家只能抓耳挠腮的看着西梁人在大火的另外一边从容逃跑了。
“世忠!”前面突然传来一声呼喊,李荩忱这时候也发现裴子烈他们就在前方,显然他们也采取了和相同的方法,在城中主干道上燃烧的大火终于被绕了开来。
“事不宜迟,快走!”李荩忱来不及和裴子烈多说什么,大家如此拼命,为的就是能够抓住那些大鱼。而西梁人如此不惜代价的放火,甚至不怕将自己也卷入大火之中,肯定也是为了给西梁皇室转移争取更多的时间。
“城里的西梁禁军数量并不多,而且这些所谓的精锐多数都不堪一击,”裴子烈一边快步向前冲,一边急声说道,“估计前面已经没剩下多少人了。”
李荩忱笑了一声:“咱们说什么也不能便宜了伯清。”
“挡住岛夷!”此起彼伏的呼喊声从前方不远处的营帐处响起,西梁士卒慌张的向这边跑来,显然他们也没有想到李荩忱他们竟然会这么快就杀到营帐外面。
那城中燃烧的大火似乎并没有起到多少作用。
这一次李荩忱和裴子烈甚至没有做什么交流,一人在左,一人在右,径直带着各自人马向前冲。
西梁人毕竟不是久在这纪南城中驻扎,能够为皇室修建几座屋舍来居住就已经不错了,这些本来就扎在城中的营帐,外围并没有栅栏保护。
而这些三三两两从营帐中冲出来的西梁士卒,看上去更像是来送命的。
“不要恋战,向前突进!”李荩忱重重一枪砸开一名西梁士卒,紧接着向前狂奔,那名西梁士卒还没有回过神来,就被后面更多的南陈将士吞没。
“旗帜!”突然想起来什么,李荩忱回头大喊一声,不等执旗的士卒回过神,就已经劈手夺过他手中的旗帜,自己亲自撑着大步向前。
看到赤色的旗帜冲到了最前面,后面紧跟着的南陈将士也都杀红了眼,怒吼咆哮着拼命向前。
而看到李荩忱的动作,另外一边的裴子烈径直带着人从东面迂回过去,两队南陈兵马将整个营地彻底搅乱!
“砰!”李荩忱一脚踹开一间屋舍,里面除了凌乱的绫罗绸缎之外,空空如也。李荩忱暗骂一声,这里总共不过五六间屋子,这一间如此,另外的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
“快,分开搜索,抓住一个是一个!”李荩忱扭头大吼道,“就算是西梁的兵卒,也不能放过,多抓舌头!”
陈智深急忙应是,带着人向另外一间屋子扑去。而李荩忱深深吸了一口气,难道自己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头儿,咱们去哪儿?”李平好奇的打量四周,显然他都不敢想象,西梁皇室竟然就住在这等平凡的房屋之中。
李荩忱没有回答,径直向着下一间屋子走去。
之前大家都杀红眼了,现在李平回想起来也有些后怕,如果刚才有人放暗箭,或者埋伏在门后面,恐怕李荩忱现在都已经成了一具尸体了。因此这一次不等李荩忱走到屋子前面,李平率先冲上去,一脚踹开了房门。
和刚才一样,依旧是混乱不堪的场景,遍地倾倒的瓜果点心,挂在房梁上轻纱罗帐也不知道被谁扯掉了,落在地上,满是灰尘。
李荩忱失望的看了一眼,转身正想走,李平突然喊了一声:“头儿,有人!”
李荩忱怔了一下,急忙顺着李平手指的方向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