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七章:赤裸裸的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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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淏呆呆的坐在烧柴汽车的车厢中,眼睛瞪的圆大,嘴巴大张,一脸的不可思议。

  烧柴汽车行驶在山东不太平整的官道上,汽车轻微的摇摆着。

  可是,这种程度的摇摆在李淏的眼里,根本就不算摇摆。

  因为紧张,李淏的身体绷的很直,几乎全身都在用力。

  “这这这是什么车?速度怎么这么快?都比战马跑得快,而且还不需要战马或者黄牛拉。”李淏看向正在开车的驾驶员。

  驾驶员笑道:“这是烧柴汽车,使用柴火就行了,速度要比普通的马车牛车快上不少。”

  “使用柴火就能跑这么快?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李淏一脸震惊,他是在想想不到,这种速度快,运力大的车竟然是靠着柴火跑动的。

  车队出了登州,天空也渐渐的黑暗了下来。

  车队停在了一处空地上,安营扎寨。

  其中,车辆处在营地的外围,帐篷处在中间。

  帐篷的数量并不多,毕竟烧柴汽车的车厢也可以睡人。

  这个年代的人口数量不多,就算是人口密集的山东,也会有很多荒地,而营地现在正处在荒地上。

  火堆在营地中静静的燃烧着,架在火堆上方的铁锅咕噜噜的响着,水蒸气从铁锅中升腾了起来。

  车队人员围坐在火堆旁,喝着热水,吃着晚饭。

  晚饭就是普通的军粮,也就是一些各种罐头。

  李淏拿着一个冒着热气的牛肉罐头,一脸的羡慕。

  牛肉罐头中满满当当的都是牛肉,加热过后的罐头更是飘香四溢。

  李淏虽然是李倧的儿子,但是朝鲜也和中原王朝一样,禁止任何人随意宰杀耕牛,所以,就算李淏身份不低,可也很少能吃到牛肉,更别说是现在这种牛肉罐头。

  李淏闻着罐头散发出来的香气,口水不停的流着。

  金瑬蹲在李淏的旁边,不停的吞咽着口水。

  “竟然是牛肉,里面竟然是牛肉。难道他们不知道耕牛的重要性吗?怎么随意宰杀牛肉?”金瑬强忍着牛肉罐头的香味,喋喋不休的说着。

  牛肉罐头香是香,可是金瑬总觉得,此事有些不妥,毕竟耕牛可是农耕当中非常重要的一个环节。

  李淏顾不了那么多,抱着牛肉罐头大肆朵颐起来。

  筷子在罐头中不停的搅动着,乒乒乓乓响个不停。

  李淏头也没抬,不停的将罐头中的牛肉往嘴里拨去。

  牛肉混合着肉汁在李淏的嘴巴里上下翻滚,李淏随意嚼了两下,就将牛肉吞下肚子。

  牛肉罐头里面的牛肉煮的很烂,随意的嚼两下,就能吞咽下去。

  良久之后,李淏长出一口气,放下手中的空罐头。

  “嗝~”

  李淏打了一个悠长无比的饱嗝。

  “舒服啊!”李淏揉着自己的肚子,一脸的满足。

  面前的火堆静静的燃烧着,不时发出噼啪声。

  火光映照在李淏的脸上,红光满面。

  金瑬犹豫了半天,最后实在扛不住饥饿,吃了起来。

  一口下去,金瑬再也忍不住了,不顾读书人的体面,狼吞虎咽的将罐头里面的牛肉吃进了肚子中。

  车队负责人擦了擦嘴,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李淏,笑道:“吃的怎么样?可饱了?条件有限,所以只能让几位吃这种军粮了,等到了宣镇之后,再好好招待几位。”

  李淏摆摆手,道:“不碍事,不碍事。今日的饭菜非常好,非常好,我们没有什么不满意的。我们非常满意,我们非常满意。”

  金瑬的关注点不在这里,他听到车队负责人说这是军粮,便一脸好奇的问道:“我们刚才吃的东西是军中的军粮?”

  “没错,正是军中的军粮。”负责人一脸平静的道。

  金瑬眼睛逐渐圆瞪,脸上开始出现惊骇、不可思议,“我们刚才吃的可是牛肉,你说这些牛肉竟然是军粮?”

  金瑬怪嗔一声,不可思议的喊道。

  金瑬实在想不到,刚才自己吃的东西竟然只是军粮。

  要知道,刚才吃的东西可都是牛肉啊,金瑬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听说过哪里军队的军粮是牛肉。

  毕竟牛肉可要比普通的肉类珍贵不少,毕竟耕牛可是农耕中最重要的牲口啊。

  “没错,就是军粮。你大惊小怪什么?如今,我宣镇的兵马,几乎都有这种军粮。陛下有言,只有让士兵吃得好,才能够打胜仗。

  如今草原已经臣服陛下,牛羊对于我们来说,根本就不是问题,所以我们才能给士兵供应足够的牛羊肉。”车队负责人云淡风轻的说着,并没有觉得给士兵供应牛肉有什么诧异之处。

  金瑬被车队负责人这番话说的无言以对。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金瑬惺惺的回了一声,闭上了嘴巴。

  月亮挂在天空上,李淏和金瑬等人住在火堆旁边的营帐中。

  今晚的风不是很大,火堆在营帐外面静静的燃烧着。

  金瑬躺在李淏旁边的营帐中,辗转反侧,无法入眠。

  “新朝兵马之强大,光是从今天的晚饭就能看出来。我朝鲜的兵马,平日里连正常的饭都吃不上,可是新朝的兵马竟然都能吃上肉了,而且还是牛肉。

  要是情况真的和那个官员说的一样,那么新朝实在是太可怕了。所有的军队都能吃上肉,这简直前所未闻,前所未见啊。”金瑬看着营帐的顶端,一脸的凝重。

  第二天,天空晴朗,在初升的阳光之下,车队往山西方向而去。

  在路上没走几天,便到达山西境内。

  在山西最南端的火车站里,李淏站在火车站的站台上,身子不停的哆嗦着。

  一列火车静静的停在李淏的旁边,反射着黝黑的光芒。

  李淏嘴巴大张,眼睛呆滞。

  “这这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这么长?”李淏指着面前的火车,脸上写满了害怕。

  李淏从来没有见过火车,也从来没有听过火车。

  火车高大且长,反射着钢铁的光芒,让李淏有些害怕。

  人对未知的事物总是抱着害怕和小心,李淏也是一样。

  车队负责人拍了拍李淏的肩膀,说道:“这个东西叫做火车,没什么大惊小怪的,走,上车吧!”

  车队负责人说着便走上了火车。

  李淏急忙跟在负责人的身后,往火车上走去。

  李淏走在火车车厢里面,小心翼翼,就连脚步声都很轻。

  等所有人进来之后,车队负责人将这些人的座位安排了下去。

  半个时辰之后,伴随着一阵阵的汽笛声,火车缓缓的往前驶去。

  李淏看着窗外不停的往后飞去的景色,一脸苍白。

  “太快了,太快了,速度太快了!”李淏脸色苍白,神情慌张。

  他原本觉得烧柴汽车已经够快了,可是没有想到,这个叫做火车的东西,竟然比烧柴汽车还要快。

  李淏坐在座位上,双手死死地扣在面前的桌子上,就连双脚也死死地踩在地面上。

  李淏全身都在用力,生怕自己被甩出去。

  车队负责人笑眯眯的看着李淏,任由李淏这么去了。

  两三天之后,火车停在了宣镇火车站中。

  李淏等人也被车队负责人带下了车队,来到了宣镇的驿馆中。

  赵文并没有立刻接见他们,而是让人带着李淏他们在宣镇中转悠了几天,让他们好好认识认识现在的宣镇。

  在这几天中,李淏去了宣镇所有能去的地方。

  这几天的经历给李淏最大的感受就是,宣镇乃是世界上最好的地方,宣镇乃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地方。

  李淏从来没有见过有如此繁华的地方,这种感觉对于李淏来说,就像是天堂一样,让李淏不敢相信。

  三天后,在御书房中,赵文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李淏和金瑬。

  李淏站在御书房中,不敢直视赵文,身体不停的哆嗦着。

  “小臣李淏拜见陛下,陛下万岁!”

  李淏急忙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冲着赵文磕了一个响头。

  金瑬也和李淏差不多,恭恭敬敬的冲着赵文磕头行礼。

  赵文道:“起来吧!”

  “多谢陛下!”李淏和金瑬告了一声谢,从地上站了起来。

  “陛下,这是我们的身份凭证,这是父王的令旨,这是……”

  李淏急忙将自己携带的那些东西全都取了出来,恭恭敬敬的举过头顶。

  陈东来走到李淏的身旁,将这些东西从他手中取下,拿到了赵文那里。

  赵文随意的翻看了几下,将这些东西放在桌边。

  “你是当今朝鲜王的二儿子?”赵文看着李淏,开口问道。

  李淏点点头,恭恭敬敬的回道:“回陛下,正是!”

  “如果朕没记错的话,你的封号应该是凤林大君吧?”赵文说道。

  李淏回道:“回陛下,正是!”

  “你们来我宣镇是想干什么?有什么想法?”赵文发问道。

  李淏道:“当今天下,唯有陛下是真龙天子,天下大势皆因陛下而起,陛下乃是……”

  李淏不停的拍着马屁,最后说道:“朝鲜小国寡民,兵力贫弱,若是没有天朝上国的庇护,恐怕朝不保夕,所以小臣恳求陛下能容纳我国。”

  李淏说罢,又跪了下来,态度诚恳,恭恭敬敬。

  金瑬也说道:“从古到今,中原之地英杰辈出,乃是人杰地灵之地。我朝鲜不过穷乡僻壤,只有依附于中原,才能生存下去,还望陛下能够收留!”

  金瑬也跪了下来,一脸真诚的看着赵文。

  赵文看着跪在地上的这两人,忽然笑了起来,“哈哈,你们先别急着拜我。我记得在秦汉时期,朝鲜好像是中原的领土吧?”

  赵文这番话如同晴天霹雳一样,将李淏和金瑬惊的不轻。

  “陛陛陛下,朝鲜地力贫瘠,不适合耕种,是一处穷乡僻壤之地……”李淏抬起脑袋,看向赵文,哆哆嗦嗦的解释着。

  李淏知道赵文这番话说的是什么意思,知道赵文这番话背后的目的是什么,无非就是想要将朝鲜吞并。

  金瑬也哆嗦起来,不可置信的看着赵文。

  金瑬实在没有想到,赵文会这么的直接,连一句拐弯抹角的话都没说。

  这简直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金瑬心里暗暗地想着。

  “你说的很有道理,可是朝鲜从秦汉开始,就一直属于中原王朝。”赵文再次说道。

  “陛陛陛下说的不错,朝鲜在秦汉之时,确实属于中原王朝。可是,这已经过去上千年了。”金瑬看着赵文,说了起来。

  “过去了上千年?千年怎么了?难道千年之后,朝鲜在秦汉之时就不属于中原王朝管辖吗?

  算了,朕也懒得和你们兜圈子了。朕就一句话,朝鲜必须归顺!”赵文站了起来,一拍面前的桌子,掷地有声的道。

  李淏被赵文拍桌子的声音吓得哆嗦了一下,“陛陛下,可是我们尊新朝为宗主国,也是一样的啊。朝鲜成为新朝的附属国,也是一样的啊。”

  “不一样,这不一样。”赵文摇摇头,“朕知道你想说什么,你觉得藩属国和直接归顺一样,可是朕觉得不一样。多的朕不说了,朝鲜必须归顺。”

  李淏一脸着急的看着赵文,急得他都快要哭出来。

  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新朝是爹,朝鲜就是儿子。朝鲜就算有反抗的心,也没有那个胆子。

  这一路走来,李淏知道新朝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存在,也知道新朝对于朝鲜来说,意味着什么。

  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新朝想要将朝鲜拿下,那么朝鲜只有束手就擒的份。

  “你放心,如果你们以及你们的朝鲜王愿意归顺我,我不会伤害你们,而且还会保留你们的爵位,当然了,也仅仅是你们朝鲜王这一脉的爵位。”赵文说道。

  李淏一听这话,眼睛亮了一下,紧接着又黯淡了下去。

  虽然说会保留爵位,估计到时候就是明朝藩王那种爵位。

  分封而不锡土,列爵而不临民。除过一个响亮的名号之外,什么都没有。

  “当然了,你们可以选择抵抗。但是我不保证你们的生命安全!”赵文面无表情的说道。

  赵文这番话,就是赤裸裸的威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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