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莫小川在阿大那里得知危会出现在春城裁决事务所审判长换选大会现场的消息之后,他便开始谋算着怎样在这里为危送葬。
为此,除了清水街的诸位老板,以及那两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之外,莫小川几乎带上了所有自己能够掌控的力量。
衣亦来了,白歌来了,王半仙来了,宸姑娘也来了。
老汪怎么可能不来?
所以事实上,自那夜厨子身死莫小川之手,老汪于山海酒吧大醉了一场之后,他第二日便来了春城。
不过他没有联系mss的人,也没有与李浩田或者杨少磊见面。
就连莫小川事先也不知道老汪埋伏在什么地方。
可事实上,在莫小川一众人等对危发动围杀之时,老汪却没有现身。
直到现在,莫小川也不知道老汪去了哪里。
事情有些不太对劲。
会出了什么意外吗?
以莫小川对老汪的了解,他知道这货命大得很,没那么容易就一声不响地去见阎罗王了,而且他也不敢断定,自己刚才心中的那一阵乱意究竟跟老汪有没有关系。
在找人这件事情上一向是莫小川的短板,但好在此番来春城他带上了王半仙。
“帮我算算老汪在哪儿嗯这样,先算一算他有没有事。”
闻言,王一条顿时眨巴了眨巴眼睛:“现在?”
“嗯。”
老板发了话,王一条也没什么好拒绝的,幸好现在已经过了十二点,之前算凶手的那三卦是在昨天晚上,名额还是有的。
所以下一刻,王一条直接就在舷梯上掏出了三枚硬币,凌空一抛。
硬币呈直线落地,竟然没有任何的翻转与滚动,直接就贴在地上了,而且全部是正面朝上。
“怎么样?”莫小川的声音中带着细微的紧张。
而王一条则笑着捡起了硬币:“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闻言,莫小川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也不让王一条去算老汪到底在哪儿了。
因为莫小川心里面很清楚,如果老汪没有出现在裁决事务所现场,也没有告诉自己他的行踪,那么就一定有老汪自己的道理。
朋友之间,贸然窥测,不是莫小川的风格。
只要老汪没事儿就行。
随后莫小川站在机舱外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拿起手机给衣亦打了个电话,也没让衣亦派人去找老汪,只是说如果碰巧遇到老汪有难,或者老汪主动向裁决事务所求助,务必给予其绝对的支持。
挂断电话之后,莫小川的头发都已经被雨水给彻底打湿了,他这才慢步走进了飞机的客舱中,彻底踏上了程之路。
而另外一边,衣亦在结束了与莫小川的通话之后,目光也变得有些暗沉了下来。
却不是因为老汪,而是杜先生为她所带来的两个消息。
那是关于两个人的消息。
精卫和练北,同时消失了。
精卫的离开或许与宸姑娘有关,可惜的是,并没有人知道两人究竟在房里说了些什么,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当宸姑娘离开裁决事务所的时候,精卫还活着。
相比之下,练北的失踪,便有些出人意料了。
虽然在审判长换选之前,练北得到了包括京城、魔都、金陵等各方势力的支持,但在其遇刺重伤之后,唯一还在乎他死活的,只有上官家。
直至审判长的换选彻底落下帷幕,就连上官兴也对练北失去了兴趣。
他没有将练北带京城,因为练北是春城裁决事务所的人,而且他已经失去了最后的价值。
没有人知道练北是什么时候醒的,也没有知道他的修为是不是真的废掉了,就如同没有人知道,他是如何突然消失的。
这对于衣亦来说,绝对不是一个好消息。
在春城审判长换选大会开始之前,练北曾被认为是最有可能当选的候选人,但最后的结果,却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这是非战之罪,却也是成王败寇。
相比起莫小川在很多时候的心慈手软,衣亦更加深知斩草除根的道理,所以她不希望练北活着。
却不曾想,还是让练北给跑掉了。
好在练北伤势不轻,短时间内应该无法逃离春城,所以衣亦与杜先生当即便下令对练北进行全城大搜捕。
mss的人在明面上没有出手干涉,却也在暗地里做好了截留练北的准备。
一位来自裁决事务所的审判长候选人,对于mss而言,非常值钱。
便如同当年的英招。
衣亦当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对她而言,练北的事情远比老汪更加重要。
只是没有人会想到,此时的练北,正在一间小锅米线店里,与老汪相对而坐,静默无言。
练北的脸色有些苍白,头发被雨水淋湿而贴在额头上,看起来颇为狼狈,更重要的是,他胸前那层厚厚的纱布正不断朝外渗着血水。
桌前那碗热腾腾的小锅米线并不能驱走他身上的寒意,甚至就连他哈出的热气也在空气中被凝成了冷雾。
“谢谢。”良久之后,练北终于憋出了这两个字。
他的声音并不如老汪所想象的那般虚弱,但拿着筷子的手却在微微颤抖。
老汪暗暗皱了皱眉头,取下眼镜擦了擦上面的白雾,开口道:“不用谢我,这一命算是我暂时借给你的,很快你就得还。”
练北自嘲地笑了笑:“我知道你是mss的人,你的身上有他们的味道,只不过,你看我现在的样子,还能为你做什么?”
老汪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那碗小锅米线,仿佛出了身。
“我可以带你出城,也可以找到地方给你养伤,但等你好了之后,我要你帮我解决一个人。”
练北没有问为什么选中自己,也没有问目标是谁,而是问了一个更加现实的问题。
“连mss外勤组的人都无法解决的目标,你认为,我可以解决吗?”
汪科长抬起头来,目光越过练北,看向街对面的一条小巷,轻轻笑道:“也许很难,但我没有更好的选择。”
说话间,从巷口处突然走出来了一道人影,手中拿着一把大黑伞,脚步稳健。
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伞下人突然转过头去,看向不远处的那家米线小店,目光在里面轻轻一扫,却是没有任何发现。
只是露出了他那张温文尔雅的面容。
是白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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