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长生真心不希望太子朱标现在就gever!
他的到来,小翅膀的煽动,无形中改变了很多。
该死的没死,不该死的死了,该有的不该有的,都出现了。
而且好多事件的发生时间也都大大的提前了。
他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因为已经不能用正常的历史轨迹去判断了。
这才是让他烦恼的。
有时候他自己问自己,这还是大明王朝吗?
或许从在郑家村开始,历史上的大明王朝就注定会大不同了吧。
他真的是无心改变什么,可是历史却因为他硬生生的偏离了原来的轨道,朝着不可预知的方向发展着。
一个不小心,他把历史这辆车给玩坏了。
对于朱标,他准备补救一下,他还有些年头好活的,不应该就这么交代的。
一路之上,郑长生一语不发。
天空中,不知什么时候飘起了零星的雪花。
很薄,很轻,落在马车的顶棚上,融化成水,见见的凝成水珠滑落下来。
风很凉,不时的透过车帘吹进车厢里。
朱允炆缩了一下脖子,打个冷颤。
“老师,车里放一盆炭火就好了。”
郑长生看了一眼这个生在福窝里的孩子,轻声的道:“天下忍受寒冷、处于温饱线以下的大有人在。
说不定这场雪过后,冻饿而死的人会堆满乱葬岗。
你最起码还有狐裘加身,这些许寒冷算的了什么?”
对于老师的训斥,朱允炆没想到会这么的强烈。
他只不过是随口说了一句罢了,可是却引来老师如此的斥责。
“不识民间疾苦”是高高在上的人的通病,郑长生之所以对朱允炆如此的严厉,是希望他能够懂得世上苦人多。
他可不希望朱允炆会变成一个何不食肉糜的昏聩之君。
“老师教训的对,学生是过于娇贵了。不过,皇爷爷在大明广置救济院,并且严令各地官员不得发生百姓冻、饿而死的事情,否则严惩不贷。
老师未免有点言过其词了罢?”
郑长生摇摇头,这孩子就是个养在温室里的娇嫩的鲜花啊!
官员的奏疏大多是粉饰太平,要是全部按照他们的奏疏去治理国家,那这个国家也离分崩离析不远了。
“允炆呐!你要跟你皇爷爷学习,要学会用慧眼识人,天下为官者,并不都如你想象的那般良善。
你要学会分辨忠奸善恶,你要学你要跟你皇爷爷学的东西多着呢。”
他差点说出杀伐果断来。
老朱的手段虽然强硬,可是也未见把贪员墨吏惩治干净,还弄的人心惶惶,纷纷自保,不求务工但求无过的。
这就造成了大多官员不作为的毛病。
这并不是好现象。
朱允炆点点头:“嗯!皇爷爷处事英明果断,学生是该多学习的。”
幸好朱允炆没有顺着他话的意思去联想,郑长生心里暗暗的长出一口气。
午牛在太子府大门前,勒停了马车。
郑长生下了马车,腋下夹着燕王妃徐妙云送的那盒千年老山参,迈步走上台阶。
朱允炆在后面跟着,太子府门口值守的小太监慌忙跪下恭迎。
朱允炆挥挥手:“起来吧,永和伯爵要见父亲,牵头带路。”
小太监慌忙爬起,屁颠屁颠的在前头引路:“郑伯爷您这边请!”
朱标在太子妃房间养病。
一进入太子妃住处,郑长生提鼻子一闻,浓浓的草药气味,充斥其间。
伺候的太监宫女们,一个个的都神情严肃,一点的笑模样都没有,这跟他以前来太子府所见所闻,简直是两重天啊!
由此可以初步的推断,这次太子朱标病的不轻。
太子妃常氏听闻永和伯爵郑长生过府探病,赶忙迎了出来。
太子妃亲迎,这面子给的可有点大。
郑长生赶紧躬身道:“永和伯郑长生见过太子妃。”
“雨浓快免礼。”
郑长生跟皇家的关系很特殊,别的不说,就单说小七的关系论起来,他也算是个皇亲贵戚。
太子妃称呼他的表字,很显然没把他当外人看。
郑长生递上锦盒道:“这是燕王妃托我送给太子殿下的,这里面是一颗极为罕见的千年老山参,说不定太子殿下可以用的到。”
太子妃常氏接了过来,激动的眼角泛起了泪花。
她悄悄的擦了一下眼泪:“有劳你了,四弟和弟媳他们都还好吧?”
“回太子妃,他们都好,就是有点牵挂太子殿下的病情。”
“哎,他们远在北平府,还惦念着太子的身体,他们有心了。四弟跟太子他们关系最为亲近,想必他知道哥哥生病,一定心里难受死了。”
说着,她眼圈都红了,眼泪滴滴答答的往下掉。
朱允炆这个时候上前:“母亲,父亲的病无大碍了吧?”
太子妃常氏看到儿子,摇摇头:“没有什么起色。”
“是雨浓吧?爱妃,让他进来。”房间里传来一个虚弱的声音。
郑长生挑开门帘,走入太子朱标的病房。
屋里的灯光有些昏暗,而且油灯上面还用上了灯罩。
厚实的窗帘把整个房间都要包裹起来了,床上的帷幕此刻已经撩开,朱标半躺半卧在床上,头上缠着白色的绷带。
床头一个大约五十多岁、头发花白的御医。
郑长生认识这人,是御医院的墨世千。
他手里拿着银针,正在给朱标的头部放血。
旁边的痰盂里,十几块染血的纱布,看着那么的刺眼。
考,放血疗法?朱标这货到底得的什么病啊!
另外这老家伙靠谱不靠谱啊,眼前的这一幕让郑长生想起了西方的黑医术,不管什么病都是放血,少则以婉,多了那就没谱了。
郑长生站在旁边,没敢出声,生怕打扰了墨世千。
这要是手一哆嗦,扎错了穴位,后果不堪设想啊!
墨世千忙活了半天,才收针,擦干净了血道:“太子殿下有没有感觉好一些?”
朱标睁开了眼睛:“嗯,舒服一些了。耳鸣、头晕的感觉没有了。有劳墨御医了。”
他冲着旁边伺候的太监道:“带墨御医到客厅奉茶,别忘了打赏。”
小太监躬身:“是,太子殿下。”他帮墨世千提起药箱:“墨神医请吧!”
墨世千路过郑长生身边的时候微微一躬身拱手道:“郑伯爷,太子身体虚弱,不要谈太久的时间。”
郑长生点点头:“知道了,多谢墨神医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