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国家的暴力机器,一旦开动,那是可想而知的事情。
集中大明全国之力,应对高丽之目前的情形,对于老朱来说,那就是张飞吃豆芽小菜一碟。
直到第四日下午,郑长生终于接到了老朱的旨意,让他前往京郊雨花特区的锦衣三千营驻地听候旨意。
郑长生知道离别的时候又要到来了。
提前一日到驻扎的军营,这是惯例。
让他傍晚赶到,依然是给他留了时间了。
这次的离别,郑长生并没有多说什么话,格云朵有些依依不舍的,可是小七和吕婉容似乎都习惯了这样了。
郑长生知道这一出去将会是一个更加长期的过程。
就算是再快,年前也是赶不回来的了。
离人泪几近哽咽,
天欲雪已然黄昏。
北风寒一路难行,
灯光摇归期不定。
并无太多的话别,郑长生就踏上了征程。
雨花台下锦衣三千营驻地内,已经是沸腾起来了。
旌旗烈烈,马儿嘶鸣。
一万五千人的队伍黑压压的一眼望不到边。
都说人不过千,过千无边;人不过万,过万无沿。
这一点都不假,风长空,武云照,王大龙,郑小刀,郑小斧等一众人,整整齐齐的列队阵前。
郑长生定睛一看,鹅考,老朱的黄龙仪仗竟然也在。
日,让老朱等了自己这么久,这还这是有点不好意思呢。
老朱的到场,足可以见其对这次的高丽之行的重视程度了。
“雨浓,你可算是来了,皇上和宜贵妃娘娘都等你一个多时辰了。”
武云照走上前一把拉过郑长生,一边走一边抱怨的说着。
郑长生无奈的苦笑一声,谁知道老朱在等啊,也不早点通知一下。
不过他倒是挺感激老朱给他和家人留下这一天的时间的。
这一日,小丫头若楠似乎已经熟悉了他的“老爹”这个头衔,每日里不见着他,就会哭闹。
只要是郑长生一抱她,就立马破涕为笑。
还有,早上小丫头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就是抠郑长生的鼻子,把他摆弄醒。
似乎,小丫头对抠鼻子这件事情是乐此不彼,找到了好玩的东西了似的。
也不知道,小丫头见不到自己的时候会不会哭闹。
想到这里,他就一阵的心酸。
都说父子天性,母女连心,可是郑长生跟小丫头的心也是连着的,割舍不断的那种感觉。
女儿是父亲前世的情人,也不知道是谁说的这句话,反正郑长生是真的信了。
对闺女的挂怀,经过这即日的相处,现在更甚了。
~~
锦衣三千营的虎威节堂前,武云照和郑长生站定身形:“臣武云照,郑长生,奉命觐见皇上。”
金甲武士虽然认识他们二人,可是在没有得到老朱旨意的时候,依然是把守着虎威节堂的门口。
时间不大,里面传出话来,让二人觐见,金甲武士这才让开道路。
觐见皇上是不可以携带武器的,武云照随身佩戴的绣春刀上缴给值守武士。
郑长生看武云照上缴了武器,于是,也解下腰间的绣春刀,作势要交上去。
可是金甲武士恭敬的一个军中礼仪:“郑伯爷,皇上吩咐过,您不在此列。”
额,郑长生都忘记了老朱给自己的这份恩典了。
当初,老朱可是说过他可以皇城策马,配刀见驾的。
当然,他从来没有这么做过。
恩典虽然有,但是你要太当回事,那是会引起公愤的,真那样的话,反而不好。
知道有这份恩典就可以了。
郑长生微微一笑:“无妨,替我照看一下。辛苦了!”
把刀往金甲武士手里一塞,郑长生尾随着武云照走进虎威节堂。
偌大的虎威节堂,灯火通明。
一个明皇色袍服的背影,出现在二人眼前。
郑长生虽然不是一次两次见老朱了,可是每一次见老朱的感觉都不同。
操持这么大一个帝国,也确实是够让人辛劳的了。
前几天见老朱的时候,郑长生还没感觉老朱有疲惫的样子。
可是,现在也或许是环境的因素吧。
虎威堂也就相当于是军营驻地的三军司令部。
经常要召开会议之类的,所以空间还是很大的,要不然容不下那么多的军官啊。
空旷的大堂内,老朱背着手抬头凝视着虎威堂的牌匾。
他的身影略显孤单,透着疲惫。
随着灯光的闪烁,郑长生发现老朱的头发依然是白的多黑的少了。
这一幕不禁让人感伤,他想起来多年前第一次见老朱的情形。
那个时候的老朱还是龙精虎猛,容光焕发的样子。
跟现在比起来,简直是判若两人。
不得不感叹时间真是一把杀猪的刀,一刀一刀的催人老。
自己不也长大成人了吗?
唉!
心中感叹,眼角泪花闪烁。
人或许都会对情景有过敏的反应,郑长生也不例外。
“参见皇上!”
两人,微微的躬身施礼,异口同声的说道。
老朱听到动静这才转过身来。
当老朱面对二人的时候,身形不由得挺了一下,顿时王霸之气散发,已然从刚才的孤单落寞又疲惫的老人,转换成一国之帝王的身份。
老朱爽朗的笑声响起:“哈哈哈,雨浓来了,来,咱们君臣坐下聊。”
武云照慌忙上前拉过椅子,让老朱坐在中间。
他和郑长生分别列坐在两旁。
“雨浓,这次咱把武云照也派给你,咱们商议的大计划,他已经知道了。
此次前往高丽,以你为主,武云照为辅。
你尽管放心大胆的施行咱们商议好的计划,武云照带的一万五千大军就是你坚强的后盾。
另外,咱抽调了雨花书院的一众学子,跟随大军一起前往。
还有,大批的军用物资已经在渡口集结,等待装船。
这些都是你将来接手高丽的物资保障。
所以,你尽管放宽心的去放手去干,无论你捅了多大的篓子,记住咯,咱在后面给你兜着。
只要是能完成我们既定的目标,花多大的代价,咱都认了。”
额,这一番的叮嘱,郑长生都傻眼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怎么自己一点风声都没有听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