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云朵这两顿饭深深的迷上了炸薯条,蘸上番茄酱。
当成零嘴儿吃,吃的停不下来。
汉人的美食她不是没吃过,可是这土豆蛋子做成的美食,在此之前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一旦味蕾打开,就为之着迷。
当郑长生说要去她们格家的云台三寨拜访的时候,她还有点不太情愿。
要是离开了就再也吃不到这么美味的薯条了。
薯条配上炸鸡腿再加上一大杯冰果饮,在这炎炎的夏日里,简直就是绝配。
也不知道明朝的汉人,怎么那么多的奇思妙想。
一大缸的山泉水,据说是加入了硝石以后,很快的就能够结出冰来。
额,一起的一切,简直是太神奇了。
不过,格云豹的心情可跟格云朵的不同。
他在明军大营里呆的是心惊胆战的。
大伯格吉鲁走的时候,把格云朵交给他了。
他的心头现在是千钧巨石压着,没有一刻是轻松的。
我的个傻妹妹呀,这多好的脱身机会啊!
可是你却为了满足口腹之欲,你还不乐意离开。
格云豹都想像小时候一样,小丫头格云朵不听话就抓住打屁股。
“朵朵,太没礼貌了,永和伯要去我们云台三寨做客,我们作为东道主,怎么能不一起陪同呢?”
格云豹说话的语气有些迫不及待的,虽然已经极尽委婉了,可是看起来却像是赶紧脱身,离开虎口的样子!
郑长生心中不禁哑然。
还是格云豹懂事儿,这个傻丫头,怎么就那么没心没肺呢。
他之所以当着格家兄妹的面说起格吉鲁的邀约的事情,就是想要格云朵这丫头陪同一起。
现在郑长生已经瞄准了格云朵了。
这丫头无论如何也要一起。
格家的小祖宗啊这是。
别的不说,就但看云龙侗十八寨的总寨主,为了她,都能够不顾自己的安危,孤身犯险的进入戒备森严的明军大营。
这为了闺女格吉鲁都已经拿命在拼了。
其实当时格吉鲁带过来上万的人马,真的要是铁了心的要攻打郑长生,那谁胜谁负真的不好说。
但是当郑长生摆开阵势,直言相邀格吉鲁过来谈话的时候,他直接把人马都拦阻了回去,只带了一个人进入明军大营。
这还不是为了格云朵?
要说不是为了宝贝闺女,这根本就说不通?
郑长生现在就是想要拉着格云朵一起回到格家的云台三寨。
哪怕就是自己一个人,只要格云朵在身边,他的那手袖里乾坤藏针术如果要是制住格云朵用以要挟格吉鲁,换取一个脱身的机会还是有的。
他也不是一点都不做准备的,虽然他不赞同明军大营全部出动,但是,三百火枪手携带上震天雷和火油弹,要是出其不意的打击之下,也够格吉鲁喝一壶的了。
既要显示自己的诚意,还要确保自己有退身之道,这是郑长生所考虑的。
身为老朱信任的人,把剿灭弥勒教这么重大的任务教给你了,你一点都不顾惜自己的安危。
这是辜负老朱的信任,这是拿几千名锦衣卫的性命在开玩笑。
还是那句话,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既然郑长生身在这个位置,他考虑的事情就多了。
不会拿自己的生命来当儿戏的。
格云朵满心的欢喜,随着堂兄格云豹的话,一下子冷却了下来。
额,哥哥说的对哦。
郑长生这家伙,不但不怪罪自己冒险来刺杀他,还跟父亲谈妥了侗民们改土归流的事情。
虽然她不懂的什么大道理,但是听起来郑长生是对侗民们是没有恶意的。
父亲那么睿智的人,他老人家都赞许郑长生的说法,那就一定是没错的。
现在父亲邀请他到自己家做客,做进一步的商谈,自己是应该陪着去的。
虽然跟郑长生相处的时间不长,也尽管一开始这家伙拿臭袜子和短刀以划破自己的脸来威胁自己,但是,那也是过去的事情了。
格云朵现在想来虽然有点生气,但是她也知道,郑长生当时只不过是吓唬自己一下而已。
事情过去了,事情也说开了,大家只不过是一场误会而已。
她也是没有放在心上的。
嗯,好吧,那就陪着他回去吧。
不过嘛!走之前,一定要把自己喜欢吃的炸薯条,要带回去一些,还有炸鸡腿,还有冰果饮。
额,貌似冰果饮是先做的,这有点麻烦了呢?
要是人家以后想要在喝这么美味的冰果饮了的话,那可怎么办呀?
在她的面前这一切都是不可能解决的,可是到了郑长生的面前这一切似乎又简单的不能在简单了。
只要有原材料,一切都不是问题。
于是在郑长生前往云龙侗商谈的队伍中,有满满的一大车的土豆,还有制作好的罐装的番茄酱。
至于炸鸡腿,到时候可以把方法告诉这个贪吃的傻丫头,偌大的侗区,总不能连供应小公主吃的鸡腿都没有吧?
还有,郑长生咬咬牙,给格云朵装了一车的硝石。
说实话,硝石是火药的必备原料。
这也就是郑长生所带领的是火器营,硝石、硫磺、木炭这是准备好的。
以供不时之需。
这里面有郑长生赌博的成分在里面。
他就赌侗民们不懂得火药的制作方法。
如果他们要是懂的火药的制作方法的话,这么一车的硝石制作的火药,足以把整个云台三寨都炸平了。
硝石是国家的控制产品,一般人是接触不到的。
不过为了小丫头的口腹之欲,制作冰果饮,郑长生也是拼了。
这个拼了二字,也满满的充斥着赌博的成分在里面。
他就是赌,格云朵这丫头不会把制作冰晶的硝石给外人。
所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要是前怕狼后怕虎的,永远也成不了什么事情。
有些事情,看不到最后结果的时候,这就需要一个冷静的头脑做决策,做分析,甚至是有赌的成分在里面。
郑长生一出明军的大营,阿旺就得到消息了。
他真的是不希望汉人和格吉鲁和谈成功的。
这么多年了,他们家族的实力终于有超过格家的一天了,眼看着格家已经摇摇欲坠,在自己的手里予取予求了。
现在这个时候,和汉人王朝大明商谈成功的话,那以后明朝的汉人们肯定只认格家。
他们阿家算哪一根葱?明朝会吃他们的那一套吗?
这明显有点想多了。
换位思考的话,大明皇帝的使者是和他商谈的改土归流,还会认格家的这一壶吗?
这明显是不可能的。
他想要取代格家,想要成为这侗区山山水水的掌控者。
几代人的努力,都付之东流。
到了他这一代人的时候,几乎无限与接近成功了。
现在偏偏杀出一个郑长生出来,好吧,你来也就来了,可是你偏偏是跟格家和谈。
妈的,我们阿家就这么隐忍了不成。
万一要是明朝的使者,永和伯郑长生说的都是真的。
一旦要是把那个叫什么土豆的农作物,交给格家来运作的话。
那阿家这么多年的努力算是白费了。
一亩地能产出一千多斤,这是什么概念?一亩地的产出足以让一个家庭一年的时候都不用再为吃的发愁了。
这个年头,还有什么比吃的更能笼络人心呢?
一旦要是和谈成功,一旦要是格家掌控了土豆的耕种权,背后还有明朝汉人的撑腰,那么他们阿家,算是再也没有出头的机会了。
不行,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们得逞。
哪怕是把明朝来使给干掉,也不能让格家在压制他们阿家了。
权利,虽然只是简单的两个字,如果是没有享受过权利的好处的话,那么他永远也无法体会其中的瘾头。
可是一旦是掌握了权利,在让你放弃,或者是被剥夺权利。
那感觉,真是生不如死。
阿旺现在已经被权利的欲望给烧昏了头脑了,本来都已经稳稳的压制格家一头了。
如果不是格家还有一个老不死的话,他们绝对能够有实力控制侗区数万的生民和这侗区的十万大山。
侗区的聚居区有数万人,可是这大山里面的侗民也多了去了。
虽然没有做过具体的统计,但是粗略的算一下的话,这延绵上千里的大山中,侗民总数加起来也得有个几十万人吧?
几十万人,如果全部掌控在自己的手里,那是一个什么概念?
称霸一方?占山为王?这都是小意思。
想当年,放牛娃朱元璋手里才有多少人?
着几十万的侗民,一旦全部掌控到自己的手里,足以跟明朝的汉人争雄了。
就算是不争雄,那么割据一方成为草头王,这也是应有之意吧?
怎么着也比现在被格家死死的压制着要好吧?
现在所有的侗民心中还是只认格家,这源于格家这么多年来树立的威信,可是假如说阿家取代了格家。
那么假以时日,阿家成了侗区几十万生民之主的话,那该是一番怎样的景象啊。
对于这次郑长生前往侗区跟格家针对侗区改土归流的和谈,阿旺是抱有成见的。
他现在是宁愿以和谈崩裂,也不愿意让格家独占这个果实的。
......
......
郑长生两辆马车装载着土豆和硝石,另外三匹马,连个随从都没带。
格云豹、格云朵在加上郑长生,还有两个马夫,就组成了这一次前往侗区和谈的车队。
为了让侗区人民消除对大明的敌意,郑长生不惜孤身犯险。
这让格云豹有点感动。
看来大明朝廷还真是对侗民没有征伐的意思,要不然的话,也不会让一个大明的伯爵,而且据说是在皇帝面前都红的发紫的人,一个随从都不带的去和谈。
这要是换做是他的话,根本就不可能的。
在明廷有这么高的地位,大明的皇帝都宠信的宠臣,就这么不拿自己的性命当回事。
去一个还尚未归附的土地上和谈?
这一般人能够做到吗?
格云豹虽然是格粗人,但是不代表他是一个傻人。
但凡是有点脑子的人,也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可是,郑长生就偏偏做了。
谁也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这是一个普世的价值观吧?
基于这一点上,格云豹对郑长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是以,他也是对这次的和谈,抱着很大的期望的。
大伯格吉鲁,掌控格家二十多年了,再怎么着也比他的头脑要好吧?
就连大伯这么睿智的人,都看好跟明朝汉人的合作,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他之前之所以忧心忡忡,是因为身在敌营,还有最最重要的一点是云朵妹妹的安全,大伯临走前可是把小丫头交给自己了。
不过,一出了明军大营,尤其是郑长生只带了两个马夫前去赴约的时候。
他的心完全是放下了。
如果不是因为云朵妹妹的话,那么郑长生估计连这两名马夫都不会带的。
一辆马车装的是土豆,一辆马车装的是硝石。
他虽然是知道土豆的妙用,但是他是不知道硝石的作用的。
他所知道的是硝石就是在炎炎夏日制作冰晶的材料。
他是亲眼见过郑长生用硝石制作冰晶的。
为此,他心中没少对郑长生的好感加深。
当然,郑长生能够如此的对待朵朵这丫头,也足以说明其对和侗民的和谈诚意了。
沿着弯弯曲曲的盘山道,一行人顶着炎炎的夏日策马奔向侗区。
直线距离,侗区和明军的安营扎寨处不远。
但是,要是走起来盘山道的话,那就另一说了。
俗话说望山跑死马,看着两个山头不远,但是真的要走起来的话,费老鼻子劲了。
一路行来,郑长生深深的暗叹,怪不得侗区不好征服呢。
就连当年牛逼哄哄的蒙元铁骑都没有伤到其筋骨,就着连绵不绝的大山,藏个十几二十万人,跟玩儿似得。
就着太祖的游击战法,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这样下去,别说是元朝都是善于平原作战的骑兵了。
就算是有善于山地作战的劲旅,也不一定能够舞弄的平侗民。
郑长生打心眼里,为自己的灵机一动和侗民和谈,感到庆幸。
不然的话,以后收复侗区,不一定得死多少大明的男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