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六斤大吃了一惊,顺天府准备押解刺客的差役也吃了一惊,围在旁边的锦衣卫也吃了一惊,五军都督府的弹压官军更是吃了一惊。
就连郑长生也是惊得目瞪口呆的。
那妇人的头竟然被匡六斤给拽了下来,哦不,准确的说是头发。
连带着一张面皮被匡六斤抓在手里,黑洞洞的窟窿看着着实恐怖。
那妇人去掉假发和面皮后,竟然是一个面容稚嫩的青年和尚。
锃明刷亮的光头上还受着比丘戒,借着火把的光亮,一个大大的喉结露了出来。
狗的,竟然是个男滴!
“狗官,给小爷一个痛快的吧!有你这一个三品官给老子陪葬,赚大发了。
要知道,小爷的铁线黑背蜈蚣是奇毒无比,中了铁线黑背蜈蚣的毒,必死无疑。
你也不要再小爷上浪费时间了,小爷是抱着必死之志来的,解药是没有带在上的。”
很明显,他已经发现了郑长生乌黑的右手。
郑长生心头一阵阵发寒,靠,老子的右手哦,在这个世界上还没摸过女人呢,总不能就这么自己给自己咔嚓了吧?
此刻他有点头晕,毒素随着心绪的变化,有点抑制不住的架势。
突然郑长生感觉不对,余大以兄弟两个人的命担保,说是弥勒教**师刘文静安排了弓弩手,要用沾染了蛇毒的弩箭刺杀老朱。
可是搜遍了这家伙的全,也没有见有手弩。
肯定他还有同伙隐藏在暗处,伺机而动。
他想要阻止老朱下车,可是一回头,心里更凉了,貌似已经晚了。
老朱已经从銮驾上走了下来,正往他这边走呢。
虽然左右都有人在护卫,可是老朱的正面可没有啊。
他是一国之君,是皇上,谁敢走在他的前头啊。
了,刺客能够先抛出一个和尚假妇人来吸引自己的注意力,这等心机不可能想不到这一点。
要是想要用弩弓杀老朱的话,也只能是在正前方。
可是正前方是万寿塔啊,里面被官军早就搜过不知道多少遍了,也没发现有刺客啊。
郑长生抬头举目向着万寿塔看去,在塔的三层位置上,一个窗口突然间打开了。
一个黑影出现在窗口,影影绰绰的看到那黑影张弓搭箭,紧接着耳中只听见一声弓弦响。
你妹的,竟然是三石强弓。
这是要置老朱于死地啊!!
老朱郑一脸怒气的向他走来,可以想见到老朱此刻的心该是有多愤懑。
在老子的生这一天,给老子搞事,换作是谁心里也不能平静啊。
老朱一边走还一边开口道:”雨浓,做的好,天杀的弥勒教,咱这次要跟他们势不两立。“
”皇上小心,还有刺客!“
郑长生大喊一声,然后子一晃,脚步踉跄起来。
狗的毒还真是猛烈,中了这种毒最忌讳的就是心绪不稳。
随着气血的运行,随着心跳的加剧,是会加速运行的。
几步的距离,郑长生控制不住子,踉踉跄跄一下子扑在了老朱的上。
郑长生只感觉后背,一阵的剧痛。
个腿儿的,万寿塔那狗的刺客的这一箭,正在他的后背上。
箭矢入的声音都能听的清清楚楚,如果不是穿了软甲的话,估计这一箭能把他和老朱穿成糖葫芦。
迷迷糊糊中,郑长生心绪飘飞,老子这就要交代了?
先是中了狗的铁线蜈蚣之剧毒,又他娘的中了狗的带有蛇毒的冷箭。
就算是不中毒的话,单单是这一箭的也够呛啊。
不过还好,误打误撞的倒是把老朱的命给救了。
自己本来就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就这样走了也好。
随着自己的出现,历史的轨迹明显的偏移了不少,就差要漂移了。
该死的人不死,这就是一个很明显的信号了。
希望随着自己的离开,历史还能回到原来的轨道上吧。
就是有一点让他伤心的是,在这个世界上的母亲李秀英该怎么办?
母子两人相依为命了这么多年,都不敢想象她要是知道自己不在人世了,会不会承受的住这个无的打击。
还有小七这丫头,自幼两人也算是青梅竹马了吧?
从小一起长大,相处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自己对她动了愫,可是却又要舍下她而去。
这是一个沉重的打击啊,希望不要击垮她的心灵防线。
丫头好好的吧,即便是自己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她还能代替自己孝顺母亲。
再就是让他放心不下的是,此刻待在风茶楼等着观看花灯的吕婉容。
自己中箭的这一幕,她应该是看的清清楚楚的吧
命途多舛的丫头啊,没过几天好子,苦了这么多年,也就是在郑府上朝夕相处的三年,是她最快乐的吧?
现在又遭遇bī)婚,本指望着自己可以拯救她出水火之中呢,可是自己却先撒手了。
朦胧中,他眼前又浮现出在风茶楼的短暂会晤的画面。
她是那么柔,就像是一株水仙花,清香淡雅,在纷扰的红尘中坚强倔强的立着。
就像是不沾染一丝烟火气的仙子,观之让人不忍侧目。
我见犹怜,楚楚动人。
本来相约厮守白头的,可是自己就要离开了,谁来守护她?
人总是这样,在弥留之际总会患得患失,有这样或者那样的舍不得、放不下。
可是真的到了一闭眼的时候,又什么都管不了,只能徒增伤怀。
对不起了......
郑长生的耳边传来老朱的怒吼”拿刺客,传御医。“后,彻底的失去了意识,一下子软倒在老朱的怀里。
老朱哭了,是真的哭了,一个从百万军中厮杀中走出来的帝王,一个从尸山血海中步履蹒跚踉跄着破局出来的马上皇帝。
就这么一个铁血的君王,竟然此刻哭的跟个孩子似的。
风茶楼的三楼雅间里,吕婉容瞪大了眼睛看着不远处发生的一切。
事就是这么让人意想不到,事发生的很快,就一眨眼的功夫。
老天爷啊,我的命格真的是不详啊,克夫这个字眼,就像是雷鸣一般的轰响在她的脑海里,久久的挥之不去。
她脚下踉跄,再也支持不住子,一下子晕厥在地。
“小姐,你怎么了?不要吓唬人家啊。“如画传出一声凄厉得嘶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