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明显‘女菩萨’已是有些憔悴,但依旧微微一笑,施礼道:“长老,此山叫做蛇回兽怕的白虎岭,正西下面是我家。
我父母在堂,看经好善,广斋方上远近僧人。
只因无子,求神作福,生了奴奴。欲扳门第,配嫁他人,又恐老来无倚,只得将奴招了一个女婿,养老送终。”
却是实在忍不住心中之恨,下意识张口就想吓一吓金蝉子,故意说蛇回兽怕的白虎岭。
就连蟒蛇至此都要回头,野兽到此也会害怕,可谓正西下面是我家,你金蝉子怕不怕?
可不想唐僧闻听,竟仿佛没听到蛇回兽怕一般,反而一本正经的劝道:“女菩萨,你语言差了。圣经云: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
你既有父母在堂,又与你招了女婿,有愿心,教你男子还,便也罢,怎么自家在山行走?又没个侍儿随从。这个是不遵妇道了。”
竟然被骂不遵妇道!
于天庭瑶池宝阁凤座上瘫软的王母,不由就是玉脸瞬间铁青,可谓刚被那金蝉子收的两个妖弟那啥了不说,紧接竟又被那金蝉子骂不遵妇道。
同样说话的同时,暗中孙岳也已是忍不住心中微动之下,无声无息又闯进了南海普陀山境。
南海五色宝山内。
观音菩萨也正不禁悠悠美目嗔怪道:“你怎么这片刻,便都坚持不得,又跑了回来?”
这话说的,让孙岳心中忍不住就是痒痒的一龇牙,直接将白骨精恨极之下轻声说出的一段话重复一遍。
结果话未说完,明显观音菩萨美目中便不禁闪过古怪之色,悠悠看孙岳一眼,道:“原来竟是她,这三界的确不会有人能想到,一切皆有因果;
我知道了,你莫要再问,你也只当做不知,回去不若且随她愿,如今你应该比谁更会坑人,等完了你再来找我。”
孙岳也不禁幽怨的嘟囔一句:“你也没告诉老孙她是谁啊,还用当做不知吗,老孙压根就不知……”
另一边白虎岭。
白骨精则又笑吟吟劝道:“长老,我丈夫在山北凹里,带几个客子锄田。这是奴奴煮的午饭,送与那些人吃的。
只为五黄六月,无人使唤,父母又年老,所以亲身来送。忽遇三位远来,却思父母好善,故将此饭斋僧,如不弃嫌,愿表芹献。”
可不想唐僧闻听,却依旧油盐不进合掌道:“善哉!善哉!我有徒弟摘果子去了,眼看就要回来。
假如我和尚吃了你的午饭,你丈夫晓得,岂不骂你,却不罪坐贫僧也?”
一旁猪八戒、沙僧都是吃干抹净,瞪着大眼珠小眼珠也不插口。
白骨精闻听虽然心中暗恨,表面却又不得不继续劝道:“长老啊,我父母斋僧,还是小可;我丈夫更是个善人,一生好的是修桥补路,爱老怜贫。
但听见说这饭送与长老吃了,他与我夫妻情上,当会比寻常更好。”
终于一旁猪八戒闻听,终究是一日夫妻百日恩,忍不住哼哼帮嘴道:“天下和尚也无数,不曾像这般个老和尚罢软。
现成的饭,三个人分不吃,非等那猴子来,做四人分着才吃,那岂不是要少吃一分……”
结果说着哼哼一声,猪嘴直接就是伸进罐子,大舌头一卷就是一大口香米饭卷猪嘴里,瞬间便就是沾的满嘴都是米粒。
可不想就在这时,远处天际孙岳终于扛着一截桃枝现身了,而桃枝上挂着一串的桃子,直接于空中就是一声大叫。
“好妖怪!莫要伤老孙师傅!”
然后大叫的同时,也是高高举起金箍棒。
但只雷声大,雨点却很小,举起来都还没打到,便被唐僧伸手扯住问道:“悟空,这女菩萨乃是善心,将这饭要斋我等,你怎么说他是个妖怪?”
明显唐僧心情也不由好了起来。
可瞬间本直挺挺站着等死的白骨精,则不由就是心中再次暗恨。
不过紧接反应过来,唐僧对自己有慈悲之心,自己要是被妖猴打杀了,也才能真正挑拨两人师徒关系,干脆但只站着不动。
孙岳自也不着急,要真想打杀个妖怪,又哪是唐僧能拦住的。
而也是不禁兴致大起,故意一龇牙,道:“师傅,你那里认得这妖怪。老孙当年在水帘洞里做妖魔时,若想吃人肉,便也是这等;
专门变化了等诱惑师傅你这样的人来,然后或蒸或煮受用;
一顿吃不了,还做成肉干晒干了防天阴。师傅,我若来迟,你定入她套子,遭她毒手。”
沙僧直听得瞪大眼珠子,大师兄要吃人还需要变化了去骗?这是明显在调侃吓唬师傅呢,自己当年吃人都直接一口过去。
若是一开始出现在五行山下的唐僧,自会被吓到,但眼下什么妖怪没见过的唐僧,闻听则瞬间不禁心中嘀咕:
‘悟空你莫要吓我,我却知道你是吃素的,且专爱吃那桃子,怕你不也是故意的,每次化斋都与我摘些桃子来。
唉!难道这一路往西天,都只能吃桃子了?阿弥陀佛!’
至于让猪八戒去化斋,那显然是不可能的,每次都中午去化斋,晚上能回来就不错了,却不知是跑哪里睡了一觉。
唐僧干脆闭目合掌不吭声:这就是个妖怪,我们都知道,但悟空你要是敢打杀,那往后我就有借口数落你了,谁叫你没事数落了我一路。
而孙岳则又一龇牙,笑道:“师傅,老孙知道你了,怕不是动了凡心?
你若果有此意,便叫八戒伐几棵树来,沙僧寻些草来,老孙做木匠,就在这里给你搭个窝铺,让你与她圆房成事,倒也是一桩美事。”
然后话音落下的紧接,孙岳也是突然举起金箍棒,照着白骨精一棒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