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女帝降临和乾帝手上的缘故,先前遮盖天穹的厚土大地,已然缓缓碎裂开来。
皇笳海重见天日,不过世间景象,早已是另一番模样。
此时,皇笳海西方,有三道强大气息,从方圆山而来,直指皇笳海上灵贤洲广乘山。
分开天地的剑光,瞬间即至,来到众人眼前。
剑光渐渐变淡,现出三个人影。
居中一人,乃是一个高大的白衣青年,丰神俊朗,超凡脱俗。
他腰间悬一柄长剑,虽在鞘中,却也让人感到惊心动魄。
一旦脱鞘而出,便是石破天惊。
璀璨剑光笼罩这白衣青年全身,他所经之地,世间时空仿佛都被斩开,万物景象纷纷避让。
在这白衣青年身旁一左一右,各自还有一人。
右边的人,乃是个中年男子。
这中年男子看似其貌不扬,但此时同样一身璀璨剑光,仿佛欲要开天辟地。
左边的人,则是个黑衣青年,容貌也算英俊,但是气质偏冷,沉默无声。
他身上却剑光不盛,只是静静同白衣青年和那中年男子一道同行,来到乾帝和女帝面前。
三人首先看了广乘山一眼,见燕赵歌、燕狄父子二人和广乘山无恙,都微微点头。
这一幕被庄深、郎青等人看在眼里后,他们瞳孔都不禁微微一缩。
那白衣青年领头,三人一起先向女帝问好:“晚辈见过女帝陛下。”
女帝点点头:“你们到的稍晚了些。”
“是我们耽搁了。”白衣青年躬身一礼,然后直起身来,又看向乾元大帝:“乾帝陛下。”
乾元大帝视线也从燕赵歌身上,转移到那白衣青年三人身上,久久不语。
另一旁西方至尊郎青阴沉着脸:“白涛,你们居然会来此地。”
那白衣青年说道:“你和庄南方虽然愿意与我西南朱天境一些好处,但家师有命,我自然是依家师之命,而不是依你们给的好处。”
白衣青年,名叫白涛。
不过在界上界天地,人们更熟悉的是另一个称呼。
西南朱天境的主宰,西南至尊。
如果白涛只是西南至尊,此时此刻,乾元大帝神情不会如此凝重。
能让这样一位推开仙门的真仙大帝如此忌惮,根源不在于白涛三人本身,而在于他们的师承。
西南至尊白涛三人,都出自中央钧天境昆仑山北高峰,玉京岩门下。
他们的师尊,便是当今界上界至高存在,三皇之一的剑皇!
三皇之中,剑皇的年龄辈分虽然最轻,但素来与地皇、隐皇并列,威临四海。
他如今尚在域外虚空没有返回。
但白涛三人出现在这里,很难不让人产生联想。
尤其是,仅凭他们三人的面子,可无法令女帝出手。
“燕赵歌得到昔年幽明大帝尹天下的遗产,乃是尹天下真正的传人!”郎青涩声说道:“就算剑皇陛下怜才,其中纠葛,也需三思……”
白涛摇了摇头:“郎西方,你还不明白吗?”
他看向燕赵歌和燕狄,浩然长叹:“他们姓燕啊!”
郎青一怔:“姓燕……等等!”
他一副见了鬼的神情,愕然看向燕赵歌和燕狄父子二人:“是那个燕?!”
庄深、天一道人、练祖琳,乃至于曹捷和刘铮谷,也都先是疑惑,接着面露惊容。
所有人一起看向燕赵歌和燕狄,练祖琳脱口而出:“他们是燕星棠的后人!”
广乘山上,许多人茫然。
但也有部分人,脑海中浮现一个对他们来说,只存在于历史与传说中的名字。
燕星棠。
相较于本名而言,知道其尊号的人更多。
昔年鼎定界上界的新昆仑九曜之一,金曜太白上尊!
大破灭后,道门剑道第一人,剑神燕星棠!
让郎青、庄深等人能将这个久远的传说,同眼前场面联系,并非毫无缘由。
如今界上界三皇之一的剑皇,正是昔年金曜太白上尊的亲传弟子,衣钵传人!
“莫不是剑皇陛下弄错了?”庄深沉声说道:“广乘山燕家父子,源于一方下界,并非界上界本地人。”
“如果说同姓,昔年昆仑九曜之一的日曜太阳上尊,和碧游天的玄皇都姓高,也不见他们有任何血缘关系!”
白涛看向庄深,就见对方虽然神色沉凝,但眼神却仿佛烈火一般激荡。
他轻声叹息,说道:“是师祖的后人,但不是单纯的后人。”
白涛说着,视线转向燕狄,目光有些复杂:“这一位,说起来,白某还要叫师叔呢。”
庄深难以置信的看向燕狄:“他是金曜太白上尊之子?!”
“庄深、郎青他们没听说过,不奇怪。”女帝这时在一旁淡淡说道:“金曜太白上尊的妻子是谁,乾元子你总该有所耳闻。”
一直沉默的乾元大帝,这时终于出声:“碧游天上清嫡传,剑帝狄清涟!”
剑神燕星棠。
剑帝狄清涟。
数千年前,惊才绝艳,名动诸天,大破灭后道门最出色的两大剑道奇才的结合,在今时今日少有人知,可乾元大帝昔日年轻之时,却如雷贯耳。
“燕……狄,燕狄,好一个燕狄!”乾元大帝脸上勃然色变:“若非叫这么个名字,贫道反而会留心他的姓氏。”
燕赵歌静静站在父亲身旁,转头看去,就见燕狄神情无喜无悲,只是目光愈发锐利。
再看乾元大帝,对方的郁闷,燕赵歌可以想象。
燕狄的名字,就是父母二人的姓氏相合。
但是传闻中,金曜太白上尊夫妇已经故去两千年以上了。
而燕狄如今的年龄还不到百岁!
这怎么都对不上。
说是巧合,怕是还更令人相信一些。
乾元大帝等人看向女帝和白涛他们的目光充满愤怒,只感觉对方是在有心愚弄他们。
“贫道见过金曜太白上尊的画像。”乾元大帝长长吐出一口浊气:“若是亲父子,怎会没有相似之处?”
“剑神与剑帝的骨血,学的却是刀法?”
“这么多的矛盾,你们又如何确定他是金曜太白上尊后人?”
女帝解明空冷笑,不屑回答
西南至尊白涛倒仍然礼数有加,朝乾元大帝拱了拱手:“乾帝陛下,您请看那里。”
顺着他的手指,乾帝目光猛然一凝。
一片仿佛莲花盛放的云团,静静悬浮于燕狄头顶。
混混沌沌,幽幽暗暗,云团里时间与空间的界限都趋于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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