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对一,你们赢了,有什么话就吩咐吧!能办的我一定办,办不了的也别勉强。”耿朝忠举手作投降状。
“别这样,我们从不会勉强群众做一些不愿意干的事情,一切都要出于自愿。”老齐笑着说。
没错,最后我肯定会自愿去干的,因为你们会用各种我无法拒绝的大道理说服我——耿朝忠在心里默默的念叨。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更何况以你现在的身份也做不了什么大事,我们只是希望你能在适当的时候高抬贵手一把,并且我向你保证,你绝对不会有任何损失,还会得到我们的报答。”张英也在旁边搭腔。
“好吧好吧,我们明码标价,到底给我多少大洋?”耿朝忠索性摆出一副赖皮脸,反正他知道这几个根正苗红的我党成员不会拿自己怎么样。
“你个养不熟的狼崽子!”赵春来脱下鞋就往耿朝忠脸上抽,耿朝忠赶紧连蹦带跳的躲开,那边张英笑嘻嘻的将两人拉开。
“是这么个事,”老齐开口了。“我们有个同志被关在了老德国里面,你应该在报纸上看过他的名字。他叫柳直荀。”
柳直荀!
这可是岛城如雷贯耳的人物,他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叫做:
越狱之王!
这是岛城历史上的一个传奇人物,出身于帮会,参加过一大,去过苏联,受到过列宁接见,一身出神入化的好本事,也是我党山东行动队队长。不过上述这些都不算什么,最厉害的是,他曾经分别从德国人,日本人和民国北洋政府手中三次越狱成功,堪称是一代越狱传奇。
1914年4月,日本人和德国人争夺青岛,激战正酣之际,柳直荀从老德国监狱率领狱友趁乱越狱成功,那一年他年仅18岁。
1918年8月,柳直荀再次从天津路的盐田公馆,日本人驻青岛看守所越狱成功。
1923年9月,柳直荀从北洋政府控制的岛城麦岛看守所“脱颖而出。”
1928年,也就是去年10月份,刚刚加入我党4年的柳直荀被叛徒王富元出卖,与行动队的众多战友被一网打尽,再次关押在了他第一次被关押的地方——老德国监狱。
耿朝忠在四方路派出所混日子的这段时间里,没少听人提起过他,在市井和民间,他已经被神话成了没有牢房跑不掉,没有笼子钻不出的,水浒传里“鼓上蚤”时迁一般的人物。
据说市井和赌场里已经有人开盘,赌柳直荀在一年之内第四次越狱成功,赔率竟然达到了惊人的1比3!
要知道,这可是老德国监狱,并且柳直荀已经被列为了重点关注对象,完全可以说是重兵看守重重包围下,不能与任何人接触的条件下开出的赔率!
“然后呢?你们不是让我去营救他吧?抱歉我惹不起,我先走了,拜拜了您内!”耿朝忠愣了半天,第一句话就是起身告辞。
开玩笑,这可是特务科的重要人犯,又是受到多方关注的“越狱之王”,营救他,开玩笑!耿朝忠自问没这个能力。
张英一把讲耿朝忠按下,说道:“别急,又不是让你去救他,我们只是请求你,提供一套多余的警服。我们确定,在他突围的时候,你们四方路派出所一定会被要求去支援,这时候你悄悄行个方便,把衣服给他穿上,领他走一小段路就可以了。”
“黑夜还是白天?”
“白天。”
“给他衣服可以,领他走路免谈!”耿朝忠一口回绝。
扔一件衣服是死无对证的事情,这事情倒很好说,但是领着人犯混过包围圈可就麻烦大了,弄不好自己就是被乱枪击毙的下场,这个风险万万冒不得。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你不领着人走也行,你只要适当的调动一下你手里的那几个人,悄悄的给我们在四方路和龙口路的交界处留个缝子,这对你来说不难吧!”张英又说。
“不行,这种事情经不起查的,只要到时候一问调动情况,照样一清二楚,更何况我手头最多控制两个人,别的人我可都管不了,既危险又行不通,没戏。关键是你们为什么要把越狱时间选在白天,我实在是想不通......”耿朝忠继续摇头。
张英英俊的脸上露出遗憾的神色,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我们自然有我们的理由——那算了,看来你帮不上我们什么忙了,那就这样吧!今天能见一面也不容易,就当你和老赵叙个旧,我们就不打扰了!”
说罢,张英站起身来,对旁边一直静静听话的老齐打了个眼色,两人开始拱手告辞。
这么一来,耿朝忠也觉得挺不好意思的,嘴上也不由得客套几句:“
张大哥,我对你的身手很是佩服,也很想跟你交个朋友,关键是我实在是不好下手帮忙,要是再容易一点,我一准能答应。”
“好兄弟!”张英一拍大腿,“我就知道没看错你,这么着吧!你把四方路和龙口路交界处那个井盖提前撬开,这种小事你肯定办得到吧!”
“没问题!”耿朝忠脱口而出,话音刚落就觉得不妥,自己好像被套路了!
“你给我下套!”耿朝忠对张英怒目直视。
撬井盖容易,这事之前自己就干过,关键是人来人往的不能让别的人踩了,否则不就露陷了?并且这事只能晚上做,没听说过大白天撬井盖的。
“答应了就是答应了,男子汉哪有说了不算算了不说的?就算下套也是你自己钻的,怨不了别人!”张英振振有词,理直气壮的继续给耿朝忠下套:
“这么地吧!这个事你办成了,我们给你一百块大洋,我还教你一样本事,怎么样?”
快刀!
这是耿朝忠最羡慕的了,如果能学到.......
“成交!”耿朝忠咬牙切齿的蹦出了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