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老谋深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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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宗、地宗毕竟一脉同根,师祖不愿和静云山撕破脸皮,再者静云山老掌门确实对陆师伯喜爱有加,我师祖便没有深究,恰巧那时候他已经碰上了我师父,也是考虑到传承没断,这才没闹到静云山去。

  我师父说,以我师祖当年的性子,要不是他找到了新徒,心里头多少有了个安慰,静云山肯定要被他闹个鸡犬不宁。

  后来陆师伯在静云山修行期间,师祖也常常带着我师父进山找他,指导他修行,生怕静云山浪费了这棵好苗子,也就是在那段时间,师父和陆师伯经常待在一起,培养出了深厚的感情。

  自打陆师伯进入静云山开始,就一直被当作掌门的接班人来培养,宗门之中所有的优质资源全部向他倾斜,而陆师伯也不负众望,十几岁就开启了三道灵觉,修为进境之快,着实惊人。

  可就在老掌门弥留之际,陆师伯却因为一次意外受了重伤,二十多年修为毁于一旦,还从此落下了暗伤,连普通的力气活都干不了。

  此时的陆师伯已无法支撑起偌大的宗门,老掌门无奈之下,只能将掌门信印传给二弟子郑隆。

  后来郑隆执掌静云山,就把陆师伯发配到了山门别院,让他自生自灭。

  郑隆上位后不久,山中二十多位堂主不知因何原因结伴离开,从此再也没有回来,他们出走之后,郑隆立即着手改变静云山的师承体系,上设洞府,下设半山堂,强行隔断了诸多门人间的联系,并将盘山镇和神隐十八针两门绝艺收归己有,扬言这两门绝艺将作为静云山压箱底的绝学,只有历代掌门才能修习。

  自此以后,郑隆便大权在握,再没有任何一股势力能够撼动他的地位。

  这三十年来,郑隆的罪行简直罄竹难书,我只捡重要的说一下吧。

  三十年前,就是他强改风水,放出了青面罗刹,也是他,加固了古庙里的镇物,让罗刹无法离开义庄地界。

  郑隆这么做的目的,就为了诱使罗刹和他签订一个契约,罗刹帮他消解神隐针上的罡气,而他则为罗刹提供新鲜人魂,一来为罗刹续命,而来则是让罗刹借助人魂提升修为,以便能早日得到自由。

  而被郑隆骗到义庄来的那些静云山弃徒,说白了,都是罗刹的口中食粮罢了。

  由于这些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些修为,罗刹不能直接吞噬,于是郑隆便做了阵法,将他们的大部分人魂注入黑沼泽中,慢慢削弱他们身上的生气和灵性,每年四月,郑隆都会从中挑出一个人来,将其诱入沼泽,用其肉身和怨气滋养沼泽中的黑泥。

  三十年前离开静云山的二十五位堂主,也全都被郑隆骗到了义庄之中,他先用赝针封住这些人的脉节,再让鬼婆子动手夺命,二十五位堂主,全部被藏尸于客栈下的地室之中。

  之所以使用赝针,是因为以郑隆那点修为,根本无法催动附带罡气的神隐针,也是出于这样的缘由,郑隆才需要依靠罗刹的力量帮他消解神隐针上的罡气。

  当初我陆师伯之所以一直重伤不愈,也是因为经络之中被打入了赝针,如果当初郑隆在陆师伯体内打入神隐针,我陆师伯怕是早已丧命。

  因为神隐针过于精贵,当初静云山老门主并没有将神隐十八针传给陆师伯,陆师伯只学了盘山镇,对于神隐针的特性并不了解,时至今日,他依然不知道自己的经络为何出现问题,更不知道体内被郑隆埋了赝针。

  师父推测,连陆师伯都没有学到神隐十八针,郑隆更不可能通过正常渠道习得这门绝艺,他当初应该是偷学。

  不能不说,郑隆确实打了一手好牌,不管是罗刹还是白义庄里的山门弃徒,全都成了他手中的棋子,任他摆布却全然不自知。

  至于留守在客栈里的鬼婆子,其身份依然是个谜,如今她已被镇杀,死无对证,想要弄清她的身份,恐怕要等到三年以后了。

  除此之外,还有几个问题,我们讨论了一个晚上也没能得出结论。

  按说在陆师伯重伤之际,郑隆完全可以轻易取他的性命,为何只是封住了他的脉节?

  我们在静云山中见到的那位老婆婆,又是什么人,她在郑隆的整个计划中,到底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当年突然离山的二十五位长老,又是如何被郑隆骗到白义庄来的?

  庄外的界碑上,为何会多出一个“白”字,那个字究竟又是谁刻上去的?

  这些问题,都没能得出让人信服的答案。

  可师父却对此持乐观态度,在他眼里,诸如此类的问题,必然能够在三年后得到解答。

  后来也是师父提议,先不要让庄子里的人出去,等过了阴历四月二十八,楚子玉顺利进入洞府,再把这些人分批次地放出去,正好楚子玉进入洞府以后也要收徒,干脆就把这些人全都送到他门下得了。

  别看这些人没有修为,可毕竟是修行多年,单就修行这件事而言,就有着寻常山门弟子无法比拟的经验,一旦进入山门,每一个人的修为必然飞速精进,到了那时候,楚子玉手下的这帮弟子,将会形成一股庞大的势力,足以在几十年后将他推上掌门之位。

  师父告诉我,若要光大小龙潭门楣,就必须将天、地、人三宗合而为一,而让楚子玉执掌地宗,也能为我日后合并三宗提供一份助力。

  以前师父从来没说过合并三宗的事,此刻突然提及,着实让我吃了一惊。

  谁说我师父不想光大小龙潭的门楣,看师父说起合并三宗时那眉飞色舞的样子,就知道这件事他肯定想了很久了。

  第二天一早,我就强忍着浑身上下不断翻涌的酸痛,在王川和卢胜材的搀扶下来到了净堂。

  堂口里的人一看到王川回来,都露出了大惑不解的表情。

  在他们眼里,此时的王川应该已经回了静云山才对。

  等到王川搀着我走到大堂深处,堂口里的人顿时骚乱起来,大家互相比划着手势,讨论王川怎么又回来了。

  虽说他们的人魂已经归位,可要想像过去一样开口说话,至少还需要一两天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