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正想再次询问的时候。
只见红眼男将抱在自己头上的两只手胡乱地向四周挥舞着,他痛苦地看着天目莲。
眼里有着说不出来的悲伤。
“杀了我,杀了我,不要束缚我啊!”
他的声音变得越来越沙哑,最终几乎都听不到了他的声音,天目莲无助地看着自己手中的短剑。
现在的短剑已经不能给他带来更多的痛苦了。
可是天目莲的心脏却比任何的时候都要痛苦。
这个感情不是自己的吧。
这个感情是来自于这把短剑,来自于短剑的主人。
“你究竟要我怎么才能帮到你……”天目莲自语着。
他拧着眉看着红眼男,现在看来,那些伤疤其实也就是他岁月的见证。
在水之乐章的身体彩带将他束缚住不过三秒钟之后,这个男人的动作就明显有了改善,他不再抖动,在痛苦地抱着头。
但是在他的眼里又一次出现了死寂般的眼神。
忽然天目莲感觉自己身后一凉,他瞪大了眼睛,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转过身来。
早在转身之前就有过想象自己身后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但是当自己真正的看见这身后的东西还是忍不住地发出了低沉的惊叹声。
身后是成堆的尸体。
血腥味浓的天目莲恨不得把自己的鼻子给砍掉,难受。
这里的一切景象,都不是他一个未满十八岁的人可以看见的。
就连是那芙莱雅看见这么多的尸体都会忍不住地闭上眼睛。
可是在他的眼前就是确确实实有着这么多的尸体。
这些尸体数量完全不次于在斯木堡看到的那些尸体那般多。
而天目莲再次看向红眼男的时候,他看见那个红眼男正在直直地盯着这边看。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
“该来的还是会来的……万物轮回嘛……”他笑着说道,这一次他与天目莲对视了。
天目莲从来没有感觉过世界变得这么的清晰,在他的眼里,这个男人的笑容第一次变得没有那么恐怖,甚至还有些暖心。
可是他就在这个时候,听到了自己身后那些黑白尸体发出了巨大的嘶吼声音。
这些家伙该不会就是死在红眼男手里的人。
天目莲忽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只听见红眼男那富有磁性的声音说道:“我想放弃了,这些事情我再也不想做下去了。”
“你真的以为我是那种变态跟踪狂吗?我只是在你身上看到了一点我的影子而已啊,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在走我这样的道路,切记,不要太傻……”
天目莲感觉自己离这个男人的距离有着一条极为宽的长河,而自己怎么也靠近不了那个男人。
他看向自己手中的短剑。
“该死!”他自责地破口大喊了一句,自己手里拿的就是这个男人手中的短剑,而当他感受到这短剑上传来的痛苦的时候。
是割舍吧,是放弃吧,他不要这把短剑了,他放弃了这个力量。
而这不就代水晶将把它的主人给吞噬掉,这就是力量的代价,这就是力量的代价……
“不行,不行……”天目莲想要把短剑还给这个男人,却又一次看见了那个男人的笑容。
这个事后看来这个笑容可真是温柔啊。
“我不需要这些力量,谢谢你让我看到了我的人生其实真正的需要。如果我还能重生的话,我不会在捡起这把短剑,不会再捡起这个水晶,少年。”
“少年啊,我只有最后一个愿望,我希望不再有人被这该死的水晶掌控自己的行为,我希望不再因为这块水晶而导致于无数人死亡,你能帮我把这个水晶毁掉吗?如果你毁不掉,请一定把它丢在一个没有人能够找到的地方,求你了……”
他的声音越听越没有力气,也变得越来越颤抖,天目莲都忍不住地皱着眉头,面色变得越来越痛苦。
为什么明明只是相识不过多久的人,男人也不过是从想杀死自己变成自己即将死亡的状态的时候,自己的心情会变得这么痛苦。
或许是这块水晶的原因,短剑的情绪吗?
或许是看见自己的主人即将被自己的魔力反噬,也会有些伤心吧,正像自己的雁翎剑看见自己受伤的时候忍不住地过来帮忙。
可是武器归武器,水晶归水晶,天目莲握住这把短剑的同时还感受到了这水晶躁动的闪烁着。
估计这就是两派力量吧,一派是为红眼男的离去而伤心的那把短剑,而另一股则是这个水晶。
水晶似乎是在狂笑一般,它或许早就期待了许久吧。
期待着红眼男被自己的魔力而吞噬。
这就是最终的下场。
最后通牒要结束了吗?
“少年啊,快离开这里……”
天目莲抬起头来看向那个红眼男,“不,我甚至还不知道你是谁啊!”
“你会知道的,或许有一天你走与我相反的道路的时候,你会明白我是谁,你会知道我是谁……”
他的声音消失了,而天目莲也忽然猛地发现自己的身体在向后倒退。
是这个红眼男人,他站起来了,他身上的塞壬之音彩带消失了。
而红眼男人则是将彩带握在了自己的手中,握得紧紧地,他的脸上有一个温柔的笑容。
在这张满是伤疤的脸上,这个笑容或许是最让人安心的存在了。
前前后后,天目莲心情的改变至少有十次以上,可这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他感觉非常的难受。
自己的心脏仿佛有一块石头卡在了这里。
男人抬起头来看向天目莲,他明白天目莲之所以在空中倒退的原因是因为自己用尽了最后能力让他离开这里。
现在他已经没有力气说一句话了,他只是用那抓住彩带的手微微地在空中挥了挥。
似乎在说。
再见……
再也不见……
再也见不了了……
天目莲左手拿着短剑,右手拿着雁翎剑,明明感觉全身都是力量,自己却是怎么样也不能控制这继续倒退的下场,他还是快速地向后倒退着。
他的视线变得是这么的匡阔,现在看来,那些尸体堆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巨大。
而这个黑白军事基地的轮廓也是这么的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