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觉得头昏沉沉的,在维斯基离开之后,天目莲的意识越来越模糊,眼前的水雾最终被黑暗所取代。
身体上的痛苦已经感觉不到了,好困…
奎克现在怎么样了?佐零呢?在天目莲意识全部消散之前他的脑海中浮现二人,却只能无力的瘫倒在了地上。
结界守护师们看到王族们全部离开后才放松下来,绷紧的肌肉也疏松下来。
“大家现在已经没事了,你们可以回去休息了,我们保证以后不会发生这种事情,明天是真正的开学典礼。”其中一名守护师用高亢的男音对大家说道。
可是新生们现在还在处于惊吓状态,一时半会还没有人做出离开的架势,这时忽然有人说:“那个…那个!他们…他们没事吧。”
一个脸上满是雀斑的齐肩短发女生唯唯诺诺地向他们喊了句,脸上也泛上红晕,短发女生小心地用右手指了指瘫倒在地上的奎克与天目莲。
他们两个的血基本已经止住了,这多亏了两位结界守护师的帮助,但毕竟他们不是治愈师,自然治疗的效果没有那么好,不过性命已经保住了。
“他们二人此次表现不错,我们将会亲自把他们送到治愈师那里进行治愈,放心吧。”
短发女生微微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这会她头上好像都在冒着蒸汽,她握紧拳头放在胸前,结结巴巴地说道:“那个…那个…我很感谢他们,不是…那不是重点…那个,他们好像还有一
个伙伴,就在那里。”
短发女生在众目睽睽之下用右手食慢慢指指向佐零那里,只见奎克为他铸造的护盾现在还没有消失,同时里面那位拥有俊美容颜的少年也没有睁开眼。
“他……我们先去救他吧。”黑发守护师回道,与同伴互相递了个眼色,然后快速将场上伤势比较重的魔导士全部转移。
睡意的漂浮感将天目莲包围住,只感觉自己只身处在柔软热砂上,眼前一片漆黑,却又如此的温暖,疼痛、痛苦此时都消失不见,就像大病初愈的人尝试第一次游泳,会给他带来无尽的温暖与快乐。
水池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冰冷,待久了,冷的就是外面。
“他醒了。”
“他们两个都没有醒来,该怎么办。”
“再等等吧。”
声音好像是远处传来的,细小而模糊,天目莲仍然没有任何知觉,即使是听到了声音,身体也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这个男孩啊,该怎么办呢?魔力受损成这样,不应该啊。”
“但你要知道这群新生为另一个新生祈福给他魔力,会造成多么严重的下场,他现在没有死就是个奇迹了。”女性的温柔声音再度传到耳边。
天目莲忽然可以感觉到无数双手正在抚弄着自己的身体,从头到脚,纤细的玉手缓缓扫过身体,伴随而来的还有无比清凉的魔力。
“轰隆隆”紧接着又是一阵巨大的响声,像是肉体与冰冷之物碰撞,肉体发出的悲鸣。
“哎哟哟,痛死我了。靠,那个怪物呢。”熟悉的声音入耳膜,奎克醒了,不过是以摔在地上的滑稽动作清醒的。
在奎克被治愈师治愈后,反应非常剧烈,貌似是陷入之前的战斗中无法自拔了,直接从床上跳了下来,一时间治愈师们都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有点被吓到了。
当奎克看见这群被吓到了的治愈师以及躺在床上憔悴至极的佐零与天目莲,瞬间皱了皱眉头,表情拧成一团,咬了咬嘴唇,“都是我的错。”他从喉咙深处发出自责的声音。
治愈师将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边继续使用治愈的魔咒,边对他温声说道:“不怪你们,学院的失责。”
奎克没有理她,将头埋的很深,没有再抬头看如何地方,只是将拳头握紧坐在地面,就像一只失宠的小狗,治愈师只是在一旁默默疗伤。
“他们醒了吗?”过了许久,奎克才抬头向治愈师询问道,黑色的瞳孔在房间偏橘色的光调下发出光芒。
最靠近奎克的治愈师耸耸肩,摇头道:“没有,估计一时半会还醒不来,我们正在使用各种魔咒来让他们意识清醒。”她指了指地上洒落的上十本魔法书,又将视线投向奎克旁边的两张床上。
靠窗户的是佐零的床,阳光洒在他的干净脸上,纤长的睫毛,安静的沉睡着,仿佛之前的所有战斗都不存在,他只是个孩子需要睡觉罢了,可身体上的伤却时刻提醒着事实并非如此。
为了清除佐零被感染的腹部,治愈师们使用了最残忍的方式,便是直接切除后用魔法让新肉长出,这种痛苦一般人是承受不了的,但在他们使用这个方法时,佐零的脸上并没有任何表情的变化或者皱眉。
可在他旁边看着的奎克倒是愣住了,奎克第一时间想的却不是手术能不能成功,而是想去佐零的身边,照顾他。
至少佐零的伤还可以用外部的治愈手段来处理,可在天目莲那里,这些方法就不管用了,纵然七八位治愈师将天目莲围住为他输入魔力,天目莲现在仍然没有醒过来。
魔力膨胀带来的后果是所有魔导士都知道的,无法挽回的魔力受损……稍不留神就会暴走的情绪,必须在现在进行治愈,治愈师们一想到这里额头都沁出汗水,埋头念咒。
天目莲的感觉回来了许多,至少,现在他能听见治愈师们快速而混乱的交谈,可以感觉到奎克的魔力以及佐零微弱的呼吸声,但唯一感受不到的就是自己。
自己的存在仿佛如同一团空气在世间漂浮着。
忽然漆黑的视野仿佛出现了一团火光,橙红的炽热成为了视野里最亮丽的一方,天目莲想要伸手去触碰,想要动身前往那里,却发现自己一动不动。
火光飘得越来越远,天目莲的心脏跳得也是越来越快,他想要奔跑,想要追回火光,就像追寻属于自己的希望般,却因为身体而阻碍了眼前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