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燕都城『乱』成一片,人心惶惶的时候,远在临安的赵显收到了一封烫金来信,信件的内容很是诡异,就连身居高位的赵显都有些震惊,直到赵显让临安的礼部官员确认过信件上的私印的确属实之后,他才不得不正视这件事情。
只不过这件事太过隐秘,就连谢康林青赵显也不准备告诉,他找到了项樱,把信件拆了出来,摊在项樱眼前。
项樱细细看了一遍之后,跟赵显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目光之中看到了震惊。
“这封信当真是匪夷所思,确认过属实了么?”
赵显眯着眼睛轻声说道:“已经让礼部署理外事的郎中,的确是他的私印。”
项樱闻言,又把这封信拿起来看了看,嘴里啧啧有声:“这封信的内容,如果传闻出去,只怕临安城和燕都城的人,全部都会大跌眼镜。”
“你说见还是不见?”
项樱『揉』了『揉』自己的肚子,淡然说道:“如果能保证安全,能跟这个级别的人见面,还是要见上一见的。”
赵显把外衫脱了下来,挂在床边,然后躺在项樱身边,轻声说道:“那明天我让赵慨去跑一趟,如果确认他的确在等我,我就去见一见他。”
说到这里,赵显把目光瞥向了那张信纸,信纸上寥寥几句话。
“听闻肃王殿下少年英雄,风姿无两,朕久慕盛名,企盼一见,今朕偶得空闲,在长江边上设一舟船,恭候大驾。”
别的不说,只这一个“朕”字,就足够骇人心神了。
更何况这张信纸的落款,还是一方鲜红印章,印章上刻的是“姜氏家主”四个字。
北齐的玉玺,上面写的是“天命大宝”四个字,而这个姜氏家主印,则算是元庆帝的私章,平时里姜堰做事,除非明发的圣旨,其他基本都是盖的私印,很少用那个北齐的传国玉玺。
如今这位执掌天下最大国家的天子,居然主动约见赵显了,而且地点居然定在了长江上。
不过这个位置选的也是考究,长江以北是北齐国境,而长江南边就是启国国境,两国的最高执政人见面,定在长江上,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赵显躺在床上,闭目思索了片刻之后,突然睁开眼睛,笑了笑:“整个燕都都在传闻这位元庆皇帝是不是重病垂死了,可谁又能想得到他居然偷偷跑出了燕都,还有心思约我见面。”
“这场约会,可以称得上是古所未有了。”
项樱轻声感慨道:“本来按照道理说,他身为皇帝,你如今也是大启的话事人,你们两个基本都没有什么机会能够离开都城,更不太可能碰面,但是如今这位姜家皇帝主动相约,倒是给了你们彼此一个机会。”
“算了,不想这么多了。”
赵显起身披上衣服,然后给项樱轻轻盖上被子,微笑道:“你还怀着身孕,早点歇息。”
“你去哪?”
项樱有些不太高兴:“你又要去高大美人那里了?”
“想什么呢?”
赵显笑骂了一句:“我那些事务还没有处理干净,等我看完了,便回来陪你。”
项樱微微点了点头。
“那我等你。”
“不用,你早些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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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武元年元月初十,肃亲王府正式开始闭门谢客,除了一些必要的文书送进去以外,再也没有人亲眼见过那位肃王殿下。
没过多久,临安城里就有了传闻,说是肃王殿下偶感风寒,生了重病,高烧不退。
后来,又有人见到几个太医馆的太医出入肃王府,就更加坐实了这个说法,于是没过多久,大包小包的名贵『药』材,就被扎堆的送到了肃王府门口,肃王府也没有矫情,悉数收了下来,只是在之后好几天的时间内,再也没有任何关于肃王殿下的消息传将出来了。
与此同时,赵显已经带着赵希还有一队近百青衣卫,悄『摸』『摸』的离开了临安城,一行人快马而行,终于在元月十二傍晚时分,赶到了江宁城。
此时的江宁城,不管是主政的知府还是主掌江宁大营的主将,都换成了赵显的心腹,当他赶到江宁城的时候,江宁知府王伦,青衣卫副大都统赵慨,江宁守将秦干戚,都恭恭敬敬的迎在了江宁城门口,对着赵显弯身行礼。
“卑职见过王爷。”
“下官见过肃王殿下……”
“末将……”
三个人三个不同的称呼,赵显淡淡的瞥了一眼他们,微笑道:“本王不是只让赵慨等在这里吗,怎么都来了?”
秦干戚跟王伦同时弯腰:“王爷大驾江宁,是下官等的荣幸,也是江宁城的荣幸,岂敢不前来迎接…”
赵显挥了挥手:“都回去吧,该做什么做什么,本王来这里是为了一些私事,明天一早也就回去了,不要耽误了你们各自的事情。”
秦干戚跟王伦对视了一眼,纷纷抱拳说道:“卑职遵命。”
“下官告退。”
两位地方官离开以后,赵慨这才走到赵显身前,几乎是半弯下腰,语气谦卑无比:“王爷,您吩咐的事情已经打探清楚了,那位的确到了长江边上,卑职已经跟他们沟通过了,约定今夜子时,在江面上约见,您看……?”
赵显目光望向了长江方向,眯了眯眼睛:“他带了多少人,有没有把他捉住的可能?”
赵慨摇头:“那位虽然一条孤舟悬在江面上,但是却在长江中心,咱们如果大批军队围过去,还没近前,他们就会远远逃开了。”
“更何况,河对岸就北齐的淮军,咱们几乎没有任何机会。”
赵显点了点头:“你去跟他们说,今夜本王会准时赴约。”
赵慨点头:“卑职知道了。”
“还有,让秦干戚带着江宁军守在江边上,防人之心不可无,一旦有什么异动,让江宁军立刻着手接我们回来。”
“再让秦干戚准备一艘大船,到时候你带着宗卫府的人跟本王一起去。”
赵慨毕恭毕敬的躬身回话:“是!”
说完这句话,这个精瘦汉子转身离开,开始着手去安排去了。
今夜,便是一场古所未有的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