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七章 吒有几种写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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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又在忙什么?

  要么是在湖边草屋、要么是在丹房,总是不出来走动,最近又是许久不见,怪让人念想的。

  不是说,西方教已经不能蹦跶了……

  昨日还听龙吉说起呢,现如今这天地间,已经没了天庭无法做成之事,师兄弹指一挥就可改变无数生灵的命途。

  是个名副其实的天庭权神了!

  小琼峰,棋牌室中。

  灵娥对着窗外有些出神,心底划过这些杂乱的念头,耳旁传来一阵哗啦啦的响声。

  这非流水声,而是玉石做就的玉牌在被几只纤手搓动时,发出的清脆声响……

  龙吉近来闲来无事,心情也有些烦躁,为防被劫运影响,已在小琼峰小住,成为了棋牌室正式常驻会员。

  熊伶俐虽在天庭挂职,但她是小琼峰守卫将领,通明殿也不敢真的给调令,平日里还是在小琼峰玩耍。

  而会员等级最低的某大姐……

  她现出灵体,穿火红长裙,裙边开叉到了大腿根,将自己姣好的身形毫无顾忌地展露出来,丝毫没有半点忌惮。

  反正都是虚幻灵力凝成的,看就看喽,她本体就在旁边摆着,曲线流畅、上窄下宽,随便一响就能震死金仙,稍微一撞就可重伤大罗。

  自然就是先天至宝混沌钟。

  而此刻与她们三个一同打牌的,却是一袭冰蓝色长裙的天庭女战神,有琴玄雅。

  上次被李长寿强行拉来小琼峰,有琴玄雅也不再多坚持。

  只要熊伶俐去旧水神府喊她一声,她若不用外出打怪,都会来此地与她们玩耍。

  啪!

  钟灵皱眉将一枚玉牌摁在桌面上,皱眉招呼一声:

  “娥快来帮姐看个牌!这咋赢啊这?

  别眼巴巴望你师兄了,他最近几十年是最忙时候,必然是已经开始主持封神大劫。”

  “大劫具体是怎么主持?”

  灵娥轻声问着,身形轻盈地跳了过来,轻声道:

  “莫不是搭建个擂台,然后让人过来比划较量,谁输了来天庭当差?”

  钟灵顿时啧啧轻笑,“哪有这般平和。”

  熊伶俐却道:“有琴应该看到过,就在中天门外面,有个怪人每天在那搭台子,说不定就是擂台嘞。”

  有琴玄雅立刻颔首,满是严肃地注视着自己的牌面。

  不好赢呢感觉。

  钟灵淡定地道:“跟你们这些小鱼说了你们也不懂,这事复杂的很,说是道门生死存亡的关头都不为过。

  圣人执棋,各自博弈,像你师兄这般,能从棋局中跳出来,还能插进去半只手的生灵,已是世所罕见。

  我愿称他为猛士。

  当然,这主要是因他背后有最强圣人的支持,这才是一切的基础嘛。

  开局开局!”

  灵娥此时已帮钟灵将牌面理顺,坐在一旁静静思索;

  两位仙子、一名半巫、一只法宝的灵性,开始了又一场血雨腥风。

  有琴玄雅问:“这般大劫,长寿师兄可有危险?”

  “这就要问他到底是想干什么了。”

  钟灵啧啧轻笑:“这家伙有意思的很,嘴上说着稳妥起见,行事也是十分周全,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做出一些冲动之事。

  他这种人虽然少见,但咱也是见过的,只不过前人都不如他走的高、走的快罢了。”

  “长寿师兄想做什么……”

  有琴玄雅轻吟几声,扭头看向了一旁的灵娥,“灵娥师妹最明白才对。”

  “嗯——”

  灵娥托着下巴想了一阵,小声嘀咕:“稳妥的离开?避开一切因果?反正我从小就是被师兄这般教大的。”

  有琴玄雅顿时若有所思状。

  “去问问不就好了,”钟灵笑道,“你们这些生灵,拐外抹角、说话还要互相试探,彼此都这么亲近了,还有什么不好说的?”

  “前辈,那可不一样!三筒。”

  熊伶俐一本正经地道了句:“我们寨子里有句组训,叫做——人心隔着肉和皮,别把恶人当兄弟,反过来说也是一样的。

  若是每个人都坦率、直白,也感觉很奇怪呢。”

  “呵,”钟灵顿时笑眯了眼,“本钟还被个巫教育了。”

  “嘿嘿嘿。”

  熊伶俐不好意思地笑着,两只马尾辫轻轻晃着,用变身术缩小后的小巧身躯,让她似是人畜无害。

  龙吉笑道:“我也有些好奇师父在作甚,师父此前曾说,天庭不宜直接插手封神大劫之事,也说过要借封神大劫的机会,将天庭的一些隐患拔除掉。

  想必,都不是什么容易之事。

  师父当真为了天庭操劳太多了。”

  灵娥道:“师兄应当能应付的来,就算应付不来,我们也帮不上他什么。”

  有琴玄雅却道:“这也不对,哪怕是拼上性命能帮长寿师兄缓解少许压力,那也是我辈该做之事。”

  “哎呀,行了,都专心点,能不能尊重你们面前的牌!”

  钟灵嘟囔一声:“打牌的时候还在分心,师兄这、长寿师兄那,咦,你们生灵真的肉麻。

  本钟今天非把你们的灵石都赢过来不可!”

  几位仙子轻笑了声,灵娥也对有琴玄雅投去少许歉意的目光,后者微微摇头,低头继续琢磨后续碰牌的策略。

  午后阳光透过天庭层层云雾,穿过小琼峰重重阵法,很神奇地没什么损耗,照得棋牌室周遭树影婆娑。

  其内欢声笑语,倒是显得不远处的灵兽圈有些安静。

  此刻,李长寿静静躺在丹房前的躺椅上,手中的蒲扇不摇了,端着的茶壶放下了,双目轻轻闭着、呼吸十分平缓,仙识笼罩在太白宫周遭。

  这是他大半心神挪离本体时的状态,本体依然保持着充足的警惕性。

  他正要做一件大事!

  陈塘关,那占地广阔、易守难攻的李府大宅后院,特约纸道人·高级家丁王长安,身形笔挺地站立着。

  他身上的绸面短衫反射着少许亮光,脖子上带着的金色链条,显露着他在这个府邸家丁群体中截然不同的身份。

  做天庭普通权臣、凡俗大臣也好,做一个宅院中的家丁也罢,都是跟人打交道、都是替人打工,本质上没什么区别。

  大概,这也算李长寿的一点通用小技能。

  抬手、手背指关节对准灵木木门的花纹,颇有节奏地敲了两下,而后推开虚掩的房门,先抬左脚迈入,对里面的……

  呃,李靖这家伙,没事拜他作甚?

  此时,李靖正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低头祈祷,似乎已经入定。

  李靖面前的香案后,太白金星盘腿而坐的身影跃然于画上,自是那白眉白发老神仙模样。

  李长寿淡定地无视了这画作,调整声线,用清朗、略带激动、满是磁性的嗓音道:

  “老爷,夫人生了,大小平安。”

  李靖一直在紧绷地背部顿时放松了下来,轻轻呼了口气,但又想到了自己如今的江湖地位,又立刻恢复从容模样。

  这位总兵大人从蒲团上站起身来,用尽量淡定,却有些紧绷的嗓音道:

  “生的是男吒还是女吒啊?”

  李长寿:……

  “男、男吒。”

  李靖背着手点点头,言道:“嗯,男吒女吒其实都可,老爷我都喜欢。”

  李长寿笑道:“老爷,您能去产屋了,快去看望夫人吧。”

  “可,”李靖点点头,迈步出了这处专门供奉太白金星的小屋,脚下看似缓缓踏步,但一步迈出,身形便向前挪十数丈。

  超越修为境界的神通都用了出来。

  李靖略微松了口气。

  初为人父,应该没出什么纰漏吧。

  威严,总兵为一方父母官,须得威严,家中添丁也只是自己私事,不能大操大办。

  嗯,淡定。

  自己现在名义上可是太白星君的义子,一蹦三丈高,那不像话。

  李长寿轻笑了声,关上小屋的木门,小跑着追了上去。

  话说,这截教怎么了?

  莫非是真觉得他们自己稳了,为何各处都不积极?

  李靖气运已显,此前也因‘认父亲’引起了波澜,按理说早就被阐截两教甚至西方教关注了才对。

  为何此时,只有阐教两位十二金仙的气息在千里之外徘徊,丝毫不见截教的影子?

  他本还想着,让金吒和木吒拜入截教试试,免得再被各自原版师父忽悠去未来的佛门做什么护法。

  可此时,根本没有截教仙人的影子。

  都用飘柔吗?这么自信?

  李长寿心底一叹,决定稍后还是通过云提醒下截教;现如今正是大劫的机遇爆发期,不主动站出来截取生机,当真辜负了截教的教义。

  前方,李靖突然回过神来,嘀咕一句:

  “男吒?”

  李长寿差点笑出声,假装自己没发现,低头小跑前进,被李靖拦在了回廊拐角。

  “老爷,您咋还没去?”

  李靖抬手勾肩搭背:“啊,突然想到,王长安你是读过书、造过学之人,你来帮老爷我品品,这个吒字如何?”

  李长寿忙道:“这吒字妙的很,朗朗上口、脍炙人心,就是不知有什么典故。”

  “哈哈哈,”李靖大笑几声,还没蓄胡须的他,此刻还是青年模样。

  李靖道:“这个吒字大有来头,也是老爷我想了很久才起的名。

  吒,为盘古神陨落前,为扫清天地间妖邪,所绽出的第一个音节。

  吒字,意味扫平妖魔、维护正道沧桑之意,陈塘关屡遭妖魔侵袭,此时依旧有不少百姓生活难安。

  本将是想,本将的子嗣,也以守护一方、造福百姓为己任。”

  “老爷之胸怀,让人钦佩,”李长寿低声道,“老爷您放心,吒字您尽管用,明日这陈塘关都会知此名之含义。”

  “哈哈哈,你这家伙。”

  李靖用力拍了拍李长寿纸道人肩头,身形飘然而去。

  李长寿心底一阵轻笑。

  这李靖倒是真有个缺点,就是有些好面儿。

  接下来就是观察李靖的育儿过程了,有金吒和木吒两个积累经验的机会,对灵珠子转世总不至于太过糟糕。

  且等。

  金吒、木吒?

  李靖该不会想生一个五行序列吧?

  这么一琢磨,灵珠子转世成的哪吒,还真是属火行。

  摇头笑了声,李长寿纸道人继续小跑着跟上去,想着稍后如何去城中宣扬‘吒’的含义,仙识一刻不停,盯着李靖的情形。

  李府观察日记,正式……

  ‘长庚师叔,弟子可进来吗?’

  心底突然传来了遥远的呼唤,李长寿立刻一心多用,半数心神挪去了朝歌城,纸道人在书桌后睁开双眼,检查了下这字纸道人的状况。

  刚才呼唤他的是闻仲,想必是有什么急事,或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此刻,闻仲正跟在子受身侧,在西南方向征战‘蛮夷’才对。

  虽然这些蛮夷,有些制度演化自上古,比商国还要先进些。

  “来吧。”

  李长寿缓声道了句,书房展开了一层似有若无的结界。

  一缕青烟自地面亮起,转眼化作闻仲身形,对李长寿长长做了个道揖。

  此时的闻仲,为了符合凡人状态,已将自己头发用法力染成花白。

  这些年俗世历练,让闻仲变得沉稳了许多、也成熟了许多,眉目间虽还有一些锐气,但更多的已是藏起的锋锐。

  “闻仲拜见长庚师叔。”

  “嗯,不必拘礼,”李长寿摆摆手,示意闻仲入座。

  闻仲却道:“师叔,弟子来的匆忙,还要立刻赶回军中,这就长话短说。”

  李长寿侧耳倾听,闻仲说明原委,问询解决之道。

  此事说来其实也简单。

  远征大军打了胜仗,连破十数城,俘虏了大批战俘、得来了金银财宝,那方国宣布归降效忠。

  商国八百诸侯,半数都是这般打下来的。

  另外半数是主动依附。

  “问题就出在了战俘身上,”闻仲沉声道,“按军制,战俘算作带军将领的战功,且在战功之中比重相当大。

  故,商军已是默认这般情形,只要攻破一城,就将部分城中平民强行划为战俘,以此增加战功。

  但这次不知怎么,子受严令军中不可掠夺平民为战俘。

  众将不服,相约抗命,子受直接持剑杀了二人,威慑住了。

  此时,军中众将表面隐忍,要在回朝歌城后,在大王面前哭诉一番……”

  李长寿笑道:“这位王子,也是雷厉风行。”

  “师叔,此事如何处置才稳妥?”

  闻仲叹道:“朝歌城中,本就有诸多势力对子受不满,欲要使大王重新立嗣子,子受此次确实鲁莽了,必会被抓住把柄。”

  李长寿微微皱眉,缓声道:“此事确实有些麻烦,所有人都在盯着子受的一举一动,这次他的动作着实太大了些。

  不过,此事也有好的一面。

  他能看到商国的问题之所在,想要做出改变,就总比他那坐享其成、又自觉无力,便不去努力做些什么的父亲要强。”

  闻仲含笑点头。

  李长寿沉吟一二,道:“此事需一个字——稳。”

  “敢问师叔,如何才算稳?”

  “你可从旁建议,让子受先禀朝歌城,直接以不尊军令定那几人罪过。

  回朝歌城后,也不要多做什么,不必多分辩,就在自己宫中闭门不出,可以称病,也可说自己正在学习兵法,借口随意。”

  李长寿笑道:“若是子受王子不嫌弃,可暗中来我这谈谈。”

  闻仲精神一震,连忙做道揖,呼喊:“多谢师叔!”

  “只是,闻仲啊。”

  李长寿话锋偏转,笑意收敛,温声道:“你始终是截教弟子,而非普通的大商臣子。

  莫要陷入红尘,免得为自身招来不测之数。”

  闻仲不由怔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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